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奇侠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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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重回故里

福建省,福州府,西门大街。

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延伸出去,直通福州府西门。大街的一旁坐落着一座高大的宅院,宅院大门之前有两座石坛,石坛中竖着两根足有两丈许的旗杆,只不过杆顶无旗,看起来又几分怪异。大宅朱漆大门,一些地方的红漆已经剥落。门上还有一些碗口大小的铜钉,虽然擦拭的闪闪发亮,但许多钉上都有深深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利器所划。

总而言之,这所大宅院同时显出垂暮和新生气息,让人好生奇怪。

院中,一个小小的场地上,林平之和陆大有两人正在拆招。岳不群和宁中则站在场边观看,不时得点头赞许。

陆大有收敛心神,使出自己浑身得本事,一剑剑朝林平之攻去。林平之却是轻松自如的或避或挡,便将陆大有的攻势尽数化解。又拆了几招,陆大有的一套剑招使完。他正要从头再来一遍时,宁中则笑着阻止道:“好了大有,你能勤奋练剑,我和你师父很高兴。不过也要让你师弟休息一下才行,不然累坏了他,谁给你们喂招?”

陆大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是。多谢小师弟了。”

林平之走下场地,笑这摆了摆手。

岳不群又道:“大有和戴子,你们两个再对拆几招。”

施戴子走到场中,和陆大有一块朝师父师娘行了礼,然后便战在一起。

岳不群朝林平之招招手道:“平儿,过来。”

林平之走过去道:“师父。”

岳不群道:“平之,为师平日让你多给你师哥师姐们喂招,不知你自己得武艺有没有放下?”

林平之恭敬道:“这几天倒是没有练。不过这么短的时间,也不至于就生疏了。”

岳不群点点头道:“我看大有这些日子仿佛转了性子,练剑极为勤奋。剑法似乎要比戴子、根明他们强了。”

林平之道:“若论剑法的话,六师哥确实要高于其他几位师兄。”

岳不群似笑非笑的道:“你又私自教他别的了?”

林平之举手投降道:“师父可冤枉我了,绝对没有,我只不过是告诉六师哥一些拳脚功夫的心得而已。”

岳不群笑道:“你也不用那么紧张,你和大有关系好,爱教他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切记不要让他沉迷于招式之上,忽略了内功的修炼。至于你,”岳不群沉吟道:“现在大家已经将石壁剑法学得差不多了,你也不用时时给他们喂招了。不要因为这个,将你自己的功夫荒废了。”

林平之躬身道:“谨遵师父教诲。”

岳不群微微颔首,转身和宁中则回了房间。林平之看着师兄们都开始相互拆招,自己一时无事可做,便找了一个石墩坐下,拄着下巴发呆。

回到福建之后,林平之就将华山的众人带到了自己的家中。嵩山派所说的前来强夺剑谱的魔教中人始终也没有出现。倒是嵩山、泰山派的一些人总会偷偷的来到福威镖局,窥探林平之的动向。林平之也懒得理会他们,除了偶尔在福州闲逛,大多数时间不怎么出门。

岳不群曾经让他传授华山弟子们石壁剑法,对此林平之倒没有马虎,教剑法时也是一板一眼。不过他似乎并不是什么合格的老师,教了没几天就被老岳撤职换了工种——专司给各位师兄师姐喂招。

一直过了将近一月,一直是相安无事。老岳十分沉得住气,在镖局居然住的颇为习惯。嵩山派也没有离开福建,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至于传说中的辟邪剑谱……林平之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怀中的袈裟,他总觉得这东西是个祸患,放在哪里都放不下心,所以一直随身带着。

发了一会呆,林平之起身,悠悠的走出院门,朝大街上走去。

一出镖局,林平之就察觉到好几道眼光盯着自己。他左右看看,周围没有一个武人模样的人,全都是小贩的装扮。林平之暗笑道,这些人可真是蛮拼的。看你们这么辛苦,我来照顾一下你们的生意吧。他走到一个卖桂花糕的小摊前,指着摆得有些凌乱的桂花糕问道:“多少钱?”

小贩当时傻在那里,犹豫了半晌才道:“十文钱。”

林平之皱眉道:“太贵了。”

小贩搓搓手,迷惑道:“五文呢?五文贵不贵?”

林平之险些笑出声来,也不知这个呆瓜是哪个门派的。他随手拿了两块,丢给那小贩一小块碎银子,促狭的笑道:“找钱。”

这个呆瓜已经完全傻掉了,他手忙脚乱找零钱。林平之实在看不过去,指着旁边的一个小盒子道:“一般那个就是装零钱的。”

呆瓜恍然,打开小盒,果然是许多的零钱。他兴高采烈的收起那一小锭银子,忽然又愁眉苦脸起来——他不知道找多少。

林平之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算了算了,不用找了。”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谢过林少侠。”

林平之笑意不减,问道:“你认识我?”

呆瓜自知语失,讪讪的不说话了。

林平之让他给逗得心情极好,他指着那个小摊问道:“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呆瓜很认真的摆手道:“没有没有,给了不少钱打发了。”

林平之就算明知这个呆瓜背后的人多半对自己有些恶意,不过对眼前这个傻乎乎的“特勤”却是一点恨意也无。他摆摆手朝着几个小贩模样的人道:“行了,不要在搞成这幅样子了。我要是真的去找什么,你们这些人也跟不上。回去告诉派你们来的人,就说我让你们回去。”

几个小贩模样的人相视一眼,连小摊都顾不上就匆匆离开了。

林平之看那几个小摊中还有几个卖糍粑团的,一时间食指大动。他跑回镖局,朝着陆大有道:“六师哥,去把几位师姐还有蓝凤凰她们都叫来,就说我把门口的小摊包下来了,要请她们吃零食!”

陆大有目瞪口呆,惊道:“小师弟,你有钱没处花了么?”

林平之道:“你尽管去叫,一切费用我出。有钱嘛,就是任性。”

陆大有苦笑着摇摇头,到后院把华山的女眷都叫了出来。这一群莺莺燕燕一听林平之居然生生买下了十来个小摊来请客,都是咋舌不已。最后连岳不群和宁中则都惊动了,二人见林平之行事如此张扬,本想教训他几句。结果在林平之说出实情后,两人也啼笑皆非。陆大有脑筋灵,赶紧找了一些样子看上去比较好吃的送到了老岳夫妇面前。最后老岳沉着脸点点头,自己回屋去了。

众人吃了一个痛快,又回镖局去了。林平之看时间还早,便向着一条大街走去。

在街上穿行了一刻钟,林平之来到了一个小巷之中。

这小巷地处冶山之侧,山脚下绿树葱葱,灌木荫翳。若是仔细倾听,还能听到林中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林平之沿着小巷一直向里,来到一个铁匠铺之前,听着里面的锻打之声,有些忐忑的走了进去。

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手抡一把铁锤,正朝着一块从炉中新取出的一块铁坯反复捶打。火星四溅中,他甚至没有发觉屋中进来了人。随着他一锤一锤的落下,那铁坯也渐渐成形——原来是一把钢刀。

那大汉一锤一锤的打下,钢刀的厚度也渐渐变薄。又敲打了一阵,那钢刀已和平日所见的差不多薄厚。

这时,那光膀子的大喊大喝道:“淬火!”一边铁夹夹着钢刀另一侧的小厮赶紧将钢刀放进旁边一个淬火池中,只听“呲——”的一声响,通红的钢刀顷刻冷却下来。

接着,那把钢刀又被放进了火中,不一刻又烧的通红。小学徒把钢刀拿出放好,大汗又抡起大锤,冰冰邦邦的击打起来。

反复锻打了几遍,大汗和那小厮似乎完全都感觉不到林平之一般,一直按照自己的节奏在锤炼这把钢刀。最后一次冷却淬火之后,大汗手上的大锤一下似乎秀气了起来,一下一下击打的极慢,当他最后一锤落下,一把崭新的钢刀便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大汉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大锤杵在前脚,这时才发现门口一直静静站着的林平之。大汗呆了半晌,最后才涩声道:“少镖头……”

林平之一下冲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激动道:“马叔叔,可想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