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传奇中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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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古城武昌(上)

仍旧在马背的无名此刻却是晕头转向,心中叫苦。刚开始为了尽快逃离,便用脚多“虐待”了这马几下。可现在就算你勒住缰绳,拍尽“马屁”,这马却也不听使唤,一味地疾速狂奔,弄得无名动也不敢动,只得保持着一个难受的姿势。

日升月沉,晨曦已露。官道之上已清晰可见。这马一路骑来,将近有两个时辰。无名屁股之痛微微稍减,却这匍匐姿势把他的某些部位压得有些胀痛。

无名毫无办法,便在这马耳边,奉承道:“马儿呀马儿,你就停下来吧。不然,我待会请你吃好吃的,成不成?”

这马一阵嘶鸣,似乎颇通人性,但却没有任何放减速度的意愿,仿佛是在报复刚才无名对他的不敬。

无名又轻轻***了它的鬃毛,笑意迎“马”地说了一大堆好话,可是依旧毫无用处。

太阳终于升起,把这山林照得绿匆匆的一片。这山中大道在万丈光芒的照射之下,似乎是一道绚丽的色彩,由近及远,铺展开去。空气清新之极,让人不由神清气爽,可无名却没有这般好心情去享受。

过了不久,行人也多了起来。有青衣长衫的文弱书生,有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但最多的还是那些手持刀剑,任侠使气的江湖豪客。

这一路行来,横冲直撞,无名也是感到惊险异常,心就快跳出喉咙。对着那些投来愤怒,惊讶等目光的路人,无名也只能呵呵傻笑,挥手作别。

正当无名对着一路人抱以尴尬的笑容时,耳间只闻一阵惨烈的马叫,随之自己的身体向后倾斜而去,原来这马的前蹄高高踏起,在半空来回挥舞蹬踏,显是受了惊吓。

无名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听系住自己的缰绳“噗”的一声断裂,整个人便重重的向后摔去。

无名大叫一声,只觉屁股上一阵剧痛,鲜血迸裂。好不容易爬起身来,欲探何事,却见自己已被黑压压的一团人围住,耳畔不时传来各种说话声。

一男声喝道:“你是何人,竟然在官道上如此骑马,就不怕撞伤人么?”

无名循声而去,却是两个身穿官服的官兵正凶神恶煞般地看着自己。还未待说话,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城墙,绝非江南城市的城墙可比及,雄壮伟岸,气势非凡。

那黑黝黝,略带苍凉的石壁,那迎风飘扬的猎猎军旗,还有那一道道的零碎断痕为之刻下里难以磨灭的历史印记,无疑为这座城市添许了无数的故事与世事的沧桑。那几十年前动荡纷乱的年代,那血肉横飞,妻离子散的悲惨场面,那豪气冲天,千军万马的壮观景象似乎就在眼前。

城门之上烙印了三个鲜红色的大字“武昌城”。

无名从深深震撼中回到现实后,禁不住露出笑容。五年了,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城市。

武昌雄踞长江南岸,与汉口、汉阳隔江鼎立相望的,山多水广,岗陵起伏,河湖交错,可谓开门见山,出门遇湖,人们习惯将城内的山水概括为三台、八井、九湖、十三山。武昌又是“外扼地理要冲,内依地理险阻”,所以,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作为一座“依山傍水,开势明立”的古城,武昌亦有足够怀念的历史,它曾有夏、鄂渚、夏口、江夏、郑域、鄂州等诸多称谓。

更重要的是,武昌拥有闻名当世的黄鹤楼,这使它的地位,一下子声名显赫。

黄鹤楼濒于长江之滨,雄踞蛇山之首,“拔地倚天,耸翠如屏”。李白诗有云:“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此诗一出,黄鹤楼更是名扬天下,文人骚客,趋之若鹜,纷纷踏上高楼,观景题诗。

武昌就此成了中原的一大文化中心。同样,商贾豪门都纷纷在此建楼定居,使得武昌城更是繁华热闹。

近日来,大批武林人士如潮水般涌入武昌城,一时之间,酒楼客栈全都爆满,所到之处,人声鼎沸,各行各业都是生意兴隆,却不料今日城门口出现了一个满身血污,骑马横冲直撞的少年,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那两个官兵见无名虽是满身血迹,却骑了一匹宝马,又加上没过几天正是赵氏家族赵长天的生辰,便猜想这无名可能是在半路上遭到了马贼的世家弟子,所以就随便盘问了几句。

无名从小混在市井,信口开河一番便轻松进了城。

牵着马走在路上,无名心中自是畅快无比。那繁华热闹的街道,那笑意迎人的迷人少女,还有那亲切之极的市井混混。这些对无名而言,实在太熟悉不过了。

无名心情一好,便也不在意路人对他的怪异目光,自顾自东瞧西看。

突然之间,从旁的小道中窜出一个十多岁的小孩,不由撞到了无名。无名一个踉跄,身不由己的再次倒在地上,那屁股的伤口又一次破裂,疼得无名差点渗出泪水。

无名忍痛爬起,正欲破口大骂,却见他一头的汗水,满脸的急促,慌慌张张地爬起身来,撒腿就跑。无名暗骂一声,刚想追去,却见那小孩已被人拦下。

拦下他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身穿一身青色素衣,长相平平,看上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给人以平易近人的感觉。但无名一接触他的眼神,却是犀利锐气,精光湛湛,手中持着一把七尺长剑,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一手拦下小孩,喝道:“把东西拿出来。”

那小孩恨恨看了对方一眼,理也不理,反身就跑。可是那男子轻身一跃,便又至其身前,如此往复了两三次,那小孩终于站住。

此刻已有很多人围了上来,那小孩更是难以逃离。众人窃窃私语,都想一探究竟。

那男子又喝了一声,道:“快把东西拿出来,不然就抓你报官。”

那小孩满脸坚毅,神色虽紧张,却又决然。大声道:“不给。”

那男子一怔,想到自己的身份,总不至于强行搜身吧。一时之间,倒也无可奈何。便又恐吓道:“你若交出偷的钱袋,我便放了你。否则报了官,你可要坐牢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已明了。心道:“原来这小孩是个小贼。”

谁料那小孩抿了抿嘴唇,眼眶中似乎有泪花在转动,伸出衣袖擦了一擦,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男子显然未料到这小孩竟是如此强硬,说什么也不给。

众多围观之人见这小孩如此冥顽不灵,死性不改,皆是大骂。可那小孩昂首以对,默然相视,一副铮铮铁骨。

无名看到这个情况,方才的气恼荡然无寸,不禁也为这小孩的气魄折服。

那男子不由苦笑,摇了摇头。正当此时,一阵香风袭来,忽地窜出一个貌美女子,走到那男子身边。

这女子长得十分俏丽,乌亮的眸子犹若灿烂星河,秀美的黑发有若长河瀑布,蛾眉淡扫,肤如凝脂,配合一身淡黄色的连衣长裙,更加显得青春动人。

女子略有喘气,半晌后才平顺了呼吸,道:“华大哥,钱袋找到了么?”

那姓华的男子面露苦笑,指了指那小孩,道:“找是找到了,可这小孩怎么也不肯交出来?”

那女子秀眉一蹙,看了看那小孩,道:“那怎么办?”

男子道:“看来只能报官了。”

女子微一沉吟,又看了一眼小孩,轻声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瞧他也挺可怜的。”

男子断然道:“那怎么行,小小年纪便做偷窃之举,若是不受个教训,长大之后,那还得了?”

女子皱了皱眉头,想说些什么,却也一时找不到什么措辞。

那男子不待女子说话,便走上前去,拉起小孩,准备报官。小孩却是一脸刚毅,使尽力气,说什么也不肯走。

无名看着看着,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些影像。眼前的小孩似乎就是五年前的自己,那同样的遭遇不禁让无名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波澜。禁不住脱口喝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