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灵狐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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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三策兴白莲 五入清风观(6)

齐怀远眼见一击便可获胜,却不知为何手中铁拐竟然失了准头,一下击空。更为惊讶的是萧晓山竟然反攻自己,当下一挥铁拐迎了上去。

萧晓山手中“破剑”一沉一带,便又卸去了铁拐上的劲力,紧接着一招“宿鸟投林”,剑尖点向齐怀远的咽喉。

齐怀远连忙向后撤步,双手横握铁拐,使出一招“举火烧天”,铁拐自下而上照着“破剑”猛磕而去。萧晓山见齐怀远中门大开,顺势撒了手中的破剑,忍着经脉中的巨痛,强行使出“镜花水月”的功夫,身形一矮,硬生生从齐怀远腋下绕到了他的身后,随即二指疾出,点向齐怀远腰间。

耳轮中只听的“当啷”一声,“破剑”应声而飞。齐怀远见萧晓山绕到自己身后,心中大叫:“不好!”想要变招可为时以晚,只觉得腰间一阵酸麻,已被制住了穴道,不得动弹。手中镔铁拐杖余势不减,脱手而飞,随即照着自己的头顶落了下来。齐怀远把眼一闭,心道:“完了!”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觉得自己被人用力一推,再一睁眼,已经摔到了战圈之外。萧晓山有伤在身,点穴力道不足,是以他这一摔,穴道竟然自行解开,再回头一看,原来紧要关头推开自己的正是萧晓山。

萧晓山推开齐怀远后,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再也站立不住,身形一晃,向前栽倒,正在此时镔铁拐杖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后心之上。萧晓山顿时觉得后心一阵巨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立时昏死了过去。

齐怀远见萧晓山为救自己重伤昏迷,当下抢到他的身前,拿起镔铁拐杖丢在一旁,随即伸去试萧晓山的鼻息,见他一息尚存,心中稍安。又去摸萧晓山的脊背,发觉并未伤到脊柱,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后把萧晓山搂在怀中,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撬开牙关塞了进去,然后右手轻轻搭在萧晓山的腕上,齐怀远所练功夫皆属于硬功一路,年轻时不得其法难免受伤,他嫌请大夫麻烦,于是就自学医术,几十年下来,对岐黄之术已是颇为精通。这一把脉齐怀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这小子怎么受了如此重的内伤?这绝计不是我那铁拐砸的,看来十有八九是他原本就是旧伤未愈。”

与此同时萧晓山也慢慢转醒了过来,一看齐怀远正在为自己把脉,心中也是一惊,挣扎着坐了起了,生怕被他诊出自己重伤在身。

齐怀远见他如此,面色一沉,站起身来,冷冷道:“你伤的不重,调养几日便可复原。”说完又把腰间的小瓶拿了出来,丢在地上,“这里有几粒‘七草回生丹’,你每日服上一粒,七日便可痊愈。此丹专治内、外重伤,只是药性甚猛,不可多服。”

萧晓山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一愣,随即一笑:“有劳齐师叔,刚才晚辈多有得罪,还望……”

齐怀远把手一摆,红着脸道:“输就是输了,哪那么多废话!”说完冲着四老大声叫道:“这小子因救我而伤,白师弟你明天还跟他打不打了?”

四老商量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瘦高的老者走了出来,冲着萧晓山高声道:“白某从不干趁人之危的事,七日之后再来领教你拳脚上的功夫!”

齐怀远听白振这么一说,回头看了一眼萧晓山,冷冷道:“你我两不相欠!”说完拾起镔铁拐杖,走向四老,五人随即一同离去。

萧晓山愣在原地,反复捉摸着齐怀远所说的话,心中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正在此时,听到身后有响动,回头一看,原来是张文远见五老已走,便从山门之后跑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刚才我在后面快急死了,可又不敢冒冒失失的出来。”张文远焦急的问道。

“还有口气,死不了的。”萧晓山边说边挣扎着起身。

张文远连忙扶住,二人一同进了清风观。萧晓山行动不便,只好留在观内住下,张文远本想收拾一间屋子给他养伤,可萧晓山却执意不肯,非要住在密室。他心知七日之后的拳脚比试自己实难取巧,这几日要不专心研究一下墙上的武功图谱,想胜白振那便是痴人说梦。情势所逼张文远也顾不上什么门派规矩,便依了萧晓山,把他安排在了密室之中,一日三餐照顾起居。

一连七日,萧晓山醉心墙上武功,不觉间武功修为精进了许多。七日之期已到,萧晓山与白振过招,拳脚功夫撇去了内力,比的便是招术的精妙,白振虽然一双铁掌练的出神入化,可毕竟只是一派之功,怎能敌过各家之长,终究在百招之内不能胜出,输了第四场。又过一日,萧晓山与陆未然交手,他知对方暗器厉害,是以故意出言相激,嘲讽对方暗器伤不到自己。陆未然果然中计,约定自己若不能用暗器伤到萧晓山便即认输,结果萧晓山凭着“镜花水月”的功夫,有惊无险的又胜了第五场。五老羞愤难当,却又不愿食言,丢了身份,虽然不甘,也只好忿忿离去。

萧晓山自是得意万分,便回西安府买了诸多酒食,带到清风观与张文远一同庆祝,席间发现张文远总是心不在焉,似有心事。几次试探,张文远却东拉西扯不愿以实相告。萧晓山也不多心,只道他确实有难言之隐,不便告之,索性就不再追问。二人喝至深夜,萧晓山酩酊大醉,张文远便留他住下。

睡至深夜,萧晓山隐约觉得屋内似有响动,猛然惊醒,一看却是张文远手握钢刀站在自己床边发呆。

“张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萧晓山吃惊的问道。

“你……你没听到响动吗?”张文远反问。

“什么响动?”萧晓山不解。

“我刚才听到院内似有响动,便出来观看,却发现没人,怕你有事就过来看看。”张文远边解释边收了钢刀。

“啊!”萧晓山惊呼一声,翻身下床,跑出房门,却见院内空荡荡的,并无异常。心道:“难道是皖山五老不死心,趁夜潜了进来?”

张文远也跟了出来,四下张望,又跃上墙头,向外看了许久,这才跳回院中,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这几日张大哥还是多加小心,我明天回西安府把东西收拾一下,搬来与你住上几日,也好有个照应。”萧晓山边说边拍了张文远的肩头。

“这……”张文远有些犹豫。

萧晓山见他面有难色,以为他碍于门规,便笑了笑,道:“张大哥要是为难,我住在观外便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明天搬过来便是!”张文远口中答应,脸上却是极度的为难。

萧晓山见他吞吞吐吐,心中不解,暗道:“张大哥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天色也不早了,晓山兄弟你还是早点休息。”张文远说完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晓山也不好追问,只好也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勉强挨到天刚亮,便去找张文远辞行,可见他房门紧闭,似是还未起床,索性也不打扰,直接动身往西安府赶。走了三里多地,忽然发觉自己的钱袋落在了观中,便又折回。进了观中,先回房取了钱袋,料想张文远应该已经起来,随即又去找他,却发现他并未在房内。心中奇怪:“这么早张大哥去哪了?”绕到大殿后面,一眼看见张文远进了他师傅的屋子。心中奇怪,暗道:“他怎么去哪里了?”于是跟了过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杀了他了吗?”说话的是个老者,声音苍老。

“没……没有!”答话的正是张文远。

“废物!”老者斥责道。

“师傅!他好歹也是救过咱们,放他一条生路吧!”张文远不住哀求。

萧晓山一听,大惊失色,暗道:“张大哥不是说他师傅已经死了吗,怎么现在又活了?他师傅要他杀的难道是我?”萧晓山猛然想起昨夜张文远提着钢刀站在自己床边发呆的样子,心中一阵寒意。

“不是我不近人情,可他知道了咱们观中的秘密,多活世上一天,你我就多一份危险。唉……也罢!你要是实在下不去手,就寻个机会把他迷晕,挑断他的手筋脚筋,终生囚在观中,留他一条性命也就是了。”老者冷冷的说道。

“这……师傅,我……”张文远声音颤抖,不敢答应。

“是杀是囚你自己选吧,要不你就把我杀了,省得你为难,咳……。”老者说完不住的咳嗽。

“师傅你别生气,我……我听你的便是。”虽然声音透出极不情愿,但张文远终究还是应下。

萧晓山在屋外听了二人对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心中实在不愿相信,可眼下却不由得不信。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