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灵狐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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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斗阵戏群雄 似君不是君(5)

众人一听无不大惊失色,司徒雷抢出身来,急道:“萧公子!酒葫芦确实犯了错,不过他也是杀贼心切,还望念在他出身入死的份上,饶了他吧!”说完一个劲的看李青山,示意他也出面求请。

李青山眼见萧晓山要杀老友,心中也是着急,他知道总坛之上自己和萧晓山最是亲近,眼下出面应该能讨下这个人情,便也走了出来,道:“乖孙子,爷爷也向你讨个情儿,就看在我的面上,饶了酒葫芦吧,要是他敢再犯,随你杀剐,如何?”

萧晓山冷冷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这时公孙秋也站了出来,道:“还请萧公子网开一面,给酒葫芦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萧晓山环视众人,冷冷的问道:“还有求请的没有?”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搭话。

萧晓山突然双眼一瞪,一指李青山三人,大声道:“把他们三个也给我绑了!”

杜沧海一听,急道:“你们三个出来干什么,我不要你们求情,快点回去!萧公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干他们三个的事,要杀杀我一个,别绑他们!”

萧晓山怒道:“军法岂是儿戏,你一带罪之人还敢号令于我吗?”

司徒雷没想到萧晓山一点情面不给,心中也是来气,大声道:“酒葫芦你别求他,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找阎王爷喝酒,来,来!快点绑我。”

公孙秋一听,心中叫苦,连忙道:“烂赌鬼你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吗?”然后对着萧晓山一抱拳,道:“萧公子只要今日能免了酒葫芦的死罪,我们三人愿意一同受罚。”

萧晓山冷冷道:“谁说我不杀他了?”

公孙秋一愣道:“你……”

萧晓山不待他说完,道:“我不但要杀杜沧海,你们三人今天也免不了责罚,一会儿一同押到外面陪绑!”

李青山万万没想到萧晓山会如此狠心,心中暗道:“今天若是保不下酒葫芦,我还哪有脸活在世上?”想到此处,把心一横,大声道:“萧公子果然执法严明,李青山今日算是领教了,如果萧公子还念及咱们有那一段祖孙之情,就请把我和酒葫芦一起砍了吧,这才是真正的‘以正军法’!”

适才司徒雷说不想活了,多半还是气话,也是想将萧晓山一军,可眼下李青山确是真的想要与杜沧海一同赴死了。

公孙秋见此情景,心道:“这两个人一大把年纪了怎么火爆的脾气一点也没改,你们这样一说,酒葫芦是肯定救不下了,自己的性命恐怕也要搭上。也罢,也罢!四灵神君今天就一起走吧!”想完,高声道:“萧公子我看也不用陪绑了,你就把我们四个一起砍了,正好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

萧晓山冷冷一笑,道:“你们道我真的不敢吗?既然四位如此,我便成全了你们。来人,把四人一起推出去砍了!”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瑶月。

王延宗原本以为萧晓山要杀杜沧海是碍着军法,装装样子罢了,李青山三人一求情,便会就坡下驴,免了杜沧海死罪。哪成想萧晓山真的动了杀心,谁的面子也不给,现下话已说僵,自己再要出面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又见萧晓山看向瑶月,知道现下能说上话的只有这位圣女,便不住的给瑶月使眼神。

瑶月见萧晓山如此,心中也是大为奇怪,暗道:“这贪吃鬼唱的是哪一出?要说他要杀杜沧海是为了正军法,还情有可原,怎么连求情的也要杀?”又看到萧晓山和王延宗都目视自己,心想:“不管如何先保下四人再说。”眼珠一转,把脸一沉,一指李青山四人,道:“萧公子说的是,你们四个人当真该死!”

又转过头对萧晓山道:“萧公子莫要动气,大病初愈身体要紧。”

萧晓山似笑非笑的看着瑶月,问道:“怎么小师叔也要求情吗?”

瑶月把头一摇,道:“依我看这四个确实该杀,只是宇文长泰为祸日久,咱们神教元气大伤,现下正在用人之际,就这么杀了未免有点可惜。更何况临阵斩将,实在是大大的不吉利!”

萧晓山面无表情,道:“那小师叔的意思是?”

瑶月道:“我说过这段时间一切皆听你的,是杀是留还是萧公子定夺吧。”

萧晓山嘴角略微一动,然后又一脸严肃的道:“听我的?哪就一个字‘杀’”。

这一动作甚是细微,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可瑶月打小与萧晓山相熟,知道他这明明是想要坏笑,却又强行忍住。心中已经明白萧晓山并非真的动了杀机,八成又是在憋什么“坏主意”,心中暗笑道:“义正言辞的说了半天,原来是在演戏,吓了我一跳,唉……看样子我还得陪他再演一会儿!”想完脸上一笑,道:“萧公子说的是,就是该杀!不过我看要杀也不急在这一时,眼下还有两阵要斗,不如先把他们的人头寄下,等咱们大获全胜之后,再杀不迟!”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萧晓山沉思片刻,对李青山四人道:“既然小师叔替你们求情,也罢!人头暂且留下。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说完又想了一下,接着道:“你们四人身居要职,料想一般人也不敢真打你们,若要动刑须得有人监督。”说完看了一眼瑶月道:“那就有劳小师叔了!”

瑶月咯咯一笑,道:“好!得罪人的事我来便是,不过不知萧公子要如何惩罚他们呢?”

萧晓山众怀中摸出一张纸来,递给瑶月,道:“依上面所记的罚他们便可!”

瑶月接过纸打开一看,眼睛立时一亮,道:“这个法子妙!”说完冲着四灵神君一招手,道:“你们四个随我受罚去!”

李青山狠狠的瞪了一眼萧晓山,头也不回的跟着瑶月就往外走。司徒雷气鼓鼓的给杜沧海的松了绑,也看了一眼萧晓山,嘴里嘟囔着想要发牢骚,却被公孙秋止住,拉起他跟杜沧海就往外走。

司徒雷没好气的叫道:“你拉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不会走?”

萧晓山看到司徒雷如此,微微一笑,道:“司徒雷你可还有话要说?”

司徒雷回过头看着萧晓山,道:“我一个赌鬼能什么话说?”

萧晓山道:“看样子你是不服啊!”

司徒雷把嘴一撇,阴阳怪气的道:“萧公子大公无私,我怎么敢不服?”

萧晓山知他心里有怨气,笑道:“那你就是怕我的刑罚,也罢只要你当着大家的面认个错,我便免了你的刑罚!”

司徒雷把眼一翻,道:“多谢萧公子美意,可我这人有个毛病,什么事都想试上一试,萧公子的刑罚咱还真想试试。”

萧晓山哈哈大笑,道:“何苦,我这刑罚恐怕你是承受不住的!”

司徒雷双手叉腰,把头一抬,道:“有什么承受不住的,别说一次,就是两次我也照样承受的住!”

萧晓山笑而不答,看着司徒雷。

司徒雷道:“你还不信,要不咱俩打个赌,你可敢?”

萧晓山道:“怎么个赌法?”

司徒雷眼珠转了转,道:“我若是能受得了你两次刑罚,你今后须得听我的话,我说向东你不可往西。”

萧晓山笑道:“那要是你做不到呢?”

司徒雷嘿嘿一笑,道:“那我这辈子就唯你马首是瞻!”

萧晓山一阵大笑,道:“好,就依你!”

司徒雷听到萧晓山满口答应,口中叫道:“一言为定!”说完便拉起公孙秋和杜沧海急匆匆去追瑶月。边走边一脸得意,心中暗道:“小子,这回你可上当了,这一局爷爷我是稳赚不赔。”

其实司徒雷这些天暗中观察,发现瑶月对萧晓山似是颇有情意,心中寻思只要萧晓山这次领着大伙能把阵斗赢了,便是神教的头等功臣,届时人心所向,再加上圣女倾心,这教主十有八九非他莫属。是以才敢打下这个“赌”,输了便是“顺水人情”,反正自己肯定是唯教主‘马首是瞻’。要是侥幸赢了,虽然不敢奢望能号令教主,但也是人中显贵,小日子还不过得优哉游哉,至于眼下无非是多受些皮肉之苦,稳赚不赔那是真的!

萧晓山自是不知司徒雷的想法,不过他心中也早打了自己的小算盘。眼见瑶月和四灵神君走远,便也散了火莲台上的众人,回到自己的房中,躺在床上捉摸着明天邓九公摆出什么阵,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睡到深夜,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后脑强痛,抓过被子蒙头而卧仍是冷的打颤,强捱到天明,已经是有些神智不清。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给自己灌药,又为昏迷了不知多久,方才稍微清醒,勉强睁开眼睛,见床前站着一人,正是迟梦贤。

迟梦贤见萧晓山转醒,连忙道:“萧公子你终于醒了!”

萧晓山感觉身上还是发冷,咽喉疼痛,嘶哑着声音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迟梦贤道:“刚才已经大夫瞧过了,萧公子大病初愈身子虚弱,昨日斗阵之时受了风寒,并无大碍,调养几日就会没事。”

“哦!现在什么时候了?”萧晓山继续问道。

“巳时过半了。”迟梦贤答道。

萧晓山一听大惊,连忙问道:“对面可来斗阵了?”

迟梦贤不敢隐瞒,道:“辰时光景就已经布完阵势,萧公子那会儿正在昏睡,是以圣女及四位法王带人先去了。”

“四灵神君呢?”萧晓山问道。

“四位神君昨日受罚,今日俱称身体不能动转,所以并未一同前往。只是……”迟梦贤欲言又止。

萧晓山问道:“只是什么?”

迟梦贤面露难色,犹豫了半天,道:“在下看他们几人似是并无大碍,不知是不是因为……”

萧晓山一听微微一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麻烦迟公子扶我去看看对面阵法。”

迟梦贤一听忙道:“萧公子现在身子虚弱,恐怕是支持不了的,我刚才已经差人把阵形画了下来。萧公子不如就在这里研究破阵之法,然后由我去禀告圣女和四位法王,如何?”

萧晓山一听,心想:“这迟公子心好细啊!”便道:“那有劳迟公子了!”

迟梦贤道:“萧公子为了神教不顾安危险,在下来回传个信息何足挂齿。”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图递了过去。

萧晓山支持起身体,接过图纸展开一看,见图上画的阵势十分潦草,形似八卦,阵分八门,乃是“八门金锁阵”。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暗道:“阵形画的如此潦草,如何破之。”有心想要前往阵前,可身上委实没有力气,无奈之下只好招呼迟梦贤想的再问的仔细些,正在此时,屋门一开,飘飘然进了一个白衣女子,生得绝色面容,手里捧着一碗汤药,正是公孙云裳。

萧晓山一见进来的是公孙云裳,心头一震,暗想:“难道我昏迷时是云裳姑娘给我喂的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愣的看着公孙云裳。

公孙云裳见萧晓山望着自己出神,脸上不由得一红,轻声道:“萧公子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说完将药向前一递。

萧晓山似是根本没有听见,一动不动的继续出神,公孙云裳脸上更红,看了一眼迟梦贤,又轻声叫道:“萧公子!”如此叫三遍,萧晓山方才回过神来,接过药碗,红着脸道:“有劳云裳姑娘了!”

公孙云裳低头道:“先前些日萧公子舍身救我,云裳还未来得及感谢大恩,现下公子生病,我煎些汤药算得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几不可闻,边说还边不时偷眼看迟梦贤,极是难为情。

萧晓山看着公孙云裳扭捏的样子,心中越发喜欢,想要出言相戏,却一眼看到迟梦贤红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当即收了心神,不再理会公孙云裳。几口把药喝完,将碗放在床边,招呼迟梦贤上前。

迟梦贤走到跟前,道:“萧公子可是想到了破阵之法?”

萧晓山道:“这阵名叫‘八门金锁’,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分别对应八卦中坎、艮、震、巽、离、坤、兑、乾之位,若自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自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自杜门、死门而入则亡。”

迟梦贤见萧晓山仅凭一张潦草图形便认出阵形,不由大惊,问道:“那如何破之?”

萧晓山摇了摇头,道:“这阵是由‘奇门遁甲’衍生而成,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制的‘八阵图’便是改良于此阵。”

迟梦贤道:“莫不是破不了?”声音竟然略带颤抖。

萧晓山道:“不是破不了,只是此阵甚是精妙,变幻万千,若要破阵须要我亲自临敌,随机而变方可。”

迟梦贤眉头一扬,道:“萧公子现在的身子可是到不了阵前的,这……要不我去通知圣女这一阵我们认输便是,待到明日萧公子身子好些,再破他们的第三阵,可好?”

萧晓山摇了摇手,道:“那也不必,此阵我们还是要斗上一斗的。”

迟梦贤一听,慌忙道:“萧公子若想亲临阵前,在下万万不敢从命,倘若公子有个闪失,我可是吃罪不起。”

萧晓山一脸苦笑,道:“我现在身子这样,就是有心也是无力前往,迟公子还要有劳你去阵前,传我口信给小师叔,要她挑选八个武艺高强之人,带足人手由艮位生门攻入,八人在阵中各攻一门,记住只需佯攻拖延时间即可,待到退出之时,由离位景门而出便是。”

迟梦贤不解,问道:“圣女怎知何时可退?”

萧晓山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须告诉小师叔一切依计而行即可。”

迟梦贤道:“萧公子还有其他需要转告的吗?”

萧晓山一摆手,道:“只这些话,若不出意外,今天这阵我们还是会赢。”

迟梦贤面无表情,心中不断默念着:“不出意外……还是会赢……”失神而去。

公孙云裳见屋内只剩自己和萧晓山,觉得多有不便,转身就想离开。

萧晓山一见,连忙叫道:“云裳姑娘留步!”

公孙云裳转回身,问道:“萧公子还有何事?”

萧晓山一笑,指了指床边的空碗,道:“云裳姑娘你忘了它了!”说完又目不转睛的盯着公孙云裳的俏脸,看个没完。

公孙云裳脸上更红,把头一低,取过空碗,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萧晓山的目光。

萧晓山倒在床上,把眼一闭,脑中尽是公孙云裳曼妙的身姿,不知不觉中又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屋外一阵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