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官寒青,中云国的太子,今天是我的生辰,每年的今天都会是我的生辰,可同时,每年的今天都是年日。在我的印象里,除了有一年福嫂为我做过一碗长寿面,后来福嫂告老还乡,就没有人在为我过生辰。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或许当和我同龄的孩子还在娘亲怀里撒娇时,我正在受着宫里的太监,丫鬟的嘲讽,有的暗地讨论我的身世,有的胆大些的就在我的面前说着,嘲讽着。
我不能明白,这是为什么,有时候我会在夜里一个人闷声痛哭,有时候当我受了委屈,我会在福嫂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没有娘亲的孩子就要被别人在背后嘲笑么?我的娘亲去哪儿了?你知道么福嫂?”每当我这样说时,福嫂就会像我一样的咽声哭泣。
有一次,从夫子那里回来,张管事的儿子在路上拉着我,他说:“你就是太子?”我没有回答。
太子?我是太子么?太子都是没有娘亲?父皇也不管不问的人么?如果真是这样,我要告诉福嫂,我不做太子,我要我的娘亲。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些想法都只是我在深夜里哭泣时一边边安慰自己的理由。
到了我住的梦瑶殿后,脑子里还残留着刚刚他说的话:太子了不起?不还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我哭的泣不成声,我也想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娘亲,我想摆脱别人的嘲讽,我想摆脱别人在背后的议论声。
我哭的泪眼模糊,福嫂像往常一样跟着我一起流泪,也是一边的安慰着我。不论我怎么问,不论我问了多少遍,福嫂始终没有告诉过关于娘亲的事,哪怕只有一点。
我对福嫂说:“福嫂,我想有个娘亲。”我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
“福嫂,我从来没有没喊过娘亲。”我强迫自己露出毫不在意的语气。
“.”
“福嫂,让我叫你一声娘亲吧。”
“.。”
“就这一次。。从今以后。。我都不在提娘亲,好不好。。”我愿用一生所有的痛苦换来今天这一次短暂的幸福,可以么。。
“好。。福嫂答应你!”我知道她颤抖着的嘴唇也在掩饰自己的哭声。
“娘亲.”我紧紧的抱住福嫂,听着她嗯,我又一次的叫,她再一次的嗯,我一遍遍的叫,她一遍遍的嗯.。。
朦胧中,有人在我的耳边轻轻哭泣,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也像其他人一样有了自己的娘亲。
我很开心,开心的快要疯掉,如果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我相信,我将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梦醒了,福嫂走了,她抛开她最放心不下的我回到自己的家了。
我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形容当时我的心情,但是确定的是,我没有哭泣。
父皇重新在我住的地方安排了丫鬟,小侍。和以前一样,就这样我接着开始了这看不见尽头的日子,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那些嘲讽过我的人都消失了,也没有别的人再来嘲讽我。而父皇对我不管不问,更是没有时间去追究那消失在我殿中的丫鬟。
*
*
*
第一次,在年日里,父皇带我一起出宫到明德国涉宴。这也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盛大隆重的宴会。但是我却对这些看是繁华,实则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感兴趣。
我坐在父皇身边,无趣的看着面前的舞女们跳舞,不知道何时是尽头。当我还在为这中无趣而在内心抱怨时,一个穿着紫色,和我一样同是太子服的人出现在我眼前。
他眼神看着很焦急,也有和我一样的无聊。但吸引我注意的是,在他脸上时隐时现的温柔。一定有一个人令他牵挂着,如果这个人是我.。
*
*
我看见他离开了,当时不知怎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想的就是,我要追上他。
我找了很久,在这个我不熟悉的地方,兜兜转转饶了好久,特意甩下跟着自己的奴才。一遍遍的找着。而当我看到我一直想的人时,他正在朝着他面前的池塘里扔着小石子,我就站在哪里不想让他看见,就这样偷偷的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看到他像是又要走开,我忍不住的叫住他,好不容易找到,再走了,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喊他哥哥,我说我迷路了,我想让他多陪我一会儿,可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又听他说让我和他一起走,就像是死而复生般的喜悦,开始会留恋,开始会探寻。可是这一路,即使我紧握他的手,他也没有注意过一直跟着他的我。
牌匾上写着宣明殿,我们进去后,里面很嘈杂。我静静的看着面前我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他的脸上出现了不奈,后有转为担心,在我还在观察的时候,他却疾步的走向里面。
我呆在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直到刚刚和他说话的人问我我是谁,我才想着要跟进去,躲过那个人的阻拦,当我走进里面唯一的一个房间时,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走对地方了,屋子里被人折腾的很乱,一些在架子上的东西全碎在地面上,哪里都是被弄的乱糟糟。
我看见狼藉的床上有两个人,而其中一个就是他,我唤了一声哥哥,我看到的是一对双生子,我还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在他身边,我只能静静的,静静的。因为有时候即使我先说什么,也不会轮得到我。仿佛他被光环笼罩着,而我喜欢的被光环笼罩着的人,他好像有了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