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中华历史,能够与南京这座城市相媲美的,少之甚少。
公元前四七二年,越王勾践灭吴之后,企图进一步吞并楚国,便命谋士范蠡在此地建城,定名“越城”。这就是南京这座古城在历史上最早的知名城池。
公元前三三三年,楚威王灭越,又在南京石头山(清凉山)筑城,称为“金陵邑”,这也是南京又称金陵的由来。
之后,风云变化,战乱迭起,直至秦始皇一统天下,改“金陵”为“秣陵”,并且开凿运河,以泻王气,才使这座在茫茫乱世中显得无足轻重的古城重新印入世人眼眸。不过,这“以泻王气”之说终究只是传说罢了。
四百年岁月匆匆而过,三国战乱烽烟而起,大帝孙权在听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诸葛孔明说金陵“钟山龙盘,石头虎踞,真乃帝王之宅也”之后,便在赤壁之战后迁都与此,取“建立帝业”之意,始创“建业”城。
这建业都城北依覆舟山,鸡笼山,玄武湖,东凭钟山,西临石头城,城周二十里十九步。终于,南京这座历史古都开始了她为历史惦记的第一步,这“六朝古都”的序幕也由此时缓缓拉开。
司马氏灭三国后在洛阳建立了西晋政权,“建业”改为“建邺”。随后,因与皇帝名字相忌,又改称“建康”。谁料五十年后,历史再次把南京这座城市推入政治洪流的焦点位置,西晋南逃的大族拥戴镇守建康的司马睿为皇帝,都城建康,这第二朝便轰然进入历史殿堂。
而建康这座南京城的前身也逐渐壮大,愈发壮观雄伟。
从东晋以后,南朝宋、齐、梁、陈相继粉墨登场,各领风骚数十年,但都沿用此城,建康进一步发展繁荣起来,到梁武帝时,建康四郊东到倪塘(今江宁县方山附近),地抵石头城,南至石子岗,北过紫金山,人口超过百万,已是当时第一大都会。
可经历三百多年的六朝繁华之后,到隋唐时期南京城步入低潮,六朝的城阙宫殿,在隋兵灭陈时即被平毁,六朝的历史遗迹也沦为文人学士、骚人墨客凭吊怀古的对象。隋唐三百年的盛世太平和江山统一与金陵没什么关系,风云叱咤的中华民族只为这座不停改名的历史古城更添世事繁华的沧桑悲凉而已。
五代之时,南唐亦定都于此,但这只是过眼云烟,后主的惊世才华只为那风liu韵事留下一代君王佳人的传奇故事。
从此以后,无论多少悲欢离合,多少世事兴衰,这座古城皆是埋入这不堪回首的明月之中。
直到明太祖朱元璋的出现,才再次为这座古都画上了振兴的序幕。
听着商笛悠娓娓道来,进入南京城的无名沉醉于高墙厚壁,景物优美,人事繁华,却不知这其中的心酸往事,苦难艰辛。
商笛悠只得苦笑摇头,收拾情怀,与无名一样融入这京城的兴盛潮流之中。川流不息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无不体现朱元璋这个乱世枭雄的励精图治,这番情景让处到南京城的无名流连忘返,心驰神往。
要不是商笛悠一旁看着,无名早就脱离楚焉焉的大队人马,独自一人逍遥自在去了。
不过商笛悠却心事浮上心头,看了看在前缓缓而动的马车内的楚焉焉,又朝后方的那个白马公子望去,心中疑云顿时愈加严重。
白马上的公子姓齐名秦,长得白白净净,甚是书生气,相貌也是上乘之选,除了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少女选婿的理想标准。
此子乃当今兵部左侍郎齐泰之子。这齐泰初名德,赐名泰。溧水(江苏溧水)人。洪武十七年举应天乡试第一,次年成进士。洪武二十八年擢兵部左侍郎。太祖临终,召授顾命,辅皇太孙,建文帝立,命与黄子澄同参国政。
而这齐秦身为人子,自是子凭父贵,在这京城与众多王孙贵胄一般终日流连胭脂弄巷,在花丛中打滚。
楚焉焉众人刚下船至码头,这齐泰便已早早等候,而且神情焦虑,一见楚焉焉踏地,就兴冲冲地来问上问下,这遭到劫船之事不知京城是否已经街知巷闻?不过照理而言,应该不会,所以这齐泰如何得知此事就显得极其蹊跷。
商笛悠也明显看到楚焉焉刚见到齐泰时的错愕,对此恐怕楚焉焉心中也定然大是怀疑,因为徐霸临走前所留下的话实在让人会有这个想法。
不过,楚焉焉也并未说破,只是淡淡应付了几句,便托辞疲累想早点回去休息。齐秦当然连连称是,还叫了一大帮侍卫在后保护,护送楚焉焉回风月楼。
商笛悠这一路行来,对于齐泰的注意多于对其他事的思考,无名看在眼里,岂会不知,不由在旁说道:“大哥心事重重,就让小弟猜猜如何?”
商笛悠思考被无名打断,并不动气,笑道:“好啊!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无名双臂环绕,胸有成竹的样子,道:“大哥定然在想为何楚焉焉刚到,这齐秦便已在码头等候,是否是因为他就是幕后的主使者呢?”
商笛悠道:“你自小聪明,但这件事,我想包括楚焉焉在内的所有人恐怕都有这个念头吧?”
无名笑道:“不过,我却没有这个想法。”
商笛悠“哦”了一声,讶道:“此话怎讲?”
无名面色一窒,肃然道:“若大哥是幕后黑手,会不会在此时出现呢?”
商笛悠沉思片刻,道:“做贼心虚,若是我的话,八成不会出现。但也不排除二成可能,因为正所谓‘虚虚实实’,这样不是也能使人迷惑,证明自己清白。”
无名点头道:“大哥所言不假,但是为何只有他一人到码头来呢?这才是关键的地方。”
商笛悠道:“这话又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