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名家眼中的100位中国历史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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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事必躬亲的理想主义者

第三十七章 事必躬亲的理想主义者

——易中天品诸葛亮(181-234)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这是杜甫的名篇《蜀相》,蜀相是谁?只要是个读过书的中国人,基本上没有人会问出这个问题。我们从小时候就在《三国演义》里看诸葛亮“舌战群儒”、“草船借箭”、“借东风”、“气周瑜”、“骂死王朗”、“受命托孤”、“七擒孟获”、“六出祁山”,直至“星落五丈原”后还“死诸葛吓退活仲达”。以至于连鲁迅先生都感叹道:“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最重要的是诸葛亮如《蜀相》中颂辞的一样,他实现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铿锵誓言,赢得了后世人们的景仰和推崇。

易中天先生就说,能做到生前生后都没有什么人说闲话的,大约也就是诸葛亮。做能臣是不容易的,第一要忠,第二还要能。忠而无能是庸臣,能而不忠是奸臣,都不能得到大家的承认,为后世景仰。还有一条最至关重要的是:不能嫉妒别人的才能,不能怀疑臣下的忠臣。所以历史上的能臣,好下场的不多。不是生前被贬,便是死后挨骂,而诸葛亮生前有名有实,后人对他竭忠尽智的精神更是一代一代加以颂扬。

想起诸葛亮,在大家心目中就会出现他潇洒的样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微笑着摇摇扇子,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计谋也是瞬间就可以定下的事情,有的甚至早就写好了,装在一个袋子里,只等到想要的时间执行者拆开了看,立马生效,这称为“锦囊妙计”。我们没有见过他本人上阵杀敌,每次只需坐定城头,便“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这是何等潇洒,其魅力在无声无息间即感染人心。因此在民间,他就势必成了中国智慧的化身。易中天认为是由于文学创作的需要,民间视野内的诸葛亮就与真实的他有了不小的出入,但这也并不妨碍大家对他的鼎力膜拜。

诸葛亮在民间的风靡使得大家对他的履历都十分清楚。他出山之前结庐避乱于襄阳隆中,“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高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 。就看看诸葛亮自比的两个人:管仲,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时期的第一个霸主;乐毅,战国后期燕国的军事家,率领燕军在半年内连下齐国70余城。两个人一文一武,如何并列?而诸葛要两者兼得且两者兼优,中国古代无矣。在他27岁的时候,当时尚无立足之地的刘备三次来到诸葛亮的茅庐前,在第三次的时候著名历史的“隆中对”也随之就横空出世了。比刘备年轻得多的诸葛亮精辟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提出了首先夺取荆、益作为根据地,对内改革,对外联合,南抚夷越,西和诸戎,待天下有变,两路出兵北伐曹操,从而统一全国的战略思想。从来没有过战略规划的刘备听了“卧龙”的这一番精辟透彻的分析,那是顿时豁然开朗,于是恳请诸葛亮出山,帮助他完成兴复汉室的大业。以待时机的诸葛亮于是出山,辅佐刘备,开始了施展自己才华的征程。大才华的人必有大辉煌,诸葛亮的策略无疑是三国时代最精华的智慧,建安二十六年,刘备在诸葛亮的辅佐下于成都建立蜀汉政权,鼎立的三国局面在诸葛亮的预料之中成立。

更能彰显诸葛亮风格的事情还在后面。西蜀章武三年(公元223年)春,刘备在永安病危,托孤于诸葛亮。诸葛亮执政后,首先办了符合他路线的一件大事——恢复与东吴的外交关系,说服孙权与蜀联合,共同伐魏,这一直是他的指导思想,只是为了给兄弟关羽报仇的刘备背离了轨道。在接下来的日子,用易中天的话说就是,诸葛亮不像军师,倒像管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要亲自过问,亲自操持,即所谓的“事必躬亲”。

“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这是诸葛亮曾上表给后主刘禅中的话语。也的确,过度的疲劳,严重损害了诸葛亮的身体,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使他寝食难安。公元207年,诸葛亮在北伐中病逝于五丈原,诸葛亮实现了他对刘备的诺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为后世臣子的楷模。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杜甫的《蜀相》在歌颂诸葛亮的同时也在为他唱挽歌,他的北伐不成功,他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让多少后人无限慨叹,扼腕叹息。在易中天看来,诸葛亮其实很清楚北伐是不能成功的,他之所以坚持北伐,其中重要的一点,是诸葛亮出山时,曾在《隆中对》中设计将来要北定中原,“尽管荆州丢了,形势变了。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只要他有一丁点机会,都会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其实也是,诸葛亮作为一个崇尚儒家忠义道德的正统思想家,他追求的是自己的儒家理想,去尽量实现北伐的胜利,但是在具体的措施执行之中,诸葛亮并不墨守儒家教条,比如他尊王而不攘夷,进兵南中,和抚夷越,在三国中执行了最好的民族政策。他取得成就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促进了蜀地农业的发展,派兵保护都江堰,重视这项工程,还专门创设官员专职管理水利,以农养战,解决了军民粮食问题。军民乐乐,何其融融?诸葛亮还于成都城内设置“锦官”,专门管理利用天然气煮盐的情况,后世称成都为“锦官城”是为了纪念这位为国为民的丞相,还有四川百姓爱头戴白巾,也是出于对他的纪念呀。

由于诸葛亮不仅是从征战的角度推动生产发展,而且更重要的是从稳定人民生活着眼制定政策发展生产的,其结果蜀地是“田畴辟,仓廪实,器械利,蓄积饶”,一片繁荣安定景象。他忠于汉室的事必躬亲和鞠躬尽瘁的献身精神,赢得后世一代代人士称颂不已。其人格魅力、道德风范更是被抬到昆仑山般的高度。所以,中国大地上无数的祠堂庙宇,再没有见哪一座的兴盛能超过武侯祠的。

【名家巡礼】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杜少陵,杜工部等。原籍湖北襄阳,生于河南巩县。一生写诗一千四百多首,他生活在唐朝由盛转衰的历史时期,其诗多涉笔社会动荡、政治黑暗、人民疾苦,被誉为“诗史”。其人忧国忧民,人格高尚,诗艺精湛,被奉为“诗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