鵺王上,易盼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景色。
下方,扶桑树一片片红,红如晚霞,成片的树木似乎带着火光,晶莹透亮,占地极广,红灿灿的,像是一块红地毯,很是醒目。
易盼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见到过这样的景象,采桑女在忙碌着,每个人背着竹篓,穿着粗布麻衣,易盼眼神很好,他能看到为数不多的采桑女额头上带着汗水,衣着朴素辛勤劳作。
在扶桑上面,有很多蚕,像是这样的蚕丝,在艾欧尼亚算是一种特产,它可以织出美丽的扶桑丝绸。
远远望去,宁静的扶桑林,赤霞一片,火光跳动着,鵺王偶尔从桑树间穿梭着,高大的扶桑树,有的早已经成长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粗大而苍劲,火光滔滔的。
易盼沉迷在这样梦幻的景色里,丝毫没有看到一双幽怨的眼睛在看着他,是的,阿卡丽虽然半蒙着脸颊,但是她那双眼睛始终放在易盼身上,手里的镰刀握得紧紧的,此时此刻要不是大长老在她旁边,她估计早就忍不住去跟易盼决斗了。
艾欧尼亚,在四大传承部落与超越学院之间,过了这片茫茫的扶桑林,是一片荒山,荒山上这里有着沙土海滩一样的荒凉,易盼在书中看到,若干年前这里曾经是一片海洋。
在这里时而可以看到一些鸟兽的骸骨,四周很是寂静,没有任何人烟。
均衡三杰各自找了一个角落打坐起来,其他部落的人则是有说有笑的,易盼则是在看着下面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都注意一点,下面这个区域,以前是海泽,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流沙地,但是里面还是有些非常强的野兽,小心别被卷走了。”
大长老穿着忍者的常服,容颜稍有些苍老,不知何时脑袋上多了一头灰白色的长发,真个人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凡俗老者。
这座山林不好走,一座山连着一座山,鵺王身上拖着这么多人,也有些累,偶尔能看到荆棘密布,易盼不由得暗自庆幸,这要是一个人慢慢走,估计会很难很难。
山林确实不好走,当夕阳消散,黄昏快要降临的时候,鵺王才翻过了七八座山,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座山等着他们。
易盼闭上了眼慢慢的打坐,这样使得易盼整个人都集中起来,一盘感觉这个地方的生命元素有些低迷,死气沉沉的。
天色越来越暗,当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鵺王已经看不见了,背上的人虽然没有飞翔,但是赶了一天的路也不轻松。
众人找了一颗百丈高的大树,靠在一处大树旁边打坐休息,鵺王也在树上疲惫着打着呵欠。天色越来越暗,阿卡丽趁大家不注意,咬了咬牙拿出了一颗药丸,这颗药丸人闻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这里的野兽不一样,对这种药丸有一种天生的敏感。
这颗药丸正是阿卡丽的母亲塔利班给她的,因为这次带队的长老是均衡教派的大长老,在均衡教派,这位大长老的地位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年龄和心智都已经是近乎妖魔的存在,不知道活了多久,修为也是深不可测,塔利班对他很是忌惮,可是又想杀了无极剑道的传人易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有把这里的野兽吸引来,如果碰巧易盼被杀了,那就是他命不好,怪不得任何人。
阿卡丽把药丸拿出来以后,用手用力一按,整个药丸便破碎开来,随即破碎的粉末随着空气挥发开来。阿卡丽可以保证她的这些小动作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得出来,即便是均衡教派的大长老也不可能。
阿卡丽既然能够在这样严酷的环境活了下来,还成为均衡三杰,自然有着自己的手段,一些小动作搞好之后,她便到大长老旁边打坐休息,一丝不苟,谁都没有看,更没有对易盼露出任何敌意。
她很清楚,这颗药丸的作用,临走的时候塔利班已经告诉了她,这颗丹药是化形丹,但凡是凶兽,对这颗丹药都没有抵抗力,毕竟妖兽一辈子修行一个是追求化形另一个是强大,这颗丹药可以免去无数妖兽数百年的苦修。不过塔利班没有告诉她使用完这颗药丸她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小命,但是阿卡丽很清楚,母亲塔利班是不会告诉她的,要是真是告诉她了,她就不是塔利班了,这些年来,阿卡丽也清楚,她的母亲塔利班完全是在利用她,可她何尝不是利用塔利班?忍术的修习还需要塔利班的指导,而且阿卡丽也确实信了,她的父亲是被无极剑道的剑无敌给杀害了,为了报仇,她的力量不够,她需要塔利班。可是她也不能完全被塔利班给利用,她要保全自己,所以她很自觉地在大长老旁边,如果这出了什么意外,在大长老旁边,大长老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陷囹圄?阿卡丽打着好的如意算盘。
月亮慢慢升起,今天是满月,很是漂亮。
月华洒下,在这个充满死气的地方,空气都雾蒙蒙的,很是浑浊,大树旁边依旧是很昏暗。
突然地,一声低吼从远处的山林中传了过来,与此同时腥风扑面,紧接着,在她们的前方,山林内涌动着,无数野狼从其中奔腾而出,领头的是一只三头野狼,这狼头三个头,但是一个明显的萎靡,剩下的两个,一个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另一个则是狂暴至极。
这片山林,外围,显然是这个凶兽的领域,这些人的踏入,它原本是感应到了,但是这里面的老头使它感受到了不舒服的气息,它很忌惮,没有在他们一停下就靠近,在这四处游走,这是因为它直觉里觉得这群人里,仿佛是蕴含了无穷的危险,使得它很迟疑。
直到那颗丹药破碎,它不再迟疑了,它已经完全陷入了狂暴,怒吼一声,召唤着它的子民,猛地向前,带头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