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新概念作文获奖者范本(才子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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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黑请闭眼(1)

三世轮回,我在魔都

文/苏启帆

【起点的前言·从前如不羁的风,不爱生根,我说我最害怕誓盟。】

如果有如果,当某个温暖的冬日里,那瞳孔中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朵彼岸花,凋零的一念。我还能否,再想起你们,再见到你们。我想,我或许是陷入那不可理喻的深渊了。许久之前,我也许不曾承认,但现在的我,已经明白。我甘愿,再次踏入那熟悉的沼泽,因为那里,有我爱的你们。六天,十六的你们,你们还会在原地等我吗。对了,差点忘记,那个地方,叫作汉庭。

【二十三·不要再逗留,人心太闪躲。】

依旧睡不着,躲在被窝里,我未曾反感过。少有氧气,几乎不能呼吸,我也不清楚我是否还是清醒。默默地盯着手机的屏幕,只是心思,就连我都不知道,已飘在海角,或是天涯。二十三日,早上七点半的大巴,由海城出发,直到深圳,曾经熟悉的城市。如果不早点的话,会赶不上的。我提醒着自己,可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不经意的须臾,瞄了一眼身边那有些伏地不起的黑色钟表,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凌晨三点三十分。没有顾虑,踢开了被子,有些贪婪地吸吮着。

而后,又静了下来,不规则的喘息声弥漫在耳边。真的该睡了。如果赶得及的话,傍晚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嗯,在魔都的他们,是否也如我一样,毫无睡意,落在静安的汉庭,有着自己的心思。我,不知道。

待有意识的刹那,眼里是凌乱的床铺,以及不知疲倦的闹钟。好像冷眼看着我,我想。屋外依旧不曾亮,可却有鸟鸣。无所谓地洗漱,过后望了好久,镜中的自己,陌生得似曾相识。拖着昨晚已收拾好的行李和背包,在玄关绑鞋带的瞬间,不觉丝丝寒意。口袋里振动,笨手笨脚地翻了许久。那些旧友的信息,堆满屏幕。心扉有些暖暖,见得最多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所以,你只要记住,你就是苏启帆,就可以了。

离门,退场。轻皱眉头,轻扬嘴角,闭眼。而后,出发。魔都,我来了。

十二点左右已在深圳,之涵在魔都接我。迈步在深圳的宝安机场,不习惯地望着不着边际的屋顶。缕缕冬阳,行走于过路人。找到登机口后,静静地坐在32的隔壁。

之涵来信息,说她已经到了机场。瞬间失了元神,一个踉跄,我差点伏地。午后两点的飞机,之涵误会成两点下机。望了望身边的巨大电子钟,现在是两点三十分,飞机延迟。嗯,假装镇定地卧着胶椅,看了下头顶的种种,阳光正好。深呼吸一口气,我会被杀的,嗯。拨了乔木的号码,跟她说了延机的误会。然后听见那边的之涵的声音。启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哦,你知道我是很好客的。我竟然相信了,松了一口气。乔木又说,今晚打火锅。

三点十五分,终于可以登机。排着队伍,缓缓地步入那狭窄的通道。不是靠着窗的位置,有些失望。广播说了什么,也没有留意,过了不知多久,起飞了。而我望着那愈来愈小的城市,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嗯,魔都,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或许会很冷,不过我已不在意。梦醒时分,仍未到,仍在泛白的云层上,不过夕阳已起。天花板上的橙黄,如逝忆的影子,时长而又时短,弹指间,仿佛有盗梦的错觉。不知又多久,灰蓝,而后昏灰。依旧在云层,有些不耐烦地看手表,已快六点。

摘下眼镜,焦急地咬着手指。

约一刻,下坠的感觉。周围的人有些不满。而我,却莫名的欣喜。隔着安全带,试图站起,匆匆地望着窗外。霓灯散乱于瞳孔,却不觉无序。你好,魔都,我来了。

下了飞机,背着背包,拖着行李,右手握着剃须刀,边走边刮。出了安检后,拨了电话,莫名地走向永和大王。结果脖子挨了一记,被人压住肩膀。

你就是苏启帆是吧!

没有回头,但我心里已有捉摸。乔木的手依旧还没放下,我回头笑着。

嘿,乔木。

而后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之涵过来笑着打招呼,道长也在。寒暄了几句,越过拥挤的人潮,只余乔木那怨恨的眼神,我有种她会把我推入地铁轨道的错觉。

后来,出地铁后,到了静安寺。天色早已暗,越过两个十字路口,在不起眼的转角处,终于到了汉庭。那个幻想过许久的地方。

我住在201。花花帮我把行李送到房间。整理过后,下来大厅。才算真正来到了汉庭。

而后,和乔木在门口买了箱啤酒,算是道歉,等了快四个钟头。和琚峰、乔木围着圆桌,聊着我那不愉快的往事。乔木拎着酒瓶,笑着说她肚子有些饿,呵呵,我也笑着。然后之涵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启帆,我有礼物要给你,过来过来。于是,不明真相的我,走向了悬崖。等我发觉不对的时候,她已经捏着我的脸。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肉店也关门了,正好拿你来下锅。我无辜地笑着,结果乔木也过来捏。嗯,这张脸,应该可以算是废了吧,呵呵。

七点过后,叔叔走了过后,于是不知不觉启动了粤语模式。过后,和花花,之涵,落沙随便在门口找了家面食店,边吃边聊。花花问我名字,然后他说,我今天把他和之涵害惨了。我心里真的有些内疚,不过也没说什么。回去后,他们吃着馄饨,我闻到了醋的味道,有些皱眉。乔木要我坐她腿上,又不停地捏我。问了些话后,把两张白色的大桌子拼起来,我脑里闪过一丝头绪,杀人游戏。可我老是忘记,杀手是A还是K,结果无奈地写在纸上。

于是,气氛有些凝重。花花总是第一个被干掉。他无辜地吵着,戴帽子不是错啊,怎么老是杀我,我是无辜的。笑而不语。惩罚,一元硬币。字是真心话,花是大冒险。

场面过于无节操,整个过程,心惊胆跳,我只希望我能是平民。不过,看着其他人的惩罚,倒也是惬意的事情。旁边有些人,默默地拍摄着惨不忍睹的画面。有时候觉得,这样的场面,对于纯洁的我来说,实在是太下流了。嗯,我是有节操的人。

该来的,始终躲不了。我沦陷了。三次字的那一面,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当某个最不想被提及的问题,摆在眼前的时候。眼前浮现不应该浮现的过往,腿一软。

我咬着嘴唇,忍住某些浪潮。请你,不要越过那条线。我对自己说,可鼻子仍旧有些酸酸。他们,应该都没有发现吧。时针已过十二,我呆呆地过了二十三日,魔都的第一天。不过后知后觉。

【二十四·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我已经忘了,我想起了什么。只是觉得,突然之间,过往的胶卷隐隐约约地在眼前播放,貌似熟悉的忆影浮现于眼前。听不见花花的推理,也不见乔木喝酒的神情。我愣了一会儿,转身回望镜中的自己,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低下头,你在哪里,天气好吗。

叔叔老早就走了,去接史阿姨。也不知过了多久,叔叔独自一人出现在大厅,然后乔木兴奋地跑了出去,厅外有些吵闹声。并没有多少理会。后来,乔木很失落地捂着脸走了回来,我看了下手机。好吧,乔木硬要摘下史阿姨的帽子,结果把他吓跑了。他说,一群有文化的流氓。

垂了垂头,我知道我已经玩不下去了。打声招呼后,如丧尸那样,缓缓地爬过楼梯,然后扶着墙,稍微闭着眼,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地走回房间。没有更衣,没有开暖气,也没有关上窗户。灯灭之后,蜷缩在床的角落,抱着自己,把头深深埋进怀抱。不觉,已眠。

冷又如何,又不是没有尝试过,我不怕。该来的都来吧,只要没有崩溃,我不会放弃。

大概是午夜四点,只听敲门声,醒过,而后是说不出的冷。乔木拎着酒瓶,递给我一瓶奶茶,卧在门口,聊起了些事。估计是喝多了,她老是找不到打火机。

昏黑一片,只余屋外的霓虹。递给她桌上的打火机。她有些开心,火花一现,而后,烟雾环绕,而我没有看出她的表情。她望着我身后,问。广东的人都是不关窗的吗,暖气也不开,你不冷吗。我没有回答,我不过是忘了。对,忘了。

睡意全无,不过莫名地打着哈欠。她说,赵老师走了,她心里不好受。她不知道在这路上,还能走多远,还能走多久。说了涂山氏的缘由,还有些许过去的往事。我问,你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她沉默一会儿,拍了一下大腿,对啊,我到底在坚持什么。我担心她坐着地板会觉得冷,可她却丝毫不在意。她望着窗外,远处大厦的最顶方,说看不清上面的字了。我说你醉了,她点点头,然后继续分辨那模糊的字。我有时总会有种疑问,我不知道,她何时是清醒,何时已醉。过后她也说,醉了之后,或许会更清醒。

冷雨夜,不过雨已不在外头。望着上海的夜空,我说我有想看上海日出的冲动。

乔木兴奋地说,那咱们出去买酒,然后去看日出。我说,你累了。

过后,让乔木睡在里头,我关上窗,卧在门口。乔木睡得很死,估计真的喝多了。

隔着窗户,见到了屋外那鱼肚子样的泛白,不觉快天亮。

我也睡了过去,许久不曾做梦的我,见到了某些人,走到了某些地方。似幻灯片,似走马观花,片尾谢幕的时候,顿醒。十点半的太阳,乔木还在睡,悄悄地洗漱过后,手机响起。她昏睡着说了几句,就摇摇晃晃地走了。收拾了下被子,洗了烟灰缸,丢了空酒瓶,而后背上斜挎包,寻找店家先喂饱肚子。之涵说,静安寺吃喝最方便了,什么店家都有。来到家M记,边吃边感叹出货的速度。有不少新人会来,听说。

填饱肚子后,熟悉了下地铁。只身闲逛魔都,阳光正好,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冷。

经过城隍庙,觉得比海城的要大许多,烟火缭绕,呛得有些难受。找寻文庙,不知跑错了了多少条街,问了多少过路人。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而我依旧在掏些心仪的的古籍,可惜没有喜欢的。暗了下来,我还在老西门,干脆摘下眼镜,在不熟悉的街道,玩命地奔波。或许,我想让自己受伤,见到那鲜红的血,我才会满足地罢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三十分钟后,停下,累得睁不开眼,却发觉已回到原地。来了信息,说他们在打火锅,等我回去做下酒菜。好吧,我说,给我留几片肉。结果他们说是海鲜火锅。调整思绪与呼吸后,悠悠闲闲地走回去,到汉庭后才发现,这些货竟然还在洗菜,而且准备在房间里面打火锅。只觉眼前一黑,我捂住脸。来到210,见到了奔奔。

于是和叔叔三人启动粤语模式,聊了许多不愉快的往事,关于我,奔奔其实知道的,她说我说话总是有港腔。然后史阿姨说自己是普通话一级甲等,活生生地要我们念绕口令,拼了命地坑我们的平翘舌音和前后鼻音。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随口一句粤语的长句,KO,哈哈。道长一直坐在地板上抿着酒,结果乔木和之涵过来拿些东西,于是三人抢起了酒,唉,我和叔叔默默地,无力地趴在床上,诈死。约八点过后,人群来到了222,花花的房间。地板上的污迹惨不忍睹,于是我回房里把地巾都带过来,扑在地板上。几个人为了如何摆放锅头而争论了好久,最后决定用啤酒箱垫着。床上的都是妹子,而我悲催地坐在地巾上,而且背后就是门。结果进进出出,我站站坐坐,艰难地有些力不从心,唉。

可以说,这是吃过最好的,蔬菜火锅。几乎都在锅里了,有人吐槽,说一大群人围着锅,只是为了吃菜。碗是纸杯,倒着似阿华田的酱料。坐在角落的雨汀好像没有吃一口,只是拿着手机,看着那口锅,也没有说什么话。后来,彤彤过来了,花花和之涵也回来了。少有空间,花花只能无奈地坐在垃圾桶上,于是屋子里的人,争先恐后地丢起了垃圾。下面的时候,我和叔叔开玩笑地说,这么多面,太浪费了,可我们只下了几根,嗯。一伙人挤得不像话,甚至有些喜感,连动都很难动。不过,我听见了有人在笑,很为熟悉的笑声,貌似很久之前也曾听见过,但久得几乎遗忘。

静默,笑着捞出那些面,和那些汤,和着阿华田酱料,一口都不剩。我只是觉得,我真的好久,没有和一群人,一起疯了。到最后,羊肉也没有下,可不知是否是错觉,我见到的每个人的脸上,没有饥饿的表情。后来才知道,那些食物,都是花花买的。

稍微打扫过后,下去继续杀人游戏。第二次的感觉不像昨夜那样的生疏,逐渐有了轨道。不过,想不到的是,其他人的真心话大冒险,我的膝盖也能默默地中了几次箭。节操何在,躺着也中枪。于是,我想在这里呼吁,戴帽子的,真的不是坏人,知道了吗。泛黄的灯光,在某一须臾,之涵拿着烟的样子,竟有些露丝的影子。沦陷,喝酒可以免去一次惩罚,抿一口也行。毅然抛了两次硬币。不知多久过后,头有些晕晕的,于是又悄悄地走回房间,不过不像昨晚那样虚无。洗了个冷水澡后,围着浴巾,坐在床上。有些振动,见了上面的屏幕,不知所措地静了一会儿。

你来了信息,怕自己忘记,于是提前为我打气。我承认,我笑得连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尽管没有笑出声。

短短的几行字,我有了勇气。魔都的第二天,慢慢走出了自己的轨迹。

【二十五·八个太阳,飘起来了。】

早早地醒来,然后早早地洗了热水澡。回屋后发现,水蒸气弥漫在周围,想想也应该不是在做梦。悠悠地剃了胡须,买了罐雪碧后,沿着陌生的小路,不回头地走下去。喜欢看路过的建筑物的上面,总有不同的感触,而那里也是最容易让人忽视的地方。不过有些事情,仍未弄明白。我想不通那些有着民国风或法式的建筑下面,为什么会是现代化的店铺,总觉得有些违和感。魔都的树很多,也很大,但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缘故,没有一处是有树叶的,一片光秃秃。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例如乌鸦,秃鹰,饶有兴致地看着过往的路人。

沿着街道上人流的反方向走着,有些留意地看着经过的店家。走了不知多久,停在了某家很有感觉的店的门前。入门,都是宗教的器物,绕了一圈又一圈,停在了一个木盒子的旁边,上面摆放着几个精美的经轮。拿起,顺时针地转了起来,身后店主纠正我,应该逆时针转经筒才对。我抱歉地笑了笑,西藏的风俗我果然不太懂。我指着某个铜色的鸟模,问她是什么。店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不太清楚。

我叹口气,说。这是迦楼罗,也就是你身后的那幅画的角色。我指向她后面。

八部天龙,曼陀罗。我耐心地解释着。然后店主邀请我过去坐,喝几杯茶。

有位台湾的朋友也在,于是用闽南话交流起来,有些亲切。三人一杯接一杯地聊了许久,其间翻阅了《西藏的生死书》。觉得有所收获的是,明白了轨迹的含义,以及台湾的茶。不觉看表已经三点多,说起民俗学我也就停不下来,或许,这也是众多的轨迹之一吧。

告别后,沿路回去,才发现徒步走了四个地铁站,风也大得离谱,微微颤抖。

料想大部队应该已经到了。回到汉庭,果然一大拨人在玩杀人游戏,只是生面孔多了许多。乔木见到我,又过来抱我,然后捏脸。随手找了软椅坐下,刚深呼吸一口气,见旁边有一萌妹子,我问是谁,乔木说是咕噜。又差点跪地,笑容凝聚喧嚣的空气中。怎么,咕噜是女生啊。后来那边人太多,散了一些人过来,拼起三张圆桌,准备玩UNO。一个气场很强的女生坐在我和史阿姨的中间,后来才得知是欣雨阿姨。

我不太会玩,想起以前蓝仔他们在我家玩这货的时候,我默默地坐在阳台,数月亮。

果不其然,咕噜输了,我输了,然后又一起输了,感觉这样的人品没法继续玩下去,默默地和咕噜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