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俊焘可是不解,“任何文物不都是历史的记录者和讲述者么?”他反问道。
叶俊焘这么说没错,齐逸泰也加以肯定,但也指出那不过是人文和历史方面的价值,在他这里可就需要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和理解。
“功能陶瓷,你听过这个词么?”齐逸泰看叶俊焘摇了摇头就解释说:“它是一种现代材料研究的领域,我们很多的计算机里、家用电器里的电子元件,你像CPU、电容、电阻等全是功能陶瓷制品,通过不同金属成份氧化物组成特殊的微晶结构来达成不同的功能,比如说压电或磁电陶瓷就属于电容储存一类的陶瓷元件,它在有电流通过的时候能够轻微改变陶瓷的微相空间结构,从而达到载留电荷或是存储信息的作用,这是现代微电子电路的设计原理。”
叶俊焘可是糊涂了,道:“这跟古瓷器有什么关系么?”
齐逸泰笑了笑,说:“硅酸盐和金属氧化物是古瓷器的主要成分,可也是现在某些瓷制元器件的主要成分,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的老祖宗不知不觉中就在他们生产的瓷器当中混入了某些现在被证明了功能的氧化物成分,因此有些古瓷制品可能存在磁电或者说压电甚至是光电记录的功能,或是有其他功能陶瓷的性能从而让这些陶瓷在时光的旅途上记录着它们周围的一切。”
叶俊焘显然没听懂齐逸泰的解释,茫然地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捧着皮包的齐逸泰。
齐逸泰犹自沉浸在自己的畅想中,他没注意叶俊焘投射过来的那不解的目光,自顾自地说:“我们只要找到有着这种特殊功能的陶瓷我们就可以解开它记录的历史,甚至能通过它穿越到那个时代去亲眼见证历史。”
叶俊焘不止有些怀疑,他甚至感觉齐逸泰是在痴人说梦,内心不断在呐喊“疯了,真是疯了!”来表达自己的怀疑。但作为齐逸泰的学生兼雇员,以他对齐逸泰的了解,没有十足把握的话齐逸泰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其实一直以来齐逸泰都保持着对自己这个想法的怀疑。出生在物理世家的他太知道什么是理论什么是实验,无法通过实验证明的理论再怎么有说服力也是空洞的和无力的,进入医学院学习生物病毒专业以后,让他更明确地知道实验的重要性。也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他一直没有远离物理,他不是第一个将物理和生物交叉在一起研究的,可前人都没有他那么敏感于基础物理理论研究所揭示的潜在价值,尤其当齐逸泰意识到现代微电子技术有可能解读古玩瓷器所记录的历史时,他就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以瓷器为主的古玩收藏家。不过,脑海里的那个想法就像是个恶作剧般一直嘲笑着他,直到花白了头发他手里也没有一件瓷器能证明他的思路是正确的,但他始终认为是他掌握的理论和设备不能帮他去解开瓷器里的秘密。
这些年他始终没有放弃,他一直在寻找一种理论或者方法,直到他在一个叫何觉雍的实验室里亲眼见到了一种以量子理论为原理设计的测试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