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苏家如同鬼域。那些站岗的人像幽灵一样。小狐狸身形快如闪电,快速经过他们,这些人看不到他。凡人再机警也比不上灵狐的速度。
凌若进了一个屋子,他的神情紧紧的,很紧张。小狐狸记得,第一次在青丘山见他时,他是傲气的。虽说对自己说话还算客气,但眉宇间都是傲气。此时的凌若却很紧张,想来这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小狐狸一直跟随着他,已先一步进了屋子。
屋子很小,烛火很暗,这是一个秘密会客的地方。小狐狸栖身在房梁上,看着下面二人。
护卫将凌若带进屋子后便离开,房间里静悄悄的,让人觉得诡异。凌若仿佛对这一切已经习惯,并不觉得奇怪。他抬眼看向坐在屋子深处的长者,恭敬喊道:“苏伯伯”
桌子后的人正是苏家堡的堡主苏擎,身材微胖,气定神闲的样子。远远看去,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病,只像一个正在享清福的人。
“若儿,来了”苏擎说道,中气略微不足。
不知怎么,小狐狸有些紧张起来。她仔细地看着下方的凌若,想听他说什么。
“苏伯伯...”凌若回道。
“若儿,青丘山一行怎么样?”苏擎摸了摸他嘴边的胡子,原本他是懒懒坐着,说到这时正坐了起来,显然对这件事极为看中。
小狐狸心中奇怪,苏怜跟她说过,她和凌若一起翻医书,翻到了以九尾灵狐血肉入药可治病的记述,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爹苏擎,苏擎不同意还冲苏怜大发脾气。苏擎既然不同意用这个方法,自然也不会同意凌若为他去青丘山找九尾狐,可是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他们有商有量,苏擎明明知道这一切。
小狐狸只能仔细听着。她是九尾灵狐,这件事对她至关重要,她更想知道凌若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仔细听着二人说话。
“可有见到真正的九尾灵狐?”苏擎道。
“有,有一只小狐狸,可以变作小女孩的样子。她很漂亮。青丘山上的九尾灵狐经人射杀,已经没有多少。真正有灵力可做药引的九尾灵狐更是少见,就算见到我们也奈何不了她...。”,凌若声音低了下来,继续道:“我和张叔叔,还有其他猎人想捕杀这只狐狸,不仅没有捕到,张叔叔和其他人还被她掀下了山,尸骨无存,我幸运逃过一劫而已”
苏擎的样子有些无奈,劝慰道:“我本就不同意你和怜儿这么做。小怜应该告诉过你,你执意要去我也没有办法。我年轻时与九尾灵狐有过一段缘分,即使你真的捕捉到了九尾灵狐,我也不会用狐族血肉为自己治病。这件事就此作罢吧。”
房梁上的小狐狸更加疑惑了。
凌若有些不甘心,气鼓鼓的样子。继续道:“过往的缘分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您身体有恙,我一心想给你治好病。杀遍天下所有的九尾灵狐都在所不惜,也请苏伯伯放下过去那些事情。再说这也是为了小怜,小怜需要父亲,她一直为你担心,我也一定会为了她全力以赴为您捕狐”
烛光闪闪,室内昏暗,但小狐狸看得明白,凌若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小狐狸的心中像被撕开了个小口,有些疼。
她是九尾灵狐,为凌若的行为而感动,凌若是重情重义的人,但他是对怜姐姐重情,对苏家父女重义。他要杀遍天下的九尾灵狐来成全苏家父女,他完全不顾自己当初在山上时救他一命。
小狐狸的心里凉凉的,此时便想躲开这个地方。
重重的一声叹息,是苏擎。他应该是高兴的吧,眼前少年这样的心意应该感动了他,可他为何叹气?
小狐狸整理了心情,继续看着下方。
只听苏擎说道:“我没有拦你,也是想让你代替我去青丘山看看,看能否见到故人。如你所见,九尾灵狐是个小女孩,那和我所认识的不是一个人了。如果化作人,她的年岁应该和我差不多,身有灵术,或许更年轻一些,但无论怎样不会是一个小女孩”
小狐狸有些恍惚,她想到了族长。
屋子里一阵沉默,想来是凌若不好再劝,他告别苏擎出了屋子。
见凌若出去,小狐狸本想离开。可眼前的情境让她再次留了下来。
原先带凌若出去的护卫进了屋子。在苏擎耳边耳语几句。苏擎点了点头。
只听护卫说道:“凌少爷对捕狐的事倒是上心,前几天在城里围捕九尾狐。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只狐就是当日青丘山上变作小女孩的狐,更不知道此时小女孩正和小姐玩的愉快。看来他真没把女孩放心上,一心为堡主你治病。“
苏擎摸着胡须,沉着道:“他倒是对我忠心,只要小怜在这个人就是可靠的。怜儿有小姐妹的事会传遍城里,若儿迟早会知道的。不知道那时他还能不能站在我这边,青丘山上小狐狸放过若儿一马,不知若儿能否如他所说丝毫不念情”
护卫犹豫了下,回到:“说是灵狐,也可能是妖狐,让她跟小姐玩会不会对小姐不好。既然已经知道她所在,为什么不赶快派人捉拿呢?”
苏擎微微一笑,回道:“我所说和九尾灵狐前事是真,我确实心有不忍。再者,关于九尾灵狐还有一个传说。九尾灵狐尊长乃天界西王母娘娘殿前灵兽,西王母掌管长生不死药,长生不死,我等凡人苦苦求的东西。如果小狐狸和怜儿玩得好,我就有机会从她那里得到长生不死药。治病只能续命,怎及得上长生不死呢”
护卫点了点头出去了。小狐狸心中难受,原先青丘山上族长给她讲凌若的故事时她觉得感动,现在听见这些话心里觉得凉凉的。
苏家小院里多了一个女孩,苏家小姐和女孩姐妹相称玩得很好。几天来已经传遍城里,凌若也听说。他觉得奇怪,来找苏怜。
小狐狸和苏怜玩了一上午的毽子,中午苏怜休息。一个人的小狐狸又想起凌若那日晚上决绝的样子,她说要杀遍天下灵狐,那包括自己了,越想越是气愤。
院门口守卫报说凌若前来。
小狐狸灵机一动,当下回房变作了苏怜的样子。苏怜在午睡一时不会醒来,为万无一失,小狐狸给房子加上了结界,苏怜更是听不到动静。
小狐狸决定出出气,教训一顿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