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韵闭着眼睛安宁的坐在寺庙里面,玩弄着项上的佛珠。佛珠已经被他用手抚摸的光亮光亮的,每天,姜音韵都是依靠抚摸这佛珠来安慰自己,祈求佛祖保护像他这样的善良的百姓,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祈求佛祖能保护像古琴那样的祖先留下的乐器能保存下来,不被损坏。
姜丹桂走进,跪倒,哭泣:父亲,我对不起您,我丢了您的宝贝古琴,我的母亲,还让他们给打死了------
姜音韵的眼睛里面流出眼泪,问道:孩子,你去了京城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姜丹桂:唉,父亲啊,一言难尽啊。
寺庙外,黄国凉在外面观察着姜音韵。
姜音韵叹息了一声,说:唉,丢了也好,丢了,就安宁了啊,穷人,百姓,是不能有好东西的。
黄国凉走进:丹桂,你出去一下,我要跟这位和尚说几句话。
姜丹桂走出寺庙。
黄国凉坐下,端详着姜音韵:师兄,知道我是谁吗?
姜音韵说:听出来了。
黄国凉问道:你的眼睛真的瞎了?
姜音韵说:是的。
黄国凉说:真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姜音韵说:已经过了十八年了,还提他干什么呢?
黄国凉问道:那施楠回来过吗?
姜音韵说:没有。
黄国凉说:他如果真的回来,你也不会告诉我的。
姜音韵问道:你来是来抓他的,是吗?
黄国凉说:施楠将皇宫的古琴拿走了。
姜音韵说:那古琴是我的,怎么变成皇宫的了?
黄国凉说:你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一切好东西,全都是皇上的。
姜音韵问道:你为了那古琴,害了我一辈子,还要为了那古琴,害我徒弟一辈子吗?
黄国凉摇头:不,不。
姜丹桂就在外面偷偷的听着。
姜音韵说:我现在虽然出家了,可不再跟你算帐了,可是,我不允许你再迫害我的徒弟。
黄国凉吱唔着。
姜音韵骂着: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黄国凉问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知道。
姜音韵问道:什么事情?
黄国凉说:就是那个姜丹桂。
姜音韵警惕的:你要问什么?
黄国凉说:她入了监狱,是我将她从监狱里面救了出来。
姜音韵问道:你是想悔过吗?
黄国凉说:丹桂我觉得这个小姑娘,象我。
姜音韵勃然大怒:混帐,胡说,我的女儿,怎么象你?
黄国凉说:我知道,你和郑美仪结婚几年,都没有孩子,是我和她睡了,她才怀孕。
姜音韵越发的生气,喊道:滚,你这畜生------
黄国凉说:别生气,师兄,应该应该说真话,我走的时候,郑美仪已经要生产了,那孩子就是我的。郑美仪亲自告诉我的。
姜音韵骂着: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滚-----
黄国凉说:正是因为我看着她象我的女儿,我才救她出来,我还为她,向那贪婪的知府支付了银子。
姜音韵问道:你是想向我要银子,是吗?
黄国凉急忙摆手:不,不是。
姜音韵说:我会还你的。
黄国凉问道:你一个穷和尚,用什么还我的银子?
姜音韵说:我的这佛珠,是师傅留下的,价值连城,都是真的珠子,就给你。
姜音韵真的摘下了佛珠,给了黄国凉。
黄国凉打量着那佛珠:我是问你,这姑娘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如果是我的女儿,我就将她领到京城,免得让她跟你在这里受罪,明白吗?我是朝廷命官,你呢,现在是寄居在寺庙的一个瞎子和尚,没有分文。
姜音韵沉默了,脸颊上老泪纵横。
黄国凉逼问道:说啊,那个姑娘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姜音韵脸颊上的肌肉颤抖起来。
黄国凉说:如果是我的女儿,我可以让她享受荣华富贵,如果不是,我就让她在这里跟你穷苦一辈子,你没有银子供养她生活,更没有地位将她嫁给一个达官贵人,在你这里,她只能嫁给一个农夫?明白吗?
姜音韵说:我已经将她许配给了施楠。
黄国凉说:那样的婚姻,不会给她带来幸福,现在,施楠到处流浪,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容忍我的女儿嫁给一个穷人,一个没有地位的人,明白吗?
姜音韵颤抖着,说:她----就是你的女儿-----
黄国凉点头:好吧,你终于说出了实话。
姜音韵哭泣起来。
黄国凉将那佛珠扔给了姜音韵,走出寺庙。
姜丹桂已经跑得很远。
黄国凉追着她:女儿,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父亲------
姜丹桂跑的喘息着,停下。
黄国凉追赶上她,说:你是我的女儿,明白吗?是我的女儿,我是朝廷命官,你的父亲是朝廷大臣,不那个瞎子和尚,你不应该自卑了。
姜丹桂说:丹桂我才不自卑呢,我为我的父亲是姜音韵感到骄傲。
黄国凉说:我才是你的父亲啊。
姜丹桂回答:我的妈妈告诉我,姜音韵才是我的父亲。
姜丹桂奔跑着,被脚下的石子绊倒,索性伏下身子,难过的哭起来。母亲从来没跟她说过,她不是姜音韵的女儿,母亲只是告诉她,父亲姜音韵因为信佛,到寺庙侍侯佛祖去了,这个,大家都能理解,这说明父亲执著,单纯,可是,如今,这黄国凉竟然说她是他的女儿,是母亲和他黄国凉的孽种,自己就有些接受不了,心里纯净的如雪的她,自从进了京城,被店小儿欺辱,被知府冯咏举诬陷,就已经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出身竟然也是如此的肮脏,下贱。难道,这社稷真的如此肮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