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奇侠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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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铸剑为犁

林平之捕捉到这个念头以后,心中一阵兴奋。

他昨天迎着海水之力练了一天的剑,最后却将佩剑震成了一段一段,让他颇有些不解。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在神雕侠侣的记述中,杨过出至大海中练剑便已经可以用木剑来对抗海潮。而那时的杨过,内力是决计不如现在的自己的。且不说其他,单是他十年苦修九阴真经之功,天下便少有人及。

而内力不如自己的杨过之所以能以木剑对抗海潮,除了身边有神雕这位良师,估计还有他练过玄铁重剑的关系。需知剑法一途,殊无捷径。林平之并没有经过重剑无锋的阶段,便能以雄厚的内力硬抗海潮之力,已经是他功力深厚,天赋惊人了。

此时本来斗气的一句话,却让林平之恍然大悟。他站在原地摸着脑袋,在马镖头和那老头有些不解的表情中,呵呵的傻笑起来。

老头没好气道:“就算你功力深厚,能手持钝器破了我的利刃,也不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吧。”

林平之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向老人行了一礼:“前辈无心之语,倒解了小子心中的一个疑惑。点化之恩,不敢或忘。”

老头的气性来的快,去的更快。闻言呵呵笑道:“能悟到什么,是你自己的缘法。老头我只会打铁,教不了你什么。”

林平之依旧恭敬道:“如果不是前辈,晚辈不知还要走多少弯路。”

他恭谨的态度让老头很舒服,他把柴门稍稍开大了一些,招手道:“进来吧!老在外面站着像什么话。”

两人随这老者进院的当口,茅屋中走出一个一个年轻的女子。他看着被老头迎进院中的林平之和马镖头,蹙眉道:“爷爷,怎么又来了外人了?你还没有被那些求你的人烦够?”

老头有些尬尴的笑道:“呵呵,这个小子很有意思,让他进来坐坐吧!”

小姑娘瞪了爷爷一眼,也不理会有些尬尴的林平之两人,转身回屋去了。

老头摸摸脑袋,嘿嘿笑道:“这是我孙女,被老头娇惯坏了。”

没等老头的话音落地,小姑娘拿着搬着一张简易的竹桌走了出来。马镖头赶紧上前接过,小姑娘又回屋取了几个竹凳。老头笑呵呵的让两人落座,小姑娘又端了一套茶壶茶杯,就着院前的溪流,给几人沏了一壶茶。

林里红杉生火,山中清泉煮茶,一壶茶烧到滚开时,小小的院中满是奇异的茶香。老头给三人倒上了茶水,喝了一口叹道:“这铁观音还是安溪有人求我打造一把宝剑时特意送来的,据说乃是贡茶,二位不妨尝尝看。”

林平之对于酒道可能略知一二,对于茶道可是一窍不通。他端杯喝了一口,苦笑道:“不瞒前辈,小子对茶道一窍不通。您拿这等好茶招待与我,真是牛嚼牡丹,没得糟蹋了好东西。”

老头笑道:“小子这点倒是对我胃口,不懂就是不懂。不像有些上门的,明明不懂茶道,却偏要说出个一二三来。那才是一窍不通,真真是大放狗屁!”。

林平之笑道:“不瞒前辈,小子是怕贻笑大方才不敢多说。若是懂得一点,说不得要和老人家卖弄卖弄。”

老头哈哈大笑:“我看你这娃娃倒是顺眼的紧!不过,你们二人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找我,怕不是慕名来访吧?”

林平之惭愧道:“说起来还真是失礼,还不知前辈高姓,便冒昧拜访了。”

老头喝了口茶,笑眯眯的道:“你这个年纪,应该是不知道老头的名号。老头的姓吕,单名一个铁字。”

林平之老老实实的摇摇头:“晚辈见识浅薄,确实没有听过前辈的大名。”

吕铁道:“不知道最好,不然又要生出事端来。老头子这把年纪,好容易找了个清静地儿,可不想让人又来搅扰。”

林平之理解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前辈的事情,晚辈是定然不会泄露的。”

老头不满的摆摆手:“前辈前辈的,叫的忒也生分,叫我一声‘老吕’便好。”

林平之赶紧推辞道:“晚辈不敢如此失礼。”

老头撇撇嘴:“你这娃娃本领蛮好,怎么性子这般的不爽利?”扫兴道:“爱叫什么随你,老头也管不了你。”

林平之无奈苦笑。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那小姑娘也没有闲着,很快又端了几样很精致的茶点上来。林平之觉得这几样小东西做的极为好吃,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吕铁道:“怎么样?我这孙女,手艺不错吧?”

林平之有些不好意思,抹抹嘴唇,由衷赞道:“吕前辈好福气。”

吕铁哈哈大笑。

马镖头见林平之和那老头聊得开心,也没有打扰的意思,只是坐在一旁喝茶。可是直到他一杯一杯的将肚子灌了个滚圆,两人依然还在七扯八扯,丝毫没有提打造兵器的意思,

他有些耐不住性子,从桌子下面偷偷踢了林平之一脚。

林平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马叔叔?”

马镖头不大自在的在竹凳上扭动了一下身体,朝着吕铁道:“吕前辈,我们少镖头此来,是想请前辈给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刃。”他将手上的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这个包袱是林平之昨晚特意准备的。他现在身家颇丰,这不起眼的包袱里装着的东西,已经足以令许多人眼热了。

不过林平之和老头聊了半天,已经知道这个老人性子很是大气,言语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傲气,绝非金银可以打动。他没有说话,将包袱交还给了马镖头,摇头道:“马叔叔,收起来吧。”

吕铁看着那包袱,淡然道:“老头子便是不耐烦这等事情,才躲到这深山老林中来。”

马镖头此时也明白过来,他收起包裹,心中有些遗憾。这老人不收礼物,少镖头打造兵刃的事情怕是不成了。

林平之道:“现在拿出这东西,没得辱没了吕前辈。”

吕铁的笑容又绽放了出来,“我看你这小子,倒是很对胃口。不过,打造兵刃的事情,老头却不想应承下来。”

看马镖头脸上明显的失望之色,老头微笑道:“你家这个少镖头,我看着极为顺眼,若是以前,老吕为你打上一把兵刃也没有什么。可是,”吕铁顿了一下,有些寂然道:“我这个糟老头子,已经二十年没有打过兵刃了。”

林平之和马镖头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吃惊。

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晌没有说话。马镖头见此事难成,已经有了几分去意。在他的眼中,林平之的事情才是大事,这老头既然打不了刀剑,留在这里已是无用。

林平之也不免露出遗憾之色,他可以感觉到,这老者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就好像,就好像一个返璞归真的武者。不过林平之也知道这老者决计不会武功,他能流露出这种气质来,估计是因为他的技艺达到了巅峰。若是他出手,一定是一把名扬当世的绝世兵器。

可惜。

老头看到林平之的神色,呵呵笑了起来,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自嘲:“我这个糟老头子,现在可是无用之躯了。依我看,你们就在这里吃上一顿饭,也省得白跑一趟,回去骂娘。”

林平之也笑道:“敢不从命?”

马镖头一见林平之已经答应,虽然有些着急再去找别的铁匠,此时也只好作罢。

两人答应留下吃饭,吕铁似乎很是高兴。大呼小叫的叫他孙女准备饭菜,让小姑娘狠狠的瞪了几眼。不过她虽然生气,手上却一点都不慢。不多一会,几盘各具形色的农家小菜便都端了上来。等碗筷上桌,小姑娘还很贴心的拿来了两壶酒。

似乎很久没人和老头一块喝过酒了,他喝得很是高兴。马镖头一心想要给林平之打把好剑,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随意的喝着,一边无意识的看着那几间茅屋。

忽然,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吕前辈,你不是二十年没有打过兵刃了么?怎么你这里还有锻炉?我们来的时候,好像也听到了你打造东西的声音。”

吕铁愣住,旋即苦笑着摇摇头。他有些黯然的站起身,招呼两人道:“你们跟我来。”

两人跟着吕铁,走进了当中的那间茅屋。

尽管早有准备,但二人还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下。这件茅屋中的陈设,和其他的铁匠铺并无不同。最令二人震惊的,是一旁的武器架上,摆的满满的各式农具!

林平之回过神来,随手从案上拿起了一把菜刀。发现这把菜刀的刃口寒光闪闪,其锋利已经超过了寻常的刀剑不少。

马镖头显然也发现了问题,他指着满屋被开了刃的农具,有些干涩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二十年不打刀剑?”

吕铁看着马镖头,很严肃的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