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城北义庄。老花子抱了娉娉一跤跌倒在地。
娉娉眼见老花子的脸色变青,呼吸浑浊。一声一声的师父叫着,哭了出来。
老花子艰难的把手放在了娉娉头上。意识已经渐渐的开始模糊。回想往事,一幕幕转上心头。一时间不由得心中一酸,老泪纵横。
“师父!”娉娉半大不小的人,虽然父母早丧,但也不如此时哀伤,悲从中来,不禁趴到了老花子怀里,大哭起来。
“娉娉!”老花子流着泪,拍着这宝贝徒弟的头,喃喃的道:“师父不在了。可就苦了你了啊。”
“刘前辈。”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半空中便降下来一道白影。
“咳咳...”那刘姓的老花子听到这声音,不禁精神一振:“是皇帝么?”
“对不住。晚辈来晚了。”来人正是有铁性皇帝之号的张若凡。
“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老花子挣扎着半坐了起来:“总算还赶上老花子没死的时候。”
“我给您看看吧。”铁性还是老样子,出了门就戴着张面具。
“不用了。”老花子笑道:“中了毒还凝气出掌,加上一阵的狂奔,毒已经入了心脉了。神仙也难救了。”
“呵呵。”铁性笑着道:“铁性不才,比一回神仙吧。”说话间,他已经将老花子的手扣在了指间。
老花子,再不说话。神色间却不知不觉间平和下来,手掌间缓缓的轻拂,竟令得娉娉也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看着娉娉眼角的泪珠子,老花子不觉间笑了起来,伸手轻轻的为她揩去了那一点晶莹。
铁性切脉间,左手顺代着封了老花子身上几处隐穴,眉头慢慢的就皱了起来。
铁性抬起头忧郁的看着老花子。
“老花子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老花子,安详的道:“你能赶到,替老花子接了这徒儿去,老花子就心满意足了。”
“不是解不了。”铁性还是皱着眉:“因为毒入心肺,解了以后会武功尽失。”
“哦???”老花子一愣。
“另外一种,不解毒。毒上加毒。您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一个时辰里毫无异状。时间一过,毒发身亡。”铁性一口气说完。
“一个时辰就死或者活着但是武功尽失?”老花子喃喃道,双眼不禁望向了房顶。
铁性并不说话。
“好吧。”老花子醒转过来后,张了张微感苦涩的唇:“请给我一个时辰吧。”
“您考虑好了?”铁性从不规劝别人的决定。
“我要把降龙十八掌中的四掌传了给你。你好好记着,将来传了给我的徒弟。也把这四掌还了给丐帮。”老花子在铁性的扶持下颤颤的站了起来。
“铁性必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铁性眼中露出了炽热的光芒。
“恩。开始吧。”老花子道。
“你忍耐一下。”铁性忽然眼中红芒大盛。一指点在老花子的胸口。老花子的皮肉开始发焦发臭。那赫然是“红娘。”
“天衍宫红娘之毒。”老花子平静的笑道。
“恩。”铁性铁青着脸:“只有它能克制一下这‘幽冥鬼露’的毒。”
“幽冥鬼露?”老花子一谔:“看来不仅仅是东瀛人蠢蠢欲动。连魔教的那些人也想乘着朝廷衰败的时候捞一把啊。”
铁性咬着嘴唇。想到自己无法挽回这样的结局,就不由得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魔教!!!”
老花子倒是不去在意。经过红娘的毒的抑制,老花子的精神非常的好。腹部的那一匕扎得不深也不碍他的行动。他把娉娉抱着轻轻的放到了稻草堆上后,就跳到了门口,当着铁性的面一招招的演练起降龙十八掌里面的四掌来:分别是:亢龙有悔见龙在田飞龙在天和战龙在野。
演完后,老花子又把铁性叫到场中演练一遍,一边看一边指正。
待铁性一一记下,老花子又将心法教了给他。待铁性又习得两遍,和心法对上路以后,老花子又不铁性叫到面前和他喂招。
眼见着,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一半有多了。
“我们得认真的来一次了。”老花子对于铁性的领悟能力感到很满意。虽然有些气喘,却忍了下来。
“那您小心了。”铁性虽然担心。但是他也知道老花子的时间不多。喂招是他的心意。也不推却,就摆好了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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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左平川见到完好无损的许承欢睡得安安稳稳的时候,心中的一块石头不由得落了地。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后,左平川开始打量这间房的布置。
软香帐,鹅羽床。檀香木的柜子。红木的梳妆台。靠悬崖的窗口上还挂着一个紫色的晴娘。(晴娘,用于祈愿或者祈求天气好转的布娃娃)
既不失典雅又不失童真,更显得朴素的布置,不禁让左平川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左平川虽说是一武将,但自幼也读得书识得字,更在大宅子里呆过。也曾问起过这房间布置的事,所以,他知道,这梅夫人必然是一个清秀而善良却又孤单的奇女子。
为什么说她孤单?只看那孤单的紫晴娘,那还有什么无法知道的呢?
沉思间,绿袖走了进来。见了左平川的痴样,不由玩心大起,蹑手蹑脚的走到左平川的身后,便大叫一声,几乎把左平川的魂都给吓掉了。
绿袖看见那左平川窘得发红的脸,心中得意无比,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什么事那么好笑啊?”抬眼间,梅夫人便挑了门帘踱进房来。
“没...没什么。”左平川不由得脸上如火上般的烫了。
绿袖不依不挠,笑道:“刚刚左相公在夫人房间里发呆呢。被我从身后一吓,都吓痴了。”
一句话,不由得让左平川直恨自己面前没有地洞。
“没大没小。”梅夫人眉头一皱:“你先出去吧。我有点事,和左先生谈。”
绿袖答应一声,撇着嘴便出去了。临出门,还回过头来对着左平川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丫头不懂事,倒叫左先生见笑了。”梅夫人,径自的往梳妆台上的凳子上坐了,回过头里道。
“哪里。绿袖姑娘是年轻人习性。倒是活泼得很。”左平川在梅夫人的语调里找不出一丝的感情成分,心中揣揣的道。
“左叔。”就在这时,那许承欢却悠悠的醒了,自己坐了起来。
“少主。”左平川不由大喜,慌忙一把搂在了怀里,笑了起来。
“他的耳朵必须找个医术高明的人为他诊治。恕梅子青没有办法。”梅夫人淡淡的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左平川不由得埋怨起自己出手不知轻重起来。
“我有个故友,医术倒是不错。”梅子青站了起来,在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玉牌子来,递了给左平川:“你带上这个到他那里去。这孩子的耳朵方可无佯。否则,任是别的医生,怕这听东西的本事是要大个折扣了。”
左平川接了那玉牌子,细细一看,只见那玉却是上好的玉,晶莹剔透,别无它物,便只在正面上有个大大的梅字。
“这???”左平川狐疑的看向了梅夫人。
梅夫人根本不看左平川自顾的道:“你持了这块玉,去天衍宫。只要你求宫主,他便会应承你一件事。我要来也是无用。”
“可是....”
梅夫人挥挥手打断了左平川的话:“事不宜迟。八月十四的时候,你必须去到永州城内。迟了,就见不到天衍宫宫主的。你马上动身。绿袖会一路护送你们过去。”
左平川不由得眼眶一热,抱着许承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下头去:“左某在这里代主人谢过夫人了。”
梅夫人毫不在乎的受了这一礼,挥挥手,道:“绿袖在庄门外等你。”
“小的拜别夫人。”左平川再不客气,抱了半睡半醒许承欢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