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这已不知道是我的第几次坐火车了。除了便宜,我本身也比较喜欢坐火车的感觉。当然最好要有座位,最好还是靠窗边。
这一次,还好,有座位,且靠窗。
我就托着腮,像一个思春的少女,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窗外风景。
对面,坐着衣衫褴褛的汉子,身上散发着几个月甚至几年没洗澡的臭味,还有烟味。我都视而不见,我的注意力,跟着窗外那些山水不断跳跃。比如说期待一个貌美如花温柔贤惠的美女,与我牵着手,爬山趟河。比如,在那些宽阔的草原,举办一个个人演唱会什么的。
哐当哐当,3个多小时后,火车到站了。我又得扛着我的编织袋,去汽车站赶汽车。
下车的人潮,纷纷挤向出站口,那里站满了来接他们的人。
突然,我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再喊我。我下意识地认为,肯定是自己听错了。就没在意。继续扛着编织袋去赶车。
满天大汗,坐上汽车后,一个女的从后面过来,拍了我一下。“你耳朵聋了?刚刚在火车站喊你你没听到吗?”
我一回头,是小七。
这些年,她显得更加成熟了。脸上依然有很多雀斑。
“你这是大包小包打哪儿来,往哪里去?”小七打量着我。
我抹了一下脸上的汗,说:“刚从北京回来,准备回家待段时间。你呢?”
小七说:“我到贵阳考一家事业单位,也是回去等结果。北京好混不?我们这种人就只能在贵州这个圈子里跳不出去了。”
我说:“哦。祝你考上。其实有本事哪里都一样,不是有句话叫,一只猪拉到北京去也还是猪嘛。”
小七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到北京的猪,肉价都要贵很多的,好不。”
这时候,司机开始扯着嗓子喊“还没上车的抓紧时间哈,马上要走了。”
这时候后面有个浑厚的男声朝小七喊道:“你还不赶快回来坐好,车要走了。”
小七回头回了句“我老同学,才从北京回来。难得遇到。”然后又对我说“我男朋友。呵呵,不和你说了,我去后面了哈。”
我点点头让她回去。男朋友,我一时间,回不了神,以为谁都偷不走,我曾经梦里的女神。
在车开出大约100米的时候,我叫住了司机,拧着我的编织袋在司机和满车乘客的抱怨声中下了车。我始终不知道,当时小七是什么表情,或者,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又回到了火车站前的广场,在旁边吃了一大碗羊肉粉。然后一个人傻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搭上了另一趟回家的汽车。
我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至于这样吗?我跟小七根本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即便有一点点一点点,那也是我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居然吃这种醋,还浪费了一张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