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奇侠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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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欲入江湖

林平之进了皇宫,等不多时,太子就赶了过来。此时朱厚照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了,身材颇高,走起路来龙行虎步。一看起来,很有几分太子的威势。后面依旧跟着亦步亦趋的刘瑾。刘瑾此时在宫中虽然有了些地位,不过在林平之面前,还是连头都不敢抬。看见了他,连忙低头行礼。

林平之道:“太子,我要回去福建一趟,来和你打个招呼。”

朱厚照有些郁郁,道:“你一走又要很长时间吧?除了刘瑾,连个陪我玩、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林平之笑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用很久。我要不要去和皇上招呼一声?”

朱厚照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也好,父皇这些日子身体老是不舒服。平日里国事又忙,连个笑脸都少见。你若是去了,父皇还能自在一些。”

来人叙着闲话,走到了乾清宫。在门外等了一会,便被朱厚照叫了进去。

林平之进去便给皇帝行了个大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和太子都有些忍俊不禁起来,皇上道:“你这小子平日不是说朕是要放在心里尊敬的,那些虚礼不必在意么?今天怎么还礼貌起来了?”

林平之嘿嘿一笑:“禀皇上,我是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怕皇上挂念,所以给您行个大礼。”弘治笑着摇摇头,“起来吧,带的太子都没有一点正形。”

林平之抬起头来,脸色有些严肃起来,因为弘治皇帝此时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他习武多年,一眼就看出他的气血不足,而且气脉都有些不畅了。

弘治看他的表情,有些疑惑道:“朕有什么不对么?”林平之醒悟过来,道:“皇上,能让我给您搭个脉么?”弘治又笑起来,他伸出手道:“朕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一手?过来,让朕看看你的手段如何。”

林平之走了过去,将手扣到弘治的脉门上。然后手指一动,就将一股真气渡了进去。

真气沿经脉游走一圈,林平之暗暗皱眉。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不单单是气血不足,甚至微微有了气血衰竭的态势。他看了一眼饶有兴味的盯着自己的弘治皇帝,心下微微一叹。自己不来这一趟,只凭寻常医家的手段,皇帝怕是也就剩半年的生命。开创了一朝盛世的明君,最后居然要被累死了。

林平之双目微闭,暗运九阴真经总纲中疗伤的法门,给皇帝的身体渡入一股股真气。弘治觉得自己身周剧痛,欲要张口而不可得,一时间大汗淋漓。朱厚照见到两人的异状,过来想拉开林平之的手,不料刚碰到林平之,便被一股大力弹开。他也慌了手脚,想要转身出去喊人进来,林平之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你疯了么?看不出我在为你父皇疗伤?不要乱动,马上就好。”

朱厚照猛然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像吃了定心丸一般。虽然还是担心,但也不再添乱。眼见父皇的脸色愈加轻松,林平之脸上的汗却越来越多。又开始担心起林平之来。

林平之手臂上的肌肉有韵律的微微颤抖,眉心竟然隐隐泛出金色。他修习萨迦派的瑜伽秘术日久,眉心中舍利汇聚的真气也越来越多。此时眉心变色,肌肉颤抖,正是全力运功之相。

过了好一会,林平之睁开双眼,长呼了一口气。弘治皇帝觉得周身通畅,宛如盛夏之季吃了一块冰镇西瓜。回头一看林平之,也吓了一跳——林平之满脸是汗,手还在微微颤抖。

“平之,你没事吧?”弘治道,言下很是关心。

林平之心里苦笑,自己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此时大耗功力,没有一个月的将养怕是很难恢复了。不过,能救这么个明君,也算做了贡献。毕竟朱厚照还有些青涩,现在当皇帝对国家、对他自己都不算什么好事。

“陛下不必担心,我没什么要紧。只不过我有一事,恳请皇上记得。”林平之道。

弘治点点头,“你说便是。”

“皇上,太子与我曾随那卜坚参大师学了一些瑜伽之术。虽然与我中原的武艺大有不同,但对身体却是极有好处。皇上身系一国安危,万万不可轻忽了。我刚刚只是损耗了一些真气,虽无大碍,却不好给皇上示范了。幸好太子也学过此法,您要记得,回头让太子给您示范,您每日睡前演练一番,有极大的好处。”

弘治皇帝不料林平之竟说出这么一段话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叹了口气,“朕知道了。你说你要回福建去了?”林平之点点头,就要告辞离去,皇帝止住了他。

“不忙。你先等上一会。”弘治道。

林平之此时有些疲累,便自顾自的坐在地上调息起来。弘治也不在意,找人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来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朝皇帝行了大礼。皇帝示意他等一会,此人就恭敬的站在一旁。

林平之缓缓吐出一口气,调息一番之后,已经没有多少疲累感了。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在皇宫里!抬头一看,皇帝、太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手里拿着一把剑站在一旁,目不斜视,气不长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过来!”皇帝朝他摆摆手。

林平之不知何意,偷眼看了一下太子。太子眼睛看着别处,只是不去看他。

“没义气!”林平之心里暗骂,惴惴的走到皇帝身边。皇帝却没有难为他的意思,对牟斌示意了一下,牟斌走过来,将手中宝剑递给林平之,笑吟吟的说道:“林千户,恭喜了。”

恭喜?林平之有点迷茫,看着牟斌手里的剑,没敢接。

几人再也忍不住,都笑了出来。皇上笑了一阵,对他说道:“林平之,你今日救朕有功。朕若不好好赏赐你,岂不是要寒了臣下的心?朕升你为锦衣卫千户,不在十四所之列。你既然心在江湖,朕就放你去。不过记得给朕好好看着江湖上的动静,他们之间打打杀杀,朕不管。但若有扰乱民生的、谋逆叛乱的,就要让他们伏法。”指了指牟斌手里的剑,“再赐你龙泉宝剑一把,准你便宜行事,文武官员,三品以下俱受节制。你还可以通过各地锦衣卫直接向朕呈送密函。有了这么大的权力,这些事情你可能做得?”

林平之沉吟不语,自己难道要去江湖中做探子么?

皇帝看他犹豫的样子,又添了一把火:“若是可以,你可以带着剑上任去了;若是做不到,你还是直接回福建开镖局去吧!”

林平之脖子一梗,“有什么不可以的?”一把将牟斌手里的剑夺过来,“皇上不要小看了江湖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江湖人可要比朝堂上那些夸夸其谈的老学究强!”

皇帝瞪他一眼,道:“你若是还在这里与朕争论,倒是和那些夸夸其谈的老学究很像。”

林平之更是生气,朝着皇帝和太子拱拱手,硬着口气说,“皇上,太子,我这就上任去了。”

皇帝不理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身边的太监通晓皇帝的心意,引着林平之走了。

等他刚刚离开,皇帝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把太子和牟斌看的好不愕然。等他笑了一会,太子有些郁闷的说:“父皇,你怎么让他这么走了?你不是说林大哥有时很有真知灼见么?怎么不将他留在朝中?”

弘治站起来,看着窗外。“林平之确是可造之材,只不过还有些稚嫩。我将他放出去,也是想让他历练几年,等你需要班底了,自然可以召他回来。再者,林平之不是和你提过,武艺高强之人可以另立一军么?”

朱厚照点点头,“对啊,他说过这样的一军可以搞密探、刺杀等等。我记得我还和父皇提到过,还被父皇训斥过。”

弘治脸色沉了下来,“那刘瑾不知天高地厚,才学了几天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你也是胡闹,哪有用宫人去做军队的?你要将宫里的人都带出去打仗?还是抓些百姓来净身?”

朱厚照并未想过此节,吐了吐舌头。

皇帝又道:“林平之不是说江湖上也有不少好手么?不是说江湖中也有为国为民的大侠么?那就让他去江湖中厮混几年,若是真有这样的人,也算是我大明之福。若是没有,等日后你需要人手,召他回来便罢。”

朱厚照想通此节,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林平之一脸疲惫的回到家,见父母已经备好车马等着他了。看他疲累的样子,林夫人想让他留在京城休息,林平之当然死活也不同意。没奈何之下只好多安排了一驾马车,让林平之少受一些颠簸。安顿好之后,一家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