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白袍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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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文学武术

商法不远处就是武校场,上下拳脚烟尘飞舞好不热闹。

陈观鱼瞧见丁汀抱着剑站在一旁,两人心有灵犀一般互相对望了一眼。丁汀那边要上场了,陈观鱼握握拳示意加油,她望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直接干净利落的跳上比试擂台。陈观鱼自讨了个没趣,尴尬的挠挠头。

丁汀的对手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中用一把雁翅翎缳首大刀,肌肉虬起孔武有力。壮汉抱拳行礼后,倒提着刀行走,完全没有把丁汀放在眼里。

丁汀并不在意对手的态度,她脚下用力快碎步取道,一个呼吸间就到了壮汉面前。壮汉一愣神间,丁汀的青锋长剑就到了眼前,他大喝一声舌灿炸雷,腰腹上发力硬生生将身子侧甩到一旁,手上的刀玩了个花活转反顺势劈向丁汀。

丁汀瞥了一眼呼啸而来的刀刃,长剑一收轻磕在刀面之上,空中无根的壮汉无处借力,一个趔趄差点将手中大刀丢出。稳了稳身子壮汉心生警惕,这长得好看的小娘皮功夫还不低嘞。他吐了口水在掌心上,握起大刀虎虎生风的挥舞了起来。

丁汀嫌弃的看了一眼,剑穗随着长剑舞出飞花,她侧身梅花烙步辗转腾挪,壮汉大刀挥舞硬是不能沾惹她分好。她冷刺击剑时不时点在壮汉刀侧用力巧点,一个来回下来壮汉就拿不住这柄重刀。

陈观鱼望着丁汀步步惊险却又在情理之中,如花丛飞蝶不沾点滴晨露。又如踏波仙子破雾乘来。

见丁汀成功拿下对手,陈观鱼安心的开始破题,题目是何解天下商人利往不知仁义。

陈观鱼知晓题目出自《告民?百子知》,文章原文说崤关西山路阻塞,尤其散关骆马怪石嶙峋石栈陡峭,居民辛辛苦苦努力耕作,种出的药草被商人极为便宜的收购,不仅如此,商人还贿赂差役,衙门外干的帮闲也剥削百姓,乡民生活苦不堪言,所以说天下商人不知仁义。

若要拆解这个题目,不能顺着文章题意说商人重实利,也不好反调语气为商人辩驳,陈观鱼打算从天下人皆不易入手,说经营运送货物之间风险得失,一赔万亏家破人亡。货物发掘商议定价运送再卖予下家,其中有许多困难,更何况关卡赋税,小鬼难缠,其中打点又不知要用多少,可能一趟货物走下反而亏空。山野深林,若是没有商人行走,村民赖以生活的粮食也送不到,所以这商人并非不知仁义,而是不说自己仁义。

陈观鱼一边写作,一边搜肠刮肚想些典故,这种偏向法理的文章他写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第二道题是说,江上有贼,漕运阻塞,沿江商铺如何经营;岸上有贼,漕运通顺,商铺又该如何自处。

这一道题里就有许多味道了,陈观鱼能想到郑源也安排人出这题目的心态。像是秦淮河舵头是胡严申,他手下一批懒汉在码头上吃喝,想喝漕运的一碗汤就要和这种帮闲无赖扯皮,每旬孝敬的银两就是不小的数目。怎么打通这其中的点滴,怎么防止被这种地痞滋事,都是很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题目,不仅是郑源也给陈观鱼的考校,也是给陈观鱼的提点。

血酬定论,陈观鱼是知晓的,这是法制不健全时代不可避免需要考虑的问题。陈观鱼看看其他答题人都是额头蹙紧,大约也想到苏锦鲤面对类似问题时心中的烦闷。即便是苏家这样的商铺繁多的大户,对于这些事也是难以处置的。

许多处事的手段是不能在纸面上写出来的,许多做事的方法是不需要评点的,大家都知晓却从来不去谈。

陈观鱼在纸上写了无办法三个字,考校官看了看又打量了陈观鱼一会,给了个三分。

陈观鱼在心里揣摩着时间可能不够了,索性走到武校场外围栏观看里面的比试。

大道书苑的一个武师射箭很是精准,靶子上也就中了的箭聚在一起实力稳定,最后一箭他犹豫了许久,迟疑中一箭都飞出了围栏,全场都是一阵叹息。那武师也没有懊悔的样子,平静的收了弓离开了。

驾马赛优就热闹了很多,虽说不是马并不是优种,在金陵难得看见这般热血迸发的运动。赛马的旁边就是拳脚的场地,相较起来就没有那么让人关注了,丁汀抱着胳膊站立在场中,对手是个老者。

崔明指着场地中央说道:“那个老者是白马书苑的武师,早年间行走江湖一对凤眼拳打出许多名声,江阳人姓谷名壑,人称凤眼埋骨。”

“不瞒两位,这谷先生在城外的河上救了我和侄子一命,他的对手是王半农,说出来倒不怕两位笑话,那王半农端的是凶恶无比,吃人呐!所以说咱们呀还是得去讨贼,郑家苏家出钱,在下出力,还金陵城一个太平。”崔明说的正气凛然。

谷壑左脚前踏虚步右脚站定,双拳凤眼一上一下招式亮开。丁汀双掌虚搭胸前,双腿前后弓步站好。

谷壑率先动手,干枯的拳头刮出烈风,丁汀侧掌轻磕谷壑手臂内弯却没有磕动,她眼睛一瞪反手抓住谷壑的手臂,这凤眼拳已经到了她眉骨前。谷壑脚下踢腿长踢,丁汀用膝盖压下他的胫骨,左手抽掌向着谷壑的额头扫去。

谷壑低头躲过丁汀的散手抽掌,凤眼拳从肋下戳出直取丁汀小腹,这一张有些凶狠,丁汀双手架十从上落下压住谷壑的拳头,两腿以膝盖弯脚绞住谷壑胳膊,一拳直取他太阳穴。

谷壑半身已经被压在地上,见丁汀一拳打来,咧嘴一狠就反手一拳回应,料想对面女子之躯不如自己拳头硬朗。

丁汀面目表情,一拳将要撞上时候突然化掌,顺着谷壑胳膊啪啪敲了几处,颈项下颌耳后,丁汀手指骨节点在谷壑身上,谷壑顿时瘫软在地。

丁汀放开谷壑,他睁着眼睛说不了话,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郑源也看了崔明一眼说道:“这谷壑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想来那王半农也没有多厉害,我看这调兵是没有太多必要了。崔漕运怕也是累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崔明张口说:“定是谷壑大意了才会这样。”

苏中持递给崔明一杯茶说道:“崔漕运识人能力还是欠佳。”

崔明张张口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一杯苦茶倒进肚中。

陈观鱼等着丁汀出来,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的,那谷壑虽说双拳有力,却没有遇到过我这种用柔术功夫的武者,所以我才会轻松制住他,他却伤不到我。”丁汀说道。

“那就好,比试就要结束了,先去歇息下。”

“我们会优胜么?”

“会的,信我。”陈观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