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飞抡圆了双臂,将那砍刀向窗子的方向砸去。
“哗啦啦啦!!”
一阵刺耳的响声,那近两公分厚的玻璃居然被砸的片片碎裂,掉落下来。
“啊!不要,救命!啊啊啊……”
至于那砍刀,则是挣扎、呼喊着,伴随着不少玻璃碎片,消失在窗口,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而做完这一切,穆飞回头望向何家父子,轻松的摊手、耸耸肩。
“咕!”
“咕咚!”
何家父子情不自禁的吞吞口水,他们终于是意识到一个问题——貌似……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而穆飞并没在搭理他们,走到宁子纤身边一搂她的纤腰,又向戴五月、越福贵摆摆手,“走了。”
“哗啦!”
可是他才走两步,有好多名持枪的小弟被吓到了,条件反射性的将枪举起指着他,手都在不停的哆嗦着。而那些‘枪手’见到这一幕也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手枪。
而尽管面对着十几、几十支枪口,穆飞却依旧是脸色不变、他只是扭头望向那何大海、用下巴指指那些枪口,“嗯嗯?”
何大海此时心情无比复杂,对穆飞的怨恨是不必多说,除了怨恨之外、更多的是畏惧,而且让他就这么放穆飞走、他自然是十分、百分的不甘心的。
但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有些没有信心了……那砍刀都能一人独自干掉五名枪手,而他在这大路仔的手底下干脆没有还手之力,那这些枪手能不能搞定这大路仔啊?
我要是下令开枪,真把这大路仔干掉还好,但万一没能搞定他……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正是想到这些,何大海无比纠结。
“呵呵,看样……你还是没长记性啊……”这时候穆飞却是一咧嘴笑了,说话的同时他左右歪歪脖子,一副又要出手的模样。
而见穆飞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何大海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放下枪!!让他们走!!”何大海一伸手,大喊道。听了他的命令,那些‘枪手’也纷纷放下手——刚才举枪只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而已,真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他们也不愿意得罪这煞星啊。
“哈哈哈哈哈……”
往外走的时候,越福贵一边扣鼻子、一边咧着大嘴得意的大笑不止。看他那模样,好象狂踩对手的不是穆飞、而是他一般,他比穆飞还开心呢。
走到门口,穆飞好象想起什么,回身指指何家父子,“记住,别再招惹我,否则的话……想想砍刀吧,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没再搭理他们,转身离开。
“傻比海,拜拜啦!”
越福贵还向何大海比个中指,把他扣出的鼻屎弹在地上。
看着这几人耀武扬威的离开,何大海脸色铁青、脸上的肉下下跳动。
出了何大海的地盘,越福贵直接就把穆飞、宁子纤、戴五月三人拉到他事先安排好的大酒店,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庆祝一下。
“咝……哈哈哈哈,爽啊,太爽啦……”
越福贵将一杯啤酒灌进肚,他大笑着拍拍穆飞的肩膀,“我一想起当时何大海那表情,我就痛快!!穆飞兄弟,亏我之前还跟你吹,说我年轻的时候怎么怎么猛……我今天才发现,和你一比……我那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完全就不值一提!你才是真真正正的‘猛人’啊。”
“来来来来,能认识你,我太荣幸了,来再喝一个!”越福贵说着,又给自己满上,向穆飞举起杯子。
看得出来,越福贵的兴致很高,整顿饭、他都是类似的状态。
其实穆飞原本是觉得这货挺麻烦的,不过经过刚才那一出戏,对他的印象倒是有了些改观——的确,这货接近自己是因为看出来自己的身手好,奔着这个来的。但话说回来,就算他有点儿目的,刚才能冒着挨砍的危险、陪自己去对手的老窝走一趟,这也足够表明他的‘诚意’的了。
还是那话,穆飞是那种不论是恩是仇,都几倍、十倍还给对方的性格。这越福贵都为和结交自己做到如此了,自己自然不会不给他面子。
这就是穆飞答应和他一起喝酒、庆祝的原因,事实上,这顿酒的气氛也还算不错,喝了一个来小时,穆飞和这越福贵熟悉了许多——虽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能判断这货到底是什么人,但就穆飞的感觉,这货接触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坏的目的,而且这种性格的人,也比较适合交朋友,比较合穆飞的脾气。
不过,这越福贵就有一个最大的缺点……这货也太特么不拘小节了吧?
你上身穿西装、下面大裤衩子就算了,你喝酒的时候敢不敢不抠鼻子不抠脚?你敢不敢抠完不乱弹?你敢不敢不用你那抠完脚丫子的手拍我的肩膀?
一个多小时,穆飞忍无可忍了,留下句‘你慢慢喝,我要陪我女朋友买东西’,起身就跑。
“喂喂,买衣服着什么急?再喝点儿啊……”
“切,真是个没正事儿的家伙……”越福贵咬着一只鸭腿,望着穆飞的方向嘟嚷着。
而穆飞走后,他总觉得有点儿不过瘾。
“我都多少年没这么心光过了……难得我今天这么牛叉一回……”
“不行,我得叫点人过来,跟他们吹吹牛才行,嘿嘿嘿嘿……”
越福贵自语着,在手机上找号码、一个个的拨打出去……
……
越福贵这边兴致正浓,但与此同时,义中盟那边的情况就非常不乐观了。
“嘀……嘀……嘀……”
玛丽安第一医院某病房,一个看起来跟木乃伊一般的病号倒在床上,旁边一台不知名的仪器一下下的闪着红光、轻鸣着。而一位看起来四十五六岁、很有派头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旁边,扭着眉毛望着他。
而不等他发问,旁边的何大海就解释道,“老大,砍刀被人从楼上扔了下去……幸亏我那楼是阶梯型的设计,他没有直接掉到底。但从二十九楼、摔倒二十一楼的平台上,这也够呛,他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估计就算痊愈了……也拿不了刀了……”
能被何大海叫老大的,自然是宝岛三大黑帮之一、义中盟的老大,陈福升了。
“呼……”
陈福升长出口气,看脸色与表情、他的心情应该也很是压抑——这砍刀可是义中盟实力第三的打手,在整个宝岛都排得上号的人物,忽然间少了一大助力,陈福升能不郁闷吗?
“对方什么来头?到底怎么回事?”陈福升扭头望向何大海问道。
何大海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老大,这事……怪我了……”
何大海将自己知道的、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陈福升听。而当何大海说出‘还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来头的时候’,陈福升却是再次摇了摇头。
“老大,对不起,还是那话……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九森那败家玩意成天没个正事儿、就没今天这事了……”何大海说着自责的话。
“大海,你都跟了我二十几年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
但陈福生却是摆摆手、将他打断,“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件事情,第一,那个大路仔到底什么来头。第二,这事情接下来怎么办。”
“老大,我已经叫弟兄去打扮那大路仔的情况了,估计用不了今天晚上,就能有大概的情报。”
何大海赶忙回答,“至于这事接下来怎么办……这就不好办了。”
“嗯?怎么说呢?”陈福升问道。
何大海又将穆飞如何轻而易举击败砍刀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这下陈福升也知道何大海为难在哪了——首先,他们连吃三个大闷亏:被黑六千万米金、砍刀被打残,自己要报复他、却被他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这就是所谓的‘打脸’。
道上的人混的是什么?混的就是张脸,是个面子。按照以往的‘规矩’来说,谁敢打他们的脸,他们势必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问题是……这大路仔的实力有点太强,不好弄啊。
就照他和砍刀交手的情况来推算,除了那义中盟最最神秘的‘一号打手’之外,别人绝对都不是他的对手,但那‘一号打手’也不保准一定能击败他!
如果真的能把他搞定,自然好说。但搞不定的话,那无异于自己又把脸凑过去、送给他抽,那样丢人就丢的更大了。
正是这种顾忌,一时间陈福升、何大海没有什么主意。
可谁知道,就在这时候病房被“咣当”一声推开,一个留着鸡冠子头的家伙冲了进来,“老大,老大呢?”
“吵什么吵?闭嘴!”陈福升扭眉、骂了一句。
“噢噢,是是……”
这鸡冠子头赶忙一捂嘴、压底声音,待他看清楚病床上躺的人,顿时面露惊讶。
“老大,外面传的那事儿是真的啊?”鸡冠子头问道。
“嗯?”
陈福升和何大海对视一眼,“什么事情?”
“你们不知道啊?外面全传开了!”
这鸡冠子头比比划划的解释着,“有人说咱们义中盟的人,四五十个小弟都没搞定两个大路仔。特别是那六炮,光明正大的到海哥的地盘溜达,海哥连拦都不拦,只能看着他离开……”
“现在外面全是这个消息,道上人都知道了,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多……都说的不太好听……”
“都说什么?”陈福升面露不快,赶忙问道。
“说的……说的自然没有好话啊,我直说你可别生气……”
“他们说,咱们义中盟的人都没用、都是废物、胆小,说咱们那么多人连个大路仔都搞不定,实在是给宝岛黑道丢人……”
而听了这消息,陈福升脸色再沉——这下,没得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