载着穆宇尘的悬浮车没有在爆炸中停留,反而加快了行驶速度,迅速在下一个街口转向,违规的行驶造成了好几场交通事故,但在混乱的爆炸中又没有人注意到这辆车。
车里坐着4男1女,年纪看上去接近三十岁的黄种女人坐在驾驶席上,她身上穿着一套警官服,目不转睛地驾驶着浮空车。
女人身边坐着一个长得跟凶神恶煞没什么两样的彪形黑人,可是他却紧闭双眼,整个人像肉球一样蜷曲在座位上发抖。
在后座上坐着两个有着深深眼窝和高耸鼻梁的白种男人,除了手臂的纹身不一样外,他们的相貌仿佛是用同一基因克隆出来的一般。
两人占据了大多数座位,把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男子挤到车窗边上,如果不是有车门档着,恐怕会被直接扔下车去。
“强奸犯,你伸头出去看看车顶上的是什么,汉斯,你负责他的安全,别让这只猴子掉下去,他还有用。”女人头也不回的命令道,说完她打开了车窗。
“请叫我的名字,约翰,大姐,难道你想把街头的警察叫来吗?”瘦小的男子脸上被镶嵌着一双金色瞳孔的生化机械眼,银色的眼球上布满了复杂的线路。
“被联邦施以惩戒的连环强奸犯约翰?难道你的真名难道就不会引来警察了吗?当然,也许警察听到这个名字时会被恶心死。你这个应该扔到北极惩戒营的肮脏东西,我真不知道大姐怎么会把你这垃圾一起带出来。”坐在他身边被称为汉斯的强壮男子用纹满文身的手臂像抓皮球一样抓住瘦小男子的头往窗外塞去。
瘦小男子把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后说道:“噢,大姐,有个满身鲜血的家伙在搭我们的顺风车呢!我想是刚刚爆炸时掉落在车顶上的,要不要把这堆肉弄下去?呃,他好像还有呼吸,我看到他的肌肉和骨骼在动了。”
女人厉声命令道:“汉斯、琼斯,你们俩先把他拉进车里,离开这是非之地再处理,他躺在车顶上太拉风了,这样会引来警察的,但这里是市中心,我们不能公然的把一个人推下去,这四周到处都是监控仪器。”
两名大汉点点头,看得出正在驾驶的女人说话很有分量在五人之中说话很有分量。
后座上的三人互相配合着把昏迷的穆宇尘从车顶上拉入车里,并让穆宇尘平躺在三人的大腿上。
车顶上的风把喷射到衣服上的血吹干了,血人一样的穆宇尘让所有人都到吸了口冷气。
“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着吗?我想他身上至少沾有10多升血。”琼斯从穆宇尘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凝结的血块,吃惊地检查了一下之后把血块扔出车窗外。
瘦小男子用发出吱吱声的金色机械眼在穆宇尘的身体上扫视了一遍,“这不是他的血,他被摔断了两根肋骨,其他的部位似乎很正常,这家伙命真是大,如果不是我们恰好经过,他就算是猫都要死了。”
“我们也够幸运了。”坐在前边的女人没好气地说道,“刚逃出监狱就接到了一位天外来客,他砸上来时车子差点因为失控而撞到旁边的大楼。”
“哥,这小家伙的脖子上有一串项链。”汉斯把穆宇尘的水晶坠子去了下来,然后借着窗外的光线看了看,“后边刻有地址。”
“我看看,”琼斯不客气地抢过水晶吊坠,仔细阅读了水晶上边的地址后,认真地说道。
“大姐,这是佣兵之城的一个地址,当地居民有在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挂一枚标有住址的水晶的习俗,我在当佣兵时经常去那里找活干,城里没有警察也没有该死的联邦政府,曾经是罪犯的天堂。”
坐在前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大汉插嘴道:“我……我也听过那里,可是那儿太……远了,要坐飞艇才能去。天啊,这么高,实在太可怕了!”
黑大汉刚一张开眼就看到一辆悬浮车迎面驶来,“嗖”的一声从车顶上掠过,这种大家都习以为常的会车令这名大汉像小孩子一样惊叫起来。
“可怜泰山,嘿嘿,我总算知道你的弱点了,下次我会找一个高于10米的地方找你单挑的,每次都在监狱的操场明显不公平。”挤在门边的瘦小男子一边说一边发出“嘿嘿”的奸笑声。
“那你们谁想同我玩玩?被关在监狱这么久,手都有些痒痒了。”一直操纵着悬浮车在车流中穿行的红发女人问道。
她的话让清醒着的4个男人脸上的血色都不由退去,原本就蜷曲在座位上的黑人大汉把身体缩得更紧了,仿佛身边坐着的女人是一条带着鲜艳花斑的毒蛇。
琼斯脸色怪异地干笑道:“我看就不用了吧?”
“可是我想玩。”红发女人柔声撒娇道。
她的微笑经过后视镜的折射让坐后座上的三个男人浑身一阵颤抖。
“韩枫大姐,‘削皮女皇’的称号您是受之无愧的。要不你把约翰削了也行,您不是最讨厌这样的人吗?”汉斯打着哈哈说道,因为他发现红发女人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他用强壮的胳膊掐住约翰的细长的脖子,直到对方的那双机械眼到处乱晃时才松手,就是这小子首先说的“单挑”。
这时,悬浮车已经驶到城市的边缘,从车内已经可以看到城市外边的一望无际的田野了,翠绿的田野上分区域的种植着各种作物,背负着太阳能电池板的农业机器人像带着草帽的农夫一样在田野中辛勤劳作。
汉斯把头探出车窗外四下看了看,他发现通向城外的街道和两侧大楼墙壁上都没有警车停靠,不由有些奇怪地说道:“或许我们应该感谢这个小家伙,看来警察都被吸引到市中心的爆炸案上了,否则这里一定会有警察把守城市出口的,这样的情况还从未发生过。”
“难道你希望有警察在这儿设置路障检查身份卡吗?别忘了我们是逃犯!逃犯!”刚从干咳中恢复过来的约翰朝汉斯翻了翻白眼,“我们是到荒无人烟的郊外去当野人吗?大姐?”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悬浮车已经冲出城市向着远方驶去。
直到夕阳快要下沉时,悬浮车才悬停在一栋破败不堪的砖木结构的三层别墅上空。
别墅建在大片的田野中间,四周用布满锈迹的铁栅栏围出了一个方形的院子,正对着别墅的院子门半开着,越野车就降落在别墅前的空地上。
木质的屋顶上长满了叫不上名的杂草,墙壁也被翠绿的藤蔓植物覆盖,玻璃窗上落满了灰尘,看上去至少有7、8年没有人住过。
“到了,这里很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记得了。泰山和强奸犯,你们去把屋子打扫一遍,你们两个把这小孩抬到屋子后边去冲干净,那里有水管,我不想再闻到这种不新鲜的血腥味。”韩枫推开车门走向别墅。
汉斯和琼斯连忙一左一右地架起穆宇尘走向别墅后,而黑人泰山这时才像个醉汉一样东倒西歪地从车子里爬了出来,他用沉重的胳膊搭在瘦弱的约翰肩膀上,低着头不停倾倒着胃里的食物。
“这种飞车真不是人坐的,下次我要走路。”
“那是因为生长在黑狱的你从没小就没有坐过这玩意,该死,别弄在我的衣服上,啊!你竟然用我的衣服擦嘴,救命啊!”
在屋顶筑巢的十多只野鸟被约翰的尖叫惊飞。
穆宇尘在一阵冰凉中恢复清醒,他觉得自己浑身湿漉漉地,而且身上似乎没有穿什么衣服。他想坐起身但是从胸口传来的剧痛使他又倒了下去,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也记不起来,双耳听到的尽是“嗡嗡”的鸣叫。
穆宇尘向开口说话,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连稍微用力呼吸都会感觉到肺部阵阵灼痛。
一个男子声音说道。“哥,他醒了。”
另一个男子说道“我看到了,别吵我,我正在帮他复位胸口的肋骨。小朋友,你应该能听到我说什么,等会可能有些痛,但是一小会就好了。”
男子的话音刚落,还没等昏昏沉沉的穆宇尘明白是什么回事,从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烈痛楚使他高声叫了起来,但是随后呼吸顺畅了不少。
“琼斯,帮这小朋友包扎一下,然后我们扶他起来去见大姐,由大姐来处理他。”
一只大手轻轻地拍了拍穆宇尘的脑袋。
穆宇尘这时睁开眼睛,他看到两个穿着标有编号的粗布囚衣的人蹲在自己身边。他们的脸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两人胸前的编号不一样,穆宇尘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其中一个正拿着一卷带着血污的布条在缠绕着自己的胸口,那布条看上去像是来自于自己的白色制服,刚才的感受使他明白这两个人正在给自己治疗,因此穆宇尘没有反抗。
“我怎么在这里?”穆宇尘在心中问自己,他记得自己应该在会客厅里,也记得蒙着脸的林惠应该坐在他面前不远处,还有那些雇佣兵,可是之后的事情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印象。
天空中挂着金红色的晚霞,穆宇尘在心中估计着时间。自己至少昏迷了7个小时,而且这里绝对不是他所熟悉的城市,难道之前的经历是一场梦吗?
“你们是什么人?”这句话几乎耗尽了穆宇尘的气力,使得他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一股血腥味从肺部涌向喉咙。
蹲在一旁看着的男子立即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穆宇尘不要说话,“在包扎好前别乱动,否则你又要吃一次苦头了。”
过了一会,感觉稍微好点的穆宇尘被两个男子架着走进一所漆黑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