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山下不远的客栈里,苏擎正在那里。
此时的凌若也在那里。门窗紧闭,房间内只有苏擎和凌若。
“我能相信你吗?”苏擎说着,试探的语气。
“苏伯伯..。。”凌若垂首站在苏擎面前,观察着苏擎的表情,见他样子很平常,不像是发现什么,凌若轻声反问道:“苏伯伯,您说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苏擎笑笑,回道:“你做的很好。对怜儿也很好,这次还要你帮我,希望能彻底解决事情,拿到长生不死药”
凌若心中想着小狐狸,应付地点了点头。
青丘山有九尾狐,人食之不蛊。古书记载久远当世人知道的并不多,把这个消息散出去的是苏擎。是苏擎把这个消息在武林散布开来,就连苏怜和凌若查到的古书也是苏擎提前安排的。目地是为了让凌若去青丘山捕杀狐,替自己打探九尾灵狐的消息。同时也是试探凌若对自己是否忠心。
有人唱红脸,就有人唱白脸。他让别人去捕杀狐,引出当年的媚儿,众人捕杀他们之时他去救,借机和媚儿重归于好。想用这个办法拿到长生不死药。
凌若归来,并没有得到当年媚儿的消息,苏擎是失望的。小狐狸喜欢上了凌若,并和苏怜相处的非常好,这点他很高兴。
苏擎是有旧伤,以九尾灵狐入药确实可以增强体魄,但他意不在此。即使小狐狸愿意舍自己血肉救之,苏擎也不会用。他只希望苏怜和小狐狸越亲近越好,这样便有机会从狐狸手里拿到长生不死药。自己没有做成功的事让自己女儿替自己做成也是不错的。那几天里苏擎十分开心。
苏怜是个好女儿,和凌若商量过知道苏擎未必肯用药,打算以普通捕药为名给苏擎喝,为防万一还亲自试药。可是药里有毒,是小狐狸血中之毒。是媚儿,是苏擎当年的喜欢的狐所下。苏擎是有些伤心的,他的媚儿对他没有真心,并且想杀了他。
想到这件事他很难受。长生不死药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本来对她的媚儿还有着一丝丝歉疚,藏在不知名的某处。经过这件事他彻底狠下了决心。
“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吧。事成了便将怜儿许配给你。除我之外,你便是苏家堡最受尊敬的人了。江湖上也有了地位,男儿一定要有这样的志气。像之前呆在客栈里扫地送水当个送饭小儿,那样的人生还不如去死”,苏擎看着凌若,斩钉截铁道。
凌若的心里像被刺了一般。“我能做什么呢?”
“去捕杀狐,用尽你所有的手段杀掉青丘山上你认识的那只小狐狸?”
凌若吓了一跳,回道:“原先说的不让我动小狐狸的”
“现在让你动,我会派人帮你,堡内的能人异士你还没有见过吧,这次全部派给你,杀掉那只小狐狸”。苏擎道。
凌若怔怔的,“杀了她,怎么从她那里拿长生不死药?”
“你根本动不了她,我就是要你们把她逼到绝境。长生不死药有怜儿帮我去取。怜儿和小狐狸亲如姐妹,见人杀狐一定会保护她,逼得他们越紧越好,让小狐狸完全相信怜儿,怜儿拿到长生不死药不费事“
凌若怔怔的,完全搞不明白。
苏擎笑笑,回道:“我的媚儿倔强极了就是不肯在我跟前服软,竟然派她的好姐妹草儿来跟我说和,要我改变主意。草儿是何等简单的女子,几句话她便把媚儿的想法告诉了我。将计就计,我想着利用草儿气气她,便跟她说要跟草儿成亲。这下子总该跟我服软了吧。果然她去天上拿到了长生不死药,可是迟迟没有给我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凌若知道苏擎在说当年的事。苏擎已经把他们之前的事都告诉了凌若。
“苏伯伯怎么就知道她一定拿到了药呢?”这是凌若不明白的地方。
“我知道,媚儿的一切我都知道”苏擎说着,“成亲那****就在现场,我看到了她的眼神,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拿到了药,她要跟我好。只要她往前一步,我便能马上废了和草儿的婚约和她好。毕竟她才是一路陪我走来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上来”,苏擎的样子有些伤感。
“我甚至知道草儿死那日,她也是在的。我回了家,护卫们给我说那些杀人的前一刻还气势汹汹,他们根本无法抵挡,可是后一刻那些人便全倒下了,不是媚儿是谁?她一直在关注着我们,根本放不下我。”
凌若心中叹道:“苏伯伯有情,但他确实自私”,凌若回道:“即使我帮苏伯伯做事,可还是不懂怜儿怎么会帮您拿药呢,她和小狐狸那么好,怎么会背叛小狐狸向她索药?”
“斩杀狐族,长生不死药服用可长生,灵药也可以增加灵力,你们只需用尽全力即可,不用管任何后果。这药只要他们拿出来自用,怜儿便有可能得到”
“怜儿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们姐妹情分.。。”凌若摇摇头道。
“为了自己,什么事都会做的。”苏擎说着,凌若心里像被刺了一下,听苏擎继续道“怜儿有自己最想实现的愿望,她一定会做”
“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凌若问道。
“她娘死后她便搬离苏家堡,我知道她是不想见杀戮。我一直派人小心保护着她,守护他的侍卫告诉我,怜儿常有痴态。她娘明明已经死了,可她总觉得她娘还在她的身边,一个人时竟然会说胡话。我劝过她,可是不忍心说破只能任由她做梦。现在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我告诉怜儿,长生不死药能让死者回魂,让她的娘复生。我想她一定会选娘的。”苏擎说着,胸有成竹。
凌若听着隐隐有些生气,问道:“你骗她,如果她发现被骗会怎么样?”
苏擎只是笑笑,回道:“有你,怜儿心地仁善,以后她便交给你了。你们的将来我都不会管,只要你们开心就成。”
出了客栈的凌若心中好不高兴,虽然答应了苏擎,可心里犹豫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顺自己之志,和喜欢的小狐狸在一起远走高飞,还是和苏怜在一起。凌若想,自己不是苏擎,长生不死药虽然也想拿,但不会逼小狐狸。和小狐狸在一起开开心心一世便挺好。如果小狐狸肯帮助自己练功,肯永世相守,获得比苏擎还高的地位也是自然而然之事。可是苏怜该怎么办呢?这样是否负了苏怜呢?猛然间又想,这么多年苏怜对自己冷冷淡淡,对自己究竟有无心思呢?如此想着便直往山上,他想知道苏怜的意思。
再见苏怜是几天后,她山上采药,暗中救狐。
捕狐的人中有凌若,苏怜格外紧张和小心翼翼。猎人们知难而退,苏怜再次埋弓箭入土。
那里离悬崖不远,苏怜收拾好后便来到崖边,山风吹来,苏怜深深呼吸着,似乎不高兴。
“嗖,嗖”,弓箭飞过她。苏怜慌张下滑下山坡,幸亏随手抓住周边的粗壮植物,她趴在崖壁上呻吟。小狐狸急着要去救苏怜却听到人走来的声音。
是凌若。
抬头看到凌若的苏怜一脸惊讶,已有许久未见,她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叫道:“凌若哥哥..。”
原来怜姐姐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小狐狸松了口气。只是一瞬又奇怪起来,凌若为什么还要捕狐,他说过要和自己在一起,那便该放过狐族才是。如此想着,只躲在一旁静静看着。
苏怜的胳膊上多了一条蜿蜒的淤青,看着都可怕。二人定定站着,凌若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拉苏怜下山,拉扯间苏怜的伤口更疼了。
“凌若哥哥。。”苏怜叫了声,凌若正在她身前站着,宽大的身躯替苏怜挡住了阳光。苏怜抬头看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眉目紧缩,样子似乎比苏怜还难受。
苏怜知道凌若在心疼她,心里泛起暖意,倒觉得疼痛渐少了一些。
抬头抚平他皱着的眉毛,笑道:“这是干什么,眉毛都连在一块了”
凌若怔怔的,半晌才道:“我担心你”。苏怜对他向来冷淡,此时的样子却是这样亲近,让凌若有些恍惚。
“我们下山吧”,凌若拍拍衣服,缓解紧张。他去拿弓箭,此时才想起来刚刚就是用弓拉苏怜起来的,弓已经掉崖下了。叹了一口气。也不愿多想,就要下山。
阳光越来越烈,打在二人的身上。路渐渐平坦起来,苏怜跟在凌若的后面。虽隔着一段距离但那宽阔的肩膀依旧给人依靠。偶尔苏怜也会往前走几步,凌若看着边跟自己边退的苏怜微笑不语。二人都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他们常常会做这样的游戏。那时候苏怜和凌若认识不久。苏怜觉得好玩,那时的凌若也还未习武。他们也有过快乐的时候,只是时间很短。
“是我不好..”凌若见苏怜到了他一侧,低声说道。
苏怜笑了笑,回道:“我不怪你”
山下寨子口,苏怜要回寨子,凌若则往另一个方向。凌若有些不舍,回头道:“怜儿,我们好久没有见了”,凌若本想说很多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在过去都是凌若多说,苏怜很少说话,如今再见竟是没有攀谈的话语。
半晌才问道:“你见过你爹了吗?”
苏怜点了点头,回道:“见过了,他告诉了我一件好事呢。我会去做的,爹爹还说我们之间的婚事也会尽快办的”,苏怜的脸上并无不快。而是一种喜悦,一种有些痴狂的喜悦。凌若看着有些怕也有些疼。
小狐狸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直看到他们分离,凌若的样子让她看不懂了。他回到洞外清泉边,不知怎么,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小狐狸.”族长道。
小狐狸回头看了看她,擦去泪水,可泪还是不住的往出涌出,索性扑在怀中大哭起来。
“你这个傻样子,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啊”,族长拍着她的背道。
好久才停下来,抬头问道:“族长,你让怜姐姐回复记忆了?”
“这不是你要的吗?要怜儿和凌若好起来”
“是,我是希望他们好起来。可凌若为什么要和我说那样的话。怜姐姐的样子,她的样子很奇怪....。。”小狐狸说着,一脸迷惘。
“狐族有大祸了,我们离开这里吧。你,我,我们都放开以前的事。我们不在这里他们自然会离开,从今以后再无关系了,不见不知也就不会伤心了”
小狐狸擦着泪,脸红红的,半晌才点头道:“好”,只是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心甘情愿。
当夜他们便决定走,青丘山的狐狸已经不多了,族长先安排这些狐狸离开,却没想到还未出山便被结界所伤,碰到结界的狐狸多半惨死。那结界上被赋予了很强的法力。是苏擎集合他手下所有能人异士所为。他们将整个青丘山罩了起来。狐不能出,外面的人却能进,都是要杀他们的人。
小狐狸此时才知大祸为何,又是惊怕又是疑惑。
“怎么会这样?”小狐狸不明白。
“用狐之血肉入药食用可退妖邪,可健体魄。凡人本就欲杀我们。再加上当年为了苏擎我用灵术杀过很多人,看来是这些人一应找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