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平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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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惊闻有鬼

关独伤势尽愈,精神饱满,举手抬足都有说不出来的力气,赶起路来也是飞快,可是总是背着两捆柴禾长途跋涉毕竟也不是办法。关独打定主意,到山脚下找个村子,用这两大捆柴禾换一件旧单衣也就罢了。

如此山明水秀的地方,附近必有村庄。关独行走不远,果然就看见山脚下一处地方正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关独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这才想到这两天连日赶路并加上多次拼斗,还没有正常的吃过一顿饭,顿时感到非常的饥饿。撒开大脚,飞也似的向小村庄奔去。

关独进入村庄已经接近黄昏时间,暮霭沉沉,村中唯一的一条黄土路上人影罕见。村民们都忙忙碌碌的在家中生火造饭。整个村子炊烟缭绕,宛如一片人间仙境。

关独放慢脚步,满心宽慰的漫步在黄土路上,心中默默的想到,以后真希望能娶得一房妻室,侍奉主母和少主找一个像这样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安心的休养生息,那该是何等快慰的事情。

心中莫名的泛起了一股喜悦,关独粗旷的大脸上绽开一丝会心的笑容,迈步向村中最大的那间房舍走去。

关独来到那间村中最大的青砖房前,说是最大,也不过是和村中其他低矮的民房比较出来的。那房子也颇简陋,房前一小片菜园,菜园和青砖房周围是一圈的篱笆,现在菜蔬都已经收获完毕,希希落落的长者一些杂草,旁边高高的隆起一座稻草堆,看来是做引柴之用。关独扬手敲了敲作为院门的两扇门扉,高声道:“家中有人吗?”

房中响起了一个孩子清脆的嗓音,叽叽喳喳的道:“娘亲,外面来人了,我去开门!”语音未落,从房中踢踢踏踏的跑出一个孩童,只有七八岁大小,鼻子下面还挂着亮晶晶的鼻涕,一路小跑着向院门跑来。

关独好笑的看着那孩子跑到近前,打开院门,仰着小脑袋好奇的问道:“大叔,你从哪里来啊?来我家作什么啊?”

关独曲膝蹲了下来,揉了揉那孩子的头,道:“大叔从那边的山上来的,没想砍柴受了伤刮坏了衣服,想到你家换件衣服阿。”那孩子用干爽的衣袖往脸上一抹,将鼻涕抹掉,图鲁了两声,笑着拉着关独向院内走去。边走边叫道:“娘亲,有位大叔的衣服破了,我们帮帮他吧。”

从清砖房中走出一男一女,两人甫一出屋,见到关独挑着的两大捆硕大的柴禾稳稳站在那里,都是面色惊讶,心道这汉子好大的力气。那妇人将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摸了摸,把拉着关独的那个孩子拽到身边,微嗔道:“对待客人要有礼貌,别拉拉扯扯的。”说罢对关独一笑,道:“这位客人远道而来,快请进屋坐吧。”那妇人旁边站立的汉子也是憨笑道:“快请进,家中正好准备开饭,吃完给你找件我的衣服。”

这对夫妻纯朴的笑容让关独心中暖洋洋的舒坦至极,微笑道:“多谢两位,在下也不白拿。”说着将肩上两捆柴禾轰的扔在了地上,接着道:“这两捆柴禾虽不值钱,也请两位见谅,也就随便挑件旧单衣让我避体就好。”柴禾落地,关独身上遍布的伤痕顿时裸露在外,看的两夫妇暗吐舌头,都心中暗道:“乖乖的隆第咚,可别是来了什么强盗土匪吧?”可是仔细端详关独,怎么看都是一脸的忠厚善良,两夫妇逐渐镇静下来,互相瞧了两眼,也没多说。

那男主人脸一扳,道:“这位兄弟怎么如此说话,凭地看低了我们乡下人,不要再提什么白拿不白拿了,远来是客,这也是我们的缘分。”这男主人虽长的粗俗憨直,可说话却也条理清晰,义正词严。关独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拱拱手,笑道:“如此是在下失礼了,请这位大哥见谅!”那大汉又是憨然一笑,拽着关独向屋中走去。

关独随着那男主人步入房中,才看到这房中也是简陋异常,一副床榻,一张竹桌,数张竹椅而已,不过倒是简洁的令人心中舒坦。那男主人让着关独落座,又转身跟那妇人交待了几句,那妇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招呼了方才那孩童向外走去。

宾主两人互相通了姓名,这才知道,原来这村子就叫靠山村,村中仅有三四十户人口,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子过的倒也安静舒适。那男主人恰好就是这靠山村的村长,名叫张保,由于能言善辩,村里的乡亲们都公推他带着山货到城里交易,然后再办些油盐柴米之类的物事运回村来。这张保为人仗义、办事公允,村中之人无不敬服,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靠山村的村长。

俩人聊了阵功夫,张保确实八面玲珑,对关独的事情绝口不提,都是杂七杂八的聊些自己村中的小事,让关独感到非常舒服。如果张保问起自己这身伤是如何来的,关独还真不知道如何跟他说起。片刻功夫,屋外响起了那个妇人的声音,道:“当家的,快让那兄弟过来吧,水已经烧好了。”

关独一愣,张保笑呵呵的道:“关兄弟,你瞧你一身上下脏兮兮的,快去清理一下吧,我让我那浑家给你烧了一桶水。”关独听了心中感激,连忙站起来谢道:“实在麻烦张兄,兄弟来日必有报答。”张保不悦的道:“关兄弟又来了,四海之内皆兄弟,难道我图你日后的报答吗?”关独洒然一声大笑,道:“张兄教训的是,兄弟未免太扭捏作态了,我这就去。”说罢转身走出门外。

张保夫人将关独引进一侧的小屋,屋中摆着一只大木桶中装满了温水,不住的冒着腾腾的蒸汽。张保的小儿子正蹲在地上往桶下加着火,小脸弄得乌黑,可亮晶晶的大眼中仍然是一股顽皮的神色。张保夫人指着一旁板凳上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叠衣服,道:“这位兄弟,家中没有别的好衣服,这是我那当家的最好的一身衣服了,你可不要嫌弃。”

关独连连摆手,只呼不敢。张保夫人呵呵一笑,向着那孩童道:“阿南,照顾好你叔叔,可别让水凉了”那孩童抹抹鼻子,朗声道:“放心吧娘亲,爹的洗澡水也是我烧的,他说我烧的可好呢!”张保夫人怜爱的看着阿南,笑了笑,避了出去。

关独来到阿南跟前,情不自禁的又揉了揉阿南的头,笑道:“阿南辛苦了,多谢啊”

阿南满不在乎的道:“爹说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叔叔你快去洗吧。”说话间完全是模仿张保的语气,显得老气横秋,逗人至极。

关独被逗的咧嘴直笑,两下将身上快成破布的裤子除下,一步踏入水桶中。关独连日来连番征战,日夜奔波,身子早已经疲惫不堪,如今甫一入水桶中,立刻觉得全身的筋骨一阵酸痛,紧接着一种说不出的舒适袭遍全身,禁不住轻轻啊了一声,感觉人间享受不过如此。

关独不忍让阿南多烧柴禾,虽然不愿起来,可也随便清洗了清洗就站起身来。接过阿南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将张保的衣服拿起套在身上。张保的身材也很魁梧,关独穿上他的衣服却是正好,这下关独立刻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农民。

阿南蹦跳着牵着关独的手回到厅中,张保夫妇早已经在屋中等候。竹桌上竟然摆好了各种各样的菜肴,满满的一桌子,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关独一怔,这未免也太丰盛了一些,况且也未免太快了吧。

张保看出了关独的疑惑,笑道:“关兄弟,今天你是赶了个巧,这桌酒席是要宴请一个大人物准备的,正好被你赶上,一并吃吧,不过还要稍等片刻。”

关独仍然是一头雾水,张保将关独拉到桌旁,给关独斟满了一杯清茶,才缓缓的道:“关兄弟,这其中有些原由,还是跟你说说清楚较好。”张保自己喝了口茶,似乎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不瞒你说,最近我们这靠山村有些不太平……嗯……或者说不太干净。”张保自己说着,似乎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关独向旁边望去,却发现张保夫人和阿南全都噤若寒蝉,阿南的小脸上也带着一丝恐惧。

张保静静神,接着道:“也不知怎么了,最近一个月来村子里总是出现神奇鬼怪的事情,各家养的家畜时不时的就消失了,鸡啊、羊啊什么的都丢。开始的时候乡亲们都以为是山上什么野兽下来给叼走了,可是偏偏遍寻不见野兽的足迹,又以为是什么猛禽给抓走了,可是被村民们放出来的家犬竟然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也消失了,什么猛禽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啊。于是我领着大家整夜的藏在一只羊圈中,整整等了两夜,终于有一天被我们等到了……”张保说到这里,看了看夫人和阿南,叹了口气,似乎心有余悸,关独耐不住性子,好奇的道:“张兄,继续啊,接下来怎么了?”

张保勉强的笑笑道:“大概子时,我们都等得焦急不堪的时候,突然……空中响起了一阵尖利的铃声,紧接着,羊圈中最肥得一只羊咩的一声惨叫竟然腾空飞起,想着东面,也就是那座小山的方向飞去。我们都吓的魂飞魄散,我强站起身来,那只肥羊早就不见踪影。第二天,我拉了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向小山那边寻去,我们一路战战兢兢的仔细寻找,终于让我们寻到几滴血迹,我们都是放羊的行家了,知道那就是羊血。分明就是昨天晚上飞去的那只。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羊血附近我们也发现了人的足印,可是等我们发现第二个足印,才发现两者相距竟然能有七丈。关兄弟,你说,这还能是人吗?”

关独听罢,嘿嘿一笑,道:“关某张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想不到还真能给我碰到,呵呵,说不得关某也要当一回驱魔除妖的法师了!”张保见关独说得轻松,摇头苦笑道:“兄弟可大意了,老哥我最近也请了一些法师来做法,可最近的一个法师做法之后徒然被一道黑影挼去,待到第二天白天我们才在村西头发现了他被扒的只剩个肚兜傻呆呆的靠坐在墙角上,他能看能说却不能动弹,足足过了两个小时才恢复正常!”

关独更是哈哈笑道:“想不到这死鬼也能点穴啊,哈哈,关某更要好好看看。张兄,你今天邀请的不会又是那些浪得虚名的所谓法师吧?”张独闻言神秘的一笑,道:“兄弟,今天要来的可是大大的有名,他也不是法师,不过强似法师。碰巧他要从此路过,被我们知道了,只说了一声,这人当真是古道热肠,答应了今天路过此地的时候住上一晚,帮我们解决此难。”关独大感好奇,问道:“来的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