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在树杈间跳跃,犹如轻盈的飞鼠,一会儿后,他站在远离空间隧道的一棵大树分丫处,扶着树干,遥遥朝空间隧道望去。
空间隧道扭曲的空气前,是一群衣着朴素的农村汉子,他们有些人拿着锄头、有些人拿着斧子,还有些人手上拿着树上掰下来的树枝。
农村汉子围绕着空间隧道大声嚷嚷着,由于逆风的关系,以陈翔目前的耳力也听不真切,但能够猜测有个农村汉子发现了这片奇怪的空气,然后呼朋唤友找来了一大群朋友来琢磨异状。
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小心翼翼向前探了几步,抓住锄头木质把柄把锄头递进扭曲的空气里,只见锄头的前端刚接触到空气扭曲之处便隐没了,汉子再小心地把手伸直,锄头的铁制部分全部探进去,锄头刀刃样的松土部分也消失在空气里。
徒留汉子手中的木棍孤零零存在半空中。
汉子朝周围的同伴说了几句话,然后开始往回抽动木棍,缓缓地,锄头的刀刃于空气中显现,先是露出一小部分,接着随着汉子的抽动再整个显露出来。
锄头一隐一显不过短短几十秒,但空间隧道周围的其他人却是看呆了,有些人害怕的倒退几步,但更多的人好奇地围在汉子周围兴奋的讨论。
随着越来越多人把手上的东西往扭曲的空气中递入,然后抽回,远远望去,这团扭曲的空气就好像是戳不破的气球,一大群汉子好像是找到乐趣拿着长针想要戳破气球的孩童。
有个胆大的汉子不满足于外延物的接触,他咽了口唾沫,示意周围的同伴看着他。他搓了搓左手,向前踏上一步,小心翼翼伸出小拇指递进扭曲的空气里。
胆大汉子的指尖隐没在扭曲的空气里,周围的汉子眼巴巴望着他,叽叽喳喳询问着问题,他伸出右手食指放在鼻尖,比划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同伴们安静,眯起眼睛仔细感受着消失在眼前的小拇指。
血肉相连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汉子勾动起他的指尖,小拇指在空气中时隐时现。
在确认眼前扭曲的空气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后,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几个聪明的汉子找来一根绳子,绑在胆大汉子的腰上。胆大汉子在一群人期盼的目光里缓缓跨进了扭曲的空气里。
十几秒后,在大伙儿的注目下,胆大汉子又从扭曲的空气里钻出来……
……
目睹所有汉子走进空间隧道后,遥遥观望的陈翔叹了口气,即使他已经有了十足的准备,但也没有料到空间隧道被发现的如此之快。
俗话说的好,一个人的秘密是秘密,一群人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就算这群汉子有保密措施,空间隧道公布于众的日子也没有多远了。
但这也是陈翔不可抗拒的事,如果是藏匿于原始森林深处的空间隧道,为了保密,陈翔说不定会狠下心来让不小心发现空间隧道的人销声匿迹,但这处空间隧道离唐家村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虽说处于茂密的林子里,可也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大白于天下只是时间问题,陈翔没想过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灭口。
待所有的汉子跨入隧道进行他们探险,空间隧道恢复往日的平静。
陈翔扭了扭脖子,回到了之前锻炼的地方,打磨着身体不如意的点。
逐步掌握身体力量的感觉就好像吸毒,比起前面一个星期只有普通人程度的身体,目前的陈翔才算达到上辈子的巅峰,之前虚弱不已的躯干对于他来说不亚于一场大病。
时间过得很快,陈翔脚下轻点树皮跃上枝头一脚踢飞顶端的枝干,落地后不经意间瞥见冬日里日头,此时太阳的颜色正由金转橘,一个下午悄然过去。
他想起晚上和程妍相约的事,找到之前挂衣服的树梢,掏出风衣口袋中的手机,时间正好指向下午四点三十。
滑动锁屏,四个未接电话三条短信弹出来。
电话和短信都是程妍的,第一条短信:你在哪里啊?
第二条短信:等会儿我去哪里找你啊?
第三条短信:我快到你住的宾馆了。
陈翔看了眼最后一条短信的时间,四点二十七,距离现在不过三分钟。
他想了想,穿好衣服一边往唐家村走一边给程妍回了一个信息:我现在不在宾馆,你先在宾馆楼下等我,我还有一个多小时到。
……
站在小宾馆的门口,程妍低头又看了眼陈翔发来的信息,然后抬起头望着巷口川流不息的人潮,她带着期盼在人潮中搜寻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又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自己青葱白玉般的手指头。
收到陈翔的短信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算算时间陈翔也快来了。
忽然,一阵阴影笼罩,程妍感觉身前站着人,心中一喜,以为陈翔已经到了,赶紧笑着抬起头。
但脖子才仰至一半,她脸上的微笑便僵了下来,因为站在她身边的并不是陈翔,而是一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带着笑容看着他。
“小姑娘,你等人啊?”大腹便便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但由于身体过于肥胖的关系,显得不伦不类,就好像一直套在衣服里的猪。
“嗯。”程妍小声应着,客运站周围鱼龙混杂,此刻遇到陌生男子搭讪,程妍心中忐忑。
虽然眼前的男子虽然保持着一副和蔼可亲的摸样,但从他的眼神里,程妍总察觉有股不怀好意的光。
“小姑娘,你是在等男朋友吧。”中年胖子语气和善,好像唠家常,肥胖的脸如同一尊笑面佛,
“我看你都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程妍点点头,心里防备更甚。
“别那么害羞嘛。”中年胖子哈哈一笑,“我觉得你和我女儿年龄一般大,才来找你说话的。”
中年胖子朝着宾馆对面的楼房遥遥一指:“你看,我就住那里,二楼。我看着你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才想请你上去坐坐喝杯水的。”
程妍看了眼中年胖子指着的地方,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我不渴。”
被拒绝了好意,胖子也不恼,只是看着程妍,突然幽幽叹了口气,神情显得有些低落:“小姑娘,我知道我一个老男人突然来找你说话有些奇怪,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做坏人……”
听着胖子低落的语气,程妍抬起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本以为拒绝胖子的邀请后,如果没有歹意,胖子就会离开;如果还存在歹意的话,他或许会用上强迫的手段。
程妍身体紧绷着,时刻准备大喊救命,却没想到中年胖子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其实,我这都是为了我的女儿啊……几个月前,一场车祸带走了她的眼睛,我女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终日以泪洗面……就在,就在前天……她居然想要割腕自杀……””说着说着,胖子的眼睛擎着眼泪,
情到深处,胖子几度哽咽,难过压抑道:“幸好我及时制止了,可是,无论我和她妈怎么劝她都不听啊!”
胖子的眼泪沿着脸颊流淌下来:“我真怕她趁我们不注意又寻死……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胖子泪如雨下,哽咽着:“所以,我想找个同龄人帮忙劝劝我女儿,你们同龄人肯定更有话说吧……”
程妍紧紧盯着胖子溢满泪水的眼睛,听他的话不似作假,但程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间却也找不出来,她迟疑拒绝道:“这个……我又不认识你女儿。”
“试试看好吗,都怪我我不认识女儿其他朋友。”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抓住程妍的手腕:泪流满面乞求看着程妍哽咽说着,“等会儿我站这儿等你男朋友,如果他来了我就通知你。你就帮叔叔一个忙好吗,就当叔叔求求你了……”
中年胖子的悲怆无比真实,乞求的目光仿佛刺进了程妍的心底,不由自主地程妍想起了她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天底下父亲的爱都是相通的,程妍心中一软,对胖子的话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
她斟酌了会儿,抿了抿嘴唇,就准备答应,只是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一个声音抢在她说话之前响起。
“那要不要我忙你这个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