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而且站起来的还不止他一人。好战者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但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抗议的呼喊。
“英雄王!兽人摩尔可不是三岁小孩!”一道声响起,听起来是穴居人,“他从不主动挑起事端,但要是真惹到他,我们所有人都会深陷一场大战,一场恐怕还没有准备好的恶战!”
“他一向表现地处事得当!即便是在原本可以使用武力的时候!”柯特大喊,“他还多次调停争端。他和蒙的合作挽救了无数的生命!毫无理由地攻打他的领地不会给英雄军团带来任何荣耀!而且极其愚蠢!”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附和的低语。其他的兽人大多不受英雄军团待见,但唯独兽人摩尔,一直都有许多人对他心怀敬重。周围的声音让柯特略感欣慰,但艾瑞克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再次陷入绝望。
“首先,”艾瑞克严厉道,“蒙已经将执掌英雄军团的大权交给了我。他会怎么做,怎么想,现在都无关紧要。记住!你们所有人都已经宣誓听命于我--布鲁克林·艾瑞克,英雄军团的领袖。我的决定才是你们应该要关心的。而那些还没有了解整个计划就开始质疑我的人,都给我闭上嘴,听下去!”
人群安静了下来,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回到了座位上。
“你们的反应就好像认为最终的目的仅仅只是征服兽族领地?现在我告诉你们,这只是个开始!我所说的,不单是要让兽人无法在东部大陆立足,。我们将摧毁他们的城市,掠夺他们的资源,让他们哭着逃亡西部大陆去!”
“把他们全部赶走?”安德森显得有点不敢置信,用他战斗氏族口音说道,“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呆的比我们还久,如果我们这样做,兽人就会像蜜蜂看到蜂蜜一样像我们扑来。你这时在给他们提供开战的借口,而这正是他们一直都在寻找的。”
艾瑞克缓缓将身子转过来,对着这位热血战斗氏族的首领。柯特不禁打了个寒颤。自从蒙死后,安德森就成了对艾瑞克最直言不讳的人。
“我已经厌烦了与卡梅洛特攻打恩吉利的战事,此消彼长,来回拉锯,自打我们踏足这个世界以来就没个消停。而更让我厌恶的是,有的人竟然还看不清楚应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艾瑞克怒吼着。
柯特知道,他仍在为上次败于半神赫拉加尔之手而耿耿于怀,“半神以仁爱和睿智自居,但我们不过就寻求一处容身之所,他们就冲出来痛下杀手。他们在这里活得够久了,是时候给他们制造一点儿痛苦的回忆了。这就是为什么半神岛至关重要,明白了吗?”艾瑞克看着面前的人群,就像是看着一群小孩一样,“我们摧毁了半神岛,也就切断了兽族增援的可能。然后,让半神们洗干净屁股等着吧。”
“英雄王!”这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一个曾经冰冷而动听的声音。游侠琼斯,以往是高等精灵的游侠将军,现在则是英雄军团的英雄。他站了起来,用泛着光芒的眼睛凝视着艾瑞克。“这样一来兽族的确无法增派援军,至少短时间内不行,但是他们会转而把怒火倾泻在西部安静生活的木精灵身上,已经中立人类帝国。”
她近乎哀求着看着木精灵的领袖柯特,但他始终无动于衷。“摩尔会率军来到我们的边界,然后无情碾过。”这话是对艾瑞克说的,但她的目光还是落在柯特身上。安德森能够体会这种感受,在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原本应该于你共同进退的人却一直置身事外。
“英雄王!我能说句话吗?”说话的是威廉姆斯。在公开场合,他还是对自己的领袖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我已经听过你的想法了,我最敬爱的长者。”艾瑞克说。
“但我们还没有。”柯特表示,“威廉姆斯是蒙的顾问,是我父亲的好友,在我们中很少有人向他这样了解兽人。我想您一定不会介意我们听听这位睿智长者的想法吧。”
艾瑞克投降柯特的目光仿佛能使岩石融化,而柯特假装出的温柔姿态回应他。最终,艾瑞克还是向威廉姆斯点了点头。“说吧。”他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的确,英雄军团已经从天灾带来的破坏中恢复了许多。”威廉姆斯开始说道,“这都是在您的带领下,英雄王艾瑞克。您是对的,这个称号属于您,专行独断之权属于您,但是,责任也同样归属于您。想一想您的决定会带来什么结果吧。”
“半神从此覆灭,兽人再不敢挑起事端,而迷失森林将完全归属与英雄军团。这就是结果,长者。”艾瑞克的话语毫无敬意,或者说几乎就是蔑视。柯特也注意到,那些全神贯注聆听威廉姆斯的英雄里,有好几个都因英雄王的语调皱了皱眉头。
威廉姆斯摇了摇头。“不,”他说,“这只是个美好的想法。你希望英雄军团能获得这片领地的统治权,而且你很可能这真会付诸行动,但这也就等于向全世界所有军队宣战。英雄军团跟人类帝国都会陷入滔天战火,生灵将会被屠戮,资源将被耗竭。这样的代价难道我们还没有受够么?”那些仔细聆听威廉姆斯话语的英雄开始点头表示认可。柯特认出其中一个是卡梅洛特的商贩,然而令人吃惊的是,这里竟然还有一名卡梅洛特守卫--尽管并非来自英雄军团。
“代价?”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说道,“我可没从英雄王的话中听到什么代价,威廉姆斯朋友。”是的,说话的就是卡梅洛特贸易王子维克斯。他站着,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出他站着的,人们只看到他那顶搞搞的帽子随着话语上下起伏,“我所听到的,可是跟每个人休戚相关的切身利益。为什么不去扩张,赶走敌人同时夺取他们的资源呢?如果处置得当,战争可是一桩大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