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与贺兰雪并不知道。十年前,“赤练飞虹”曾经独闯少林,与智远和尚有过一段激战。只是这一事件被列为少林寺的三大绝密,江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
当时,“赤练飞虹”仗着她的“红鞭飞梭”,连闯十八铜人阵和三十六罗汉阵,继而与罗汉座首座智远和尚发生冲突。可是,两人交手不到五十招,智远和尚就被赤练飞红的红鞭击中后背,当即重伤不起。直到少林主持明空大师和达摩堂首座明镜大师轮番出手,方才将“赤练飞虹”击退。(关于“赤练飞虹”与少林的恩怨起因,本书后面自有交待。)
是役之后,智远和尚愤恨难平,潜心闭关,直至去年方才练成“龙象功第九重”,终于重出江湖。可是这个时候,“赤练飞虹”早已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正是那场最后的激战,“赤练飞虹”身受重伤,不得不回到贺家村疗伤,可是伤势一直未能痊愈。两年后,她收了侄女贺兰雪为徒,使得一身绝技后继有人。
智远和尚出关之后,在江湖上遍寻了一年,一直没有“赤练飞虹”任何消息。今日听说仇敌已死,于是把多年积郁的愤恨发泄在易天行与贺兰雪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
“龙象功”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排名第二,威力可想而知!眼见易天行与贺兰雪双双联手,智远和尚一怒之下,不顾后果地使了出来。刹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两个年轻人如何抵挡得住。不过两招,易天行与贺兰雪相继受伤,被对方的无形罡气震出几丈开外,全身动弹不得。
大头和尚在旁边看了半天,不禁心中骇然。身为师侄,他从未见过师伯显露过此等神功。与之相比,他的一身横练功夫简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看来,本派武功果真是博大精深,难怪江湖各大门派不敢妄自尊大,尊称少林功夫天下第一。
看到二人口吐鲜血、脸色发白,智远和尚缓缓收功,嘴里发出一阵嘿然之声。大头和尚在一旁问道:“师伯,他们两个怎么处置?”
智远和尚冷笑一声道:“他们已被我的龙象功震成重伤,没有一年半载不能复原。我们走吧!”
说着,智远和尚正要转身离去,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好威风的老和尚!”
“什么人?”智远和尚心中暗吃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却见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站在一丈开外。
老者低头看了一下地上两个年轻人,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沉声说道:“智远,你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对两个年轻人下此毒手?”
“这个?”智远和尚语声一滞,正要说话。旁边的大头和尚上前两步说道:“你这个老头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老者闻听此言,两道浓眉微微地抖动了两下,冷声喝道;“从少林寺出来的就了不起吗?就是智空那个老家伙在此,也不能随意伤人。”
智远和尚细细端详着眼前的老者,没有开口说话。此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衣衫,身材伟岸,挺直如杆,双目炯炯有神,眉宇之间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超凡气度。他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记忆深处仿佛有种感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听到对方的话语,大头和尚瓮声喝道:“老头,我劝你赶快离开。不然……”
没等大头和尚说完,老者面色不沉,怒喝一声道;“老夫正在说话,那里轮得到你插嘴。”
话音刚落,老者右手疾出,翻腕击出一掌。大头和尚还未没有反应过来,已被一股无形掌力震飞到数丈之外。不过,老者的手法甚是巧妙。大头和尚从地上爬起身来,竟然发觉自己全身上下没有受伤。
见到师侄被对方击飞,智远和尚心中大怒道:“你究竟是谁?”
老者出手之后,左手迅速回到身后,微然笑道:“你又是谁?难道也想与我打上一场?”
智远和尚一向在江湖上威风八面,江湖人士无不尊敬倍至。可是今天真个邪门,先是两个年轻人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又凭空冒出来一个老者,态度居然更加傲慢。
想到这里,智远和尚更加心中恼怒,厉声喝道:“贫僧乃少林智远,敢问阁下姓甚名谁?”
“你就是智远和尚。难怪如此嚣张!”老者信口说道,一双凌厉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对方,仿佛能够洞彻心肺。
“留下两粒小还丹,给我立刻滚掉!”
听到这样的话语,智远和尚如何能够接受,当即厉声喝道:“你既然不说出名字。贫僧只好得罪了!”
说着,智远和尚身形电闪,直向老者扑了过去,十指根根如勾,直取对方的头部。
眼看智远和尚的右爪将要抓中老者的面门,突然感到一点异常强劲的锐气向他的胸口袭来。智远和尚急忙收住攻势,向后连退数步,骇然发现老者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细长的木棍?
“你是谁?”智远和尚再次发问,已然不敢掉以轻心。他与对方交手不过半招,发现对方的功力绝不亚于自己,顿时感到警惕起来。
木棍隐没身后,老者冷笑一声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要以为你练成了‘龙象功’,就可以横行天下。”
智远和尚刚才击败易天行与贺兰雪时,仅仅使出了第三重“龙象功”。这时再也忍耐不住,正要运起全身功力发起攻击,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嗖!”木棍再次出现,毒龙般地奔向智远和尚的咽喉。
智远和尚急忙伸手拨挡,可是木棍未及近前,突然收了回去,继而刺向他的小腹等身体各处。刹那间,老者手中的木棍*般地电射而出,速度和力道异常惊人,逼得智远和尚连连狂呼,只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力。智远和尚的“龙象功”原本厉害异常,可是对方将他制得束手束脚,根本不给他运功的机会。
易天行从地上勉力坐了起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当他抬眼一看,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刚才还是威风八面的智远和尚居然被一个无名老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此事若是传出江湖,不知会是何等反应?
易天行在自己的怀里伸手一摸,立刻掏出来一个铜盘。看到上面印着的五个指印,他的心中不禁骇然。若不是先前离开酒楼时,偷偷地拿了一个铜盘护身,恐怕今天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这时,易天行看到贺兰雪正在不远处躺着,于是强撑着身体慢慢地走了过去,发现她还活着,可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如果不立刻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就在这个时候,场中的激战分出胜负。只见两道身影一触即分,距离远远拉开。老者身形挺直,气色如常;智远和尚却是全身颤抖,气喘如牛,身上的架裟上变得千疮百孔,全是一个个大小相同的圆洞。
“你——究竟是谁?”
智远和尚再次问道,脸上布满了惊色。就算面对少林寺武功第一的主持师兄,他也能与之斗上百招而不败。可是今天,他居然在二十招内败在这位老者手下,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老者将右手伸了出来,朗声说道:“智远,你可认识此物?”
智远和尚定晴一瞧,发现对方手中所握的还是那根木棍。就在这时,老者突然把手腕一翻,将木棍的另一头露了出来。智远和尚见状,顿时心头狂跳,脸色一片煞白。
“你是枪王陈广!”
“正是老夫!”老者双手负后,傲然回答。
站在身后的易天行惊奇地发现,这位老者手中所握的竟是一支普通的长枪。而对方仅仅凭借枪身的木柄一端,就把智远和尚打得惨败。如此枪法简直出神入化,令人难以致信。当他听到陈广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或者看过。
遭遇如此惨败,智远和尚再也无颜呆在这里,面色木然地说道:“前辈枪技如神,贫僧输得心服口服,就此告辞。”
说着,智远和尚从怀里再次掏出那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丹药,抛给了老者,然后与大头和尚一起黯然离开。来时傲气十足,去时灰头土脸。这个结果,任谁都想象不到。
看到两人渐行渐远,老者缓步走到易天行的身边,柔声说道:“年轻人,你还好吗?
易天行抬起头来,看到对方脸上的慈祥之色,心中生出一股暖意。这时,他忽然想起怀里还有一粒小还丹,急忙掏出来,放进贺兰雪的嘴里。小还丹入嘴即融,化作一道琼浆玉液缓缓流入腹中。片刻之后,小姑娘的脸色开始转好,可是呼吸却还是异常虚弱。
易天行站起身来,对身旁的老者说道:“前辈,请您看看她,不知道能不能医治?”
老者点了点头,将长枪插在一旁的地上,然后蹲下身子,在小姑娘的腕脉上轻轻一搭,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易天行见状,急忙问道:“她伤得很重吗?”
老者没有说话,闭目凝神地又把了一会儿,方才把姑娘的左手放了下来,对易天行说道:“年轻人,可否告诉老夫,你与这位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易天行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我与这位姑娘只是普通朋友。”
老者闻听,眉头皱得更深,沉声说道:“这就难办了。这位姑娘虽然服下了小还丹,但是内伤极重。必须为她推宫过血,打通经脉,否则很难痊愈。”
易天行不禁心中大急,急声问道:“前辈,你的功夫这么高,能不能为她施术疗伤?”
老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推宫过血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