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尽晚回归的路上,许兰秋和两个孩子都相继睡着了。许兰秋抱着大正靠着文从义的肩头,小正则卧在前座范荣的怀里,都睡得正酣。文从义和范荣也都困顿,却又都睡不着。
回到文公馆,范荣和司机一起将大正小正抱进了赵妈的屋里,文从义则抱着许兰秋上了楼。
许兰秋不再瘦削却依旧轻盈,文从义抱起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文从义将许兰秋抱上床盖上被子安顿好,自己也挨着躺了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比这次还要危险难办不知道多少的大事他也都经历过无数,照样的睡觉吃饭无所顾忌,这次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如此紧张!如此患得患失!
或许真的是太过在乎结果了,太过想要成功了,反倒没了以前的洒脱。
如何洒脱呢?十几年的努力,十几年的等待,如何能淡然洒脱得了!何况如今自己早已不是只属于自己,是她的丈夫,是那两个家伙的父亲!
许兰秋翻了一个身,似乎意识到文从义失眠了,缓缓醒了过来:“大哥!你还没睡吗?”许兰秋没有睁开眼睛,话语却是清晰的。
“就睡了。”文从义不想自己的烦恼扰了许兰秋的清梦,许兰秋却心知肚明,既醒来便要安慰文从义:“大哥,你来这里睡吧!”许兰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怀抱。
文从义黑暗中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叫大哥到你的怀抱?”
许兰秋睁开了眼睛:“那有什么?总是大哥拥抱我,给我温暖,今天就让我拥抱大哥,给到大哥温暖吧。”
“大哥是嫌我的怀抱不够温暖么?”
第二天醒来,吃饭早餐,许兰秋还是如往常一样为文从义读着报纸。读完后,许兰秋看了看文从义,想起前日文从义与众人的谈话,问道:“大哥,你真的是要离开上海的吗?”
文从义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也不及看许兰秋却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忽然又抬头看向许兰秋:“怎么?你不愿随大哥一起走吗?”
许兰秋温柔一笑:“我自然是愿意随大哥一起的,不跟着大哥还能去哪?”
文从义看着许兰秋很是放心的笑了笑,起身出了门,大概也没有看到许兰秋的笑容渐渐黯淡,转而都被无奈惆怅占据了。
许兰秋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许敬业最后问她的那句话:“兰秋,若是有一天,文从义要带你离开上海,哥哥姐姐们却都在上海,你是会随文从义离开还是留下来呢?”临了又对许兰秋说:“就按照你心底的真实意愿去做吧,不必为难。”
许兰秋心底的本愿就是追随文从义,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她自然是不会为难更不会犹豫的,只是终究遗憾,终究难以有圆满的感觉。
毕竟,爱情与亲情终究难分伯仲,只是文从义如今于她,也已是两者各有其份,难以彻底分清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