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奇侠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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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故人相逢

此时已近午夜,林家福威镖局却是灯火通明。

林震南怕像白天一样,莫名其妙就着了敌人的道。就听从了林平之的建议,将镖局上下全部叫到前院里来。不过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敌人出现。镖师们一直全神戒备,此时大多有些疲累。林震南又安排人就在前院里轮番休息,自己回到了大厅。林平之和林夫人正坐在大厅里。林夫人脸上满是担忧,林平之一直神色如常。

林震南坐下,叹了一口气。林平之听到声音,转过头对浮起说道:“父亲不必担心。我镖局人多势众,现下集中在一块,余沧海也不敢贸然行事。”

林震南摇摇头说:“平儿,我以前一直以为,这武林中的大高手,也不过与为父在伯仲之间。你如今武艺强过为父,只怕江湖上难遇敌手了。不想今天看到白二和郑镖头中掌的样子——全身完好无损,内脏却已经尽碎,为父此生也达不到这般境界。若是是余观主所为,我镖局上下,估计是难以幸免了。”

林平之笑笑,安慰父亲道:“父亲,余沧海掌力的确不俗。不过,今日白二和郑镖头若是他出手打死的,只怕掌力与孩儿差了一线。父亲只消安坐,他若是敢来,管教他铩羽而归。”

林震南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平之,你也可以将人打成这个样子么?”

说起这个,林平之还是很有些自豪的。“这有什么难的?我若是出掌,只怕就不是内脏尽碎了。”

林震南咂咂嘴,有些不是滋味。林平之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也很不舒服。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袈裟,琢磨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林震南一直以为是自己不肖,没有学好祖传的绝艺。现在看到儿子如此成就,虽然满怀欣慰,但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正要开口时,他耳朵一动,听到东墙之外有些响动。林平之此时内功有成,五感极为敏锐,微一分辨,就辨别出那是有人施展轻功时衣襟摆动的声音。他对着父母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抬手示意两人一起来看看。

院中的几个镖头看到三人出来,正要打招呼,却被林平之挥手止住。他做了个眼色,指指东墙。大家会意,都点点头。林震南手持一把宝剑,王夫人手捧金刀,众镖头也是各执武器。都朝着东墙围拢过来。

众人刚刚站定,屏住了声音。墙外“嗖嗖”窜过几个人来,甫一落地,便抬头观察。这一眼之下,几人都傻在了原地。只见一群人手持武器,远远的围成一圈,虎视眈眈的看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林家一家三口,中间那个林少镖头,还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郑镖头和白二的死,本就让镖局里的粗豪汉子不忿。此时见到还有人偷袭,都迫不及待的破口大骂起来。林平之止住众人,上前一步,对几人笑道:“余观主对待弟子未免太过凉薄。他自己在后方安坐,却让你们这些杂鱼过来送死。”仔细看了看,里面竟然还有酒馆里碰过面的贾仁达,林平之惊讶道:“咦?你也敢来?难不成又学得了什么绝招不成。”

贾仁达沉着脸,一言不发。

林平之见他不说话,也不多理会。“你们既然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潜进来,那可怨不得我了。”回头嘱咐马镖头道:“马叔叔,劳烦你将这几个人拿了,明天送到官府去领赏。”马镖头一笑,抄起一把绳子走过去,就要将几人捆起来。

这时异变陡生,贾仁达见着一个走镖的镖头竟然也要来捆自己,不由大怒。看马镖头走近,一剑刺向马镖头心口。马镖头大惊,可是哪里躲得开?眼见要被贾仁达扎个对穿,一道人影闪过,这几人叫了几声,全都倒在地上。

林平之刚刚展开身形,一招之间就制住青城派的几人。他站在马镖头身边,冷着脸得对着几人:“你们既然不肯束手就擒,我就只好动手了。这境况下,你们竟然还想伤人?!我若不好好款待款待你们,余矮子怕是要以为我林家无人了!”

林震南夫妇震惊不已,两人都知道儿子的现在武艺很高,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平之的功夫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从这几人翻墙而入的身形看,哪个人都要比自己夫妻功夫好。不想却被林平之一招制住,二人竟没看清儿子的招式。两人相视一眼,咋舌不已。

一干镖头已经知道这几人和偷袭白二、郑镖头的俱是一伙,手下毫不留情,拖着几人便拽到院子中间。马镖头与郑镖头时常在一起喝酒,交情匪浅。此时他拖着贾仁达,心中愤恨,手上宛如拖拽一只死狗。地上哪里有石块砖头,就将他拖到哪里去,不时还要踹上几脚。几人都已将人拖到院子当中,贾仁达却依旧在东墙附近。贾仁达穴道被点,只能任由马镖头蹂躏。等马镖头终于累了,才将他与那几人丢在一块。可怜的贾仁达满身伤痕脚印,哀吟不止。

林平之打开大门,将贾仁达拖将出来,然后对着马镖头说了句什么。马镖头点点头,走到贾仁达身边,一手将他提了起来,大喝一声:“滚!”继而运足全身力气,一脚将贾仁达踹了出去。

贾仁达一个跟头翻了出去。马镖头虽然武艺不精,但终究是个常年出力气的汉子。此时含怒出手,贾仁达当即晕了过去。马镖头看也不看,回头将几人一一拽出,一人赏了一脚,附带一个大字“滚”,统统踹将出去。

余沧海本是想派几个弟子去探探虚实,不想受此侮辱。木高峰也已经离开,此时估计也准备好了。他再也忍耐不住,带上一众弟子直奔福威镖局。到了镖局大门,大门却紧紧关闭。余沧海火起,运足内力,一脚踢向大门。不想大门虽然关着,却并未插上。一脚下去浑不受力,一踢便开。余沧海险些闪了腰,他怒气更炽,气冲冲的进了大门。

余沧海带的青城派弟子也呼拉拉都涌了进来,林震南夫妇带着林平之和一众镖头正站在院中。双方俱是面色不善,虎视眈眈看着对方。

林震南道:“余观主,我林家自问没有得罪过青城派。为何余观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我福威镖局的晦气?”余沧海冷笑一声,道:“你们林家有没有得罪过青城派,你说了可不算。况且,我刚刚派了几个弟子来拜访林总镖头,怎么被你们如此折辱?当我青城派无人了么?”

林震南怒极反笑,道:“你们青城派就是这么拜访别家的?刚才送走了阁下的高徒,小儿就对我说道,你余观主不远千里的跑来福州,是为了我林家的辟邪剑法。我还不敢相信,你青城派好歹也算武林正派,怎么能做这等巧取·豪夺之事?现在看来,我这做父亲的,倒不如自己儿子看的明白了。”

余沧海冷笑一声,他何尝不知自己正如林平之所说是为了林家的剑法而来。可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他抽出腰间长剑道:“林总镖头如此说,就让我看看你林家的剑法够不够格让我余沧海惦记。”说罢一剑刺来。

林平之早就提放着余沧海骤起伤人,此时见他出剑,一把就将林震南拉倒身后,反手就是一招“神龙摆尾”。余沧海收剑不及,抬起左手和林平之对了一掌。

林平之脚下晃了一晃,余沧海却蹬蹬退了三步。他心中暗骂:“这小畜生掌力如此浑厚!”

余沧海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揉了揉手腕,对林平之说道:“能接我五成力道的一掌,小子足以自傲了。”

林平之哂笑道:“小子学艺日久,倒是第一次将人震退三步。余观主不愧是前辈高人,足以自傲了。”

余沧海怒道:“小子找死!”合身又冲了上来。林平之展开掌法与他周旋,几招下来,就发现他和自己两年前打败的木高峰武艺相当。心下大为安定,躲开余沧海刺来的一剑,左手发“龙战于野”,右手发“鸿渐于陆”,两招掌力铺天盖地,打向余沧海。

余沧海想不到林平之双掌齐发,威力比刚刚还要强过许多。此时掌力袭来,余沧海只觉得气血一阵凝滞,自己若要硬接,双臂定然是难以保全。急速后退,还是被掌力扫到了前胸。

余沧海稳住身形,将口中的鲜血压了下去。忽然开口说道:“木驼子,再不出来,格老子的自己找这小子报仇吧。”林平之一怔,耳朵一动,院外果然有些响动。他回身看时,真有一个身影越墙而入,向林震南夫妇扑来。林平之丝毫不乱,从怀中掏出几枚金蛇锥,朝那身影打过去。

几枚金蛇锥有快有慢,将那人去路堵死。那身影被暗器一阻,林平之要回到父母身边,余沧海一剑朝他后心刺来。林平之只好停下身形,一掌逼退余沧海。木高峰本想直接掳走林震南夫妇,但看到林平之,断臂之仇,中毒只恨一股脑涌了上来。他转了方向,也冲向林平之,手挥驼剑,砍向林平之左臂。

林平之身形一动,躲开驼剑。接近着并未反击,而是后退几步,挡在父母身前,冷冷看着站在一起的余木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