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杀戮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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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法释怀

路遥并不认识这个被暴徒们包围的胖子,也不认识这些从火堆里跑出来的疯子。

假如他知道眼前这一切都是肖宛阳搞出来的,包括黑色钢铁长龙,包括满城大火,包括……萧彩……的话,也许他会冲过去和那群人一起将这该死的胖子干掉也说不定。

不过那显然只是说说而已。

即使胖子的房东带头冲过来,也只是因为平日里肖宛阳拖欠自己房租太多次,在这种差不多所有人都失去理智的状况下再遇到那厮,新仇旧恨一起涌现后的本能反应而已。

路遥的身体虽然不算弱,但是想在这种状况下见义勇为是不可能的。一路上,为了躲避大小火场周围那些灾民就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了。

市中心的人差不多都已经陷入疯狂状态,无论看到什么都想往火里扔,仿佛这样就可以驱走黑暗,令黑色钢铁长龙消失一般。很可惜,有肖宛阳下达过的那个灭火指令在,火头越大,只会越吸引那些黑色钢铁长龙出现。

然而,在更多人眼中看来,那些黑色长龙出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毁灭。现在有了这些熊熊烈火之后,那些东西居然优先冲向火焰,这证明纵火是对付黑色长龙的有效手段——虽然这个结论其实相当勉强,不过你还能指望这些被恐惧和黑暗折磨了整整二十多个小时的人们,脑子里还能真正保留多少理智呢?

现在,只要那些黑色巨龙能够离自己远一点点,就已经很好了。于是,在以灭火为目的黑色钢铁长龙出现之后,整个城市里的火情不但没有受到控制,反而越来越有扩大的趋势。

原本路遥他们家附近是没有受到波及的,因为除了肖宛阳所带来的玩家安全区保护之外。这里住的人本来也不怎么往市区那边活动。虽然同在一个城市里,但由于收入和消费环境等方面的巨大差别,两边缺乏沟通和交流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平时这里的窘境差不多受尽城里人的白眼,不过居然能落后到连那些黑色钢铁长龙都不感兴趣,也未免让路遥觉得有些讽刺。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到底还是比市中心那边幸运太多了。

可惜人不是死的,原本在市里居住的人并没有在这两天内全部死亡。在失去居所,无论食物或者人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证的情况下,他们迟早会跑到路遥家这边来。按照很久以前的说法,这种行为应该叫“逃荒”吧。

可惜现在的路遥对这些并没有多少兴趣。

那些人在干掉胖子之后,还是往市区那方向走的。自己家在他们的另外一边,现在看过去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而且这里的居民并不傻,大概是发现了情形不对,所有人家连蜡烛都不点。眼前这个胖子纯属自己倒霉,别人恨不得一直缩屋子里,就他还大摇大摆地在门外晃荡……

大致判断出家中无恙的路遥又开始走神了。在无数火焰之中,他就一直在走神了。

从那个小小的器材室中醒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像琼瑶连续剧的男主角一般咆哮着转圈。体操软垫上似乎还残留着萧彩的余温,空气中还有女孩温柔的气息。

所以,路遥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萧彩留下的一切都已经变得那么微不可闻。

他又何尝不知道萧彩在想什么——

萧彩很聪明,她知道路遥还没有喜欢上她。而且她更知道,如果经历过这件事之后,两人还有相处机会的话,那个所谓“喜欢”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可是她不敢。

在这种所有人都朝不保夕的时候,好感甚至爱情是没有多少意义的东西。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么轻易就失去了父亲。现在,她更无法去想像再度失去一个“亲人”的痛苦。

她已经患得患失了快十年,无论用怎样的卑鄙手段也好,她已经得到了自己一直梦想得到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路遥他,至少还不讨厌自己吧。

那么,就在这个美梦还没有做完的时候,就让它结束吧。

路遥现在那一大家子,就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如果再给他添上两个成年人的负担……那个温柔的男孩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甚至连抱怨都不会有一句,可萧彩的自尊又怎么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那个傻女孩啊。路遥又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也许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是在平日里,就算两人发生了亲密关系,其实也不会改变什么。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萧彩已经尽可能详细地把自己父亲牺牲的经过告诉了路遥。对于她来说,那只是发泄的一种方式,但是在路遥那里听来,意义却完全不同。

那位伯父的精明程度,路遥是有一定了解的。尤其是听说在送回的参谋长遗物中有一块黑色金属,而萧彩说在家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之后。伯父居然能对那些黑色钢铁长龙造成损伤,这恐怕是到了现在别人也没能取得的成就。

否则,别说城市里还有驻军部队在活动,这个巨大的钢铁罩子之外,早就该有人打进来了。

因此,在萧彩还依偎在他怀里哽咽的时候,路遥却想了更多的东西——

那些黑色的钢铁长龙,其行动有着明显的目的性,这个目的,似乎不是单纯的破坏城市,而是某种意义上的改造。破坏高楼,放过平房;击毁机动车辆,对就在附近骑自行车的自己完全不管不顾。而且,虽然在整个过程中有不少人死在这些东西手里,但是从那个从天而降在自己身上的丰满大妈来看,杀人也不包括在他们的目的里。

那么,这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呢?这个问题应该不止是自己在想。但是,有那块黑色金属的话,不止是证明了它们并非无敌,而且证明了这些生龙活虎的家伙其实并没有什么自主性。

因为但凡它们有一定智慧的话,绝对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任何一个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的。这块残骸虽然不知道是伯父用什么办法获得的,但是凡事有一就有二,伯父当时连枪都没有使用,如果能掌握这个方法,至少对着这些单纯依靠身躯肆虐的家伙时,应该有一拼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