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战神韩信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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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衣锦还乡

秦失其鹿,群雄共逐之。经过八年多的浴血奋战,这只宝鹿最后落到刘邦手里。公元前202年春,刘邦登基,成为天下共主,国号汉。大汉江山不是刘邦一个人打下来的,说好了裂土封王,刘邦不敢食言。他以义帝无后、韩信是楚人,了解楚国的风俗为名,改封韩信为楚王,都下邳,面积比齐国还大一点。

这是刘邦的一招妙着,齐国距关中一千多里,自成一国,刘邦鞭长莫及;韩信在齐国经营了一年多,已打下了较好的基础,改封他为楚王,就是调虎离山;楚国离关中近,利于刘邦控制。刘邦把自己的大儿子刘肥封为齐王,封彭越为梁王,封吴芮为长沙王,原韩王信、淮南王黥布、燕王藏荼、赵王张敖(张耳的儿子)保留原封地。

关外的异姓王封完了,刘邦麾下的骄兵悍将却为争功吵翻了天,令刘邦十分头痛。刘邦认为萧何镇守关中,送来源源不断的物资和兵员,功劳最大。武将们却不以为然,他们说曹参大小七十余战,攻城略地开疆拓土,功劳应是第一。在长期的战争中,许多将领曾犯错或得罪了刘邦,他们担心非但评不上功劳,刘邦还来个秋后算账。

刘邦很烦恼,有一天他和张良站在洛阳南宫,远远望见一群将领围坐在一起说个不停,刘邦问张良:“这些人在说什么?”

张良平静地说:“陛下还不知道吗?他们在密谋造反呀。”

刘邦讶然说:“天下已安定,他们为什么还要谋反?”

张良说:“陛下以平民起事,靠这些人取得天下,做了天子。封赏的都是萧何、曹参这些亲近宠幸的老友,诛杀的都是憎恨之人。他们计算功劳,认为天下的土地不够封赏,他们将得不到封地。更怕以前的过失而遭受惩罚或诛杀,所以就聚在一起图谋造反了。”

刘邦脸现忧色,不安地问:“先生,这如何是好?”

张良说:“当断则断,其乱即止。陛下应尽快封赏功臣,消除隐患。请问陛下,在诸将中,您平生最憎恨的是谁?”

“这谁都知道,就是雍齿这混蛋!”

“您封赏功臣时连他都封了,这些人就安定了。”

刘邦略一思索,不禁击掌说:“先生洞察人心,不愧天下智者,受教了!”他立即大封功臣,以萧何为第一,曹参次之,并封赏了雍齿。

雍齿曾多次使刘邦受窘受辱,汉军中没有谁不知刘邦要找机会杀他,这家伙都得到了封地,军中将领都放了心。刘邦终于安定了内外,可以放心睡几个好觉了。

刘邦却睡不觉。他虽然拥有蜀、汉中和关中之地,王朝并不巩固,关外异姓王手握重兵,占领了广大的地区;关内的骄兵悍将各有各的山头,与他并不同心同德。最让刘邦担心的是韩信,他手握三十万精兵,占有楚国广大的地区。项羽是他打败的,天下豪杰心知肚明,他的江山是靠他打出来的。自己以前对韩有恩,他现在还知道饮水思源,但谁能保证他不受人唆使,要尝尝当皇帝滋味?韩信战胜项羽只是小菜一碟,打仗自己哪是他的对手?刘邦心里想:“韩信在关外诸侯中有号召力,他登高一呼,诸侯们都会听他的,哪时自己不就成为项羽第二。”

“韩信不除终是心腹之患”刘邦越想越感到芒刺在背“必须想办法夺去他的兵权或封地,才是万全之策。”

刘邦连忙找张良陈平商量,定下了解甲归田和削藩二计。第一步是解甲归田,战争结束了,诸侯们不需要这么多军队,要让军人复员,让他们安居乐业。刘邦规定,大诸侯只能留下五万军队,小诸侯留下的军队不能多于三万。这规定合情合理,韩信等诸侯只有按规定裁军,但留下的都是军中精锐。对于韩信来说,手中有五军大军就能纵横天下,心中并没有危机感。

第二步削藩就不容易了,异姓王谁会乖乖地交出封国,只有用温水煮青蛙的办法,等待时机。刘邦不担心找不到机会搞垮韩信,因他在韩信身边埋藏了一颗炸弹,时机一到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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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说这话的项羽早已长眠于地下。韩信富贵后,风光无限地回家了!

韩信王盖高擎,在一支大军,无数护卫侍从簇拥下回到淮阴,浩浩荡荡进了城。十六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韩信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变成睥睨天下的大将军,楚国的大王。这沧海桑田的变化使淮阴百姓奔走相告,他们涌到城门两边争看韩信入城。

韩信向他们频频挥手,脸上虽然如常,心中暗自得意。韩信这次回家不但要祭祀父母,还要了结十多年前的恩怨。

第二天早上,韩信来到母亲的坟茔,他种下的树木已经成阴,坟茔附近新出现了几个村庄,已闻鸡鸣狗吠之声。韩信跪伏在母亲的坟前,想起从小守寡把他拉扯大的母亲,从母亲联想起潇湘,泪如雨下,痛哭了一场。田仁、孔尚武兄妹随后拜祭完毕,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县衙。

韩信刚坐下,侍卫进来禀报,“漂母找到了,大王是不是请她进来。”

韩信大喜,连忙出门去迎接,只见一名步履蹒跚的老妇在一个中年人的搀扶走进来,仔细一看,当年的面貌依稀可辨,不过她脸上的皱纹却更深更长了。

漂母和扶着他的中年人慌忙下跪,韩信急忙扶住她说:“大娘,别这样,折煞我了!”

漂母已七十多岁,她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拉住韩信的手说:“唉!公子您也这么大了,大娘以为再见不到您了。”

韩信把漂母扶到大堂中间的太师椅坐下,对孔尚武等人说:“当年若不是大娘的半罐饭菜,我早已饿死,不会有今天。”

漂母摆手说:“公子是天上星宿下凡,不会饿死的。”

众人都笑了,韩信对漂母的儿子说:“你母亲是天下最善良之人,当时她也吃不饱,仍省下半罐饭菜给我,还不准我报答。好人有好报,我现今赐你千两黄金,你替我好好照顾她,使她安享天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不要推却。”

中年人叩头拜谢,韩信把他们恭恭敬敬地送上车,目送他们远远离去,才回到大堂。

韩信知道下乡南昌亭长刘公已在西厢等候,就下令说:“唤刘公上来。”

刘公听到堂上呼叫,心中忐忑不安,双脚发软。十六年前韩信在他家沾食了几个月,刘公喜欢韩信,他是一名富户,多一个人吃饭只是多一双筷子,根本不当一回事。但他老婆却受不了,整天在他耳边恬噪,说长贫难顾,说这是个无底洞;说韩信长得这么高大却不肯干活,是一个懒汉,是块废料。

刘公开始只当耳边风,听多了心里想,老婆说得也是道理,人总要自食其力的,这小子也太没出自了。他不好意思赶韩信走,就提早吃了饭离开,让老婆当小人。想不到这没出息的穷小子竟然当了楚王,他不知道韩信会怎样对待他,听到召唤,脸上变色。

刘公战战兢兢地来到大堂,见韩信大马金刀地坐着,旁边是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双却一软跪下连连叩头。

“刘公请起!”韩信说:“你不要怕,请坐。”

刘公如获大赦,惴惴不安地坐在一边。韩信见刘公虽然须发已白,精神尚好,如烟的往事突然涌上了心头。那时自己每天下午顶着雪雨厉日,步行十多里来到南昌亭,刘公总是高高兴兴地请他坐下来吃饭,虽然刘公做好事没有做到底,终对自己有恩,自己怎能怪他?

韩信叹了口气说:“刘公你做好事不能到底,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不怪你。我以前在你家白吃了你百多顿饭,我还你一百钱,我们恩怨已了,您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刘公松了口气,连忙拜谢。韩信等刘公出了县衙,脸色一变拍案说:“把恶屠夫押上来。”

韩信恨恶屠夫入骨,自己让天下英雄耻笑,都是拜他所赐!这回抓了他,不把他砍了,难解心中之恨。

恶屠夫五花大绑,被几名侍卫连拖带拉押进大堂,跪伏在地上。韩信怒喝道:“抬起头来!”

恶屠夫挺起腰抬起了头,看上去已快四十岁,满脸虬髯,依然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韩信狠狠地盯住他,冷冷地问:“你知罪吗?”

“小人知罪,小人该死!”

“我与你无怨无仇,也没有妨碍你,你为何处心积虑要羞辱我!”

恶屠夫看了韩信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头,不哼一声。

侍卫们齐声大喝:“快说!”

这屠夫姓常,叫常大勇,他听说韩信衣锦还乡,刚要逃走就让捕快逮着,自忖必死。这时心里想:“这回死定了,装熊是死,硬气到底也是死,要死也不能死个熊样!”咬了咬牙低声说:“那时我看您不干活,还背着剑趾高气扬,成天四处游荡,我看不下去,才这样干。”

“杀头不过碗大的疤,人要脸树要皮,你这样干是不是太缺德了,你今天还想活吗?”

“我该死,要杀要剐随您的便。大王,我有一个请求。”

“嘿嘿!”韩信不怒反笑:“你还有请求,你还有功吧?”

“我没功劳,我罪大恶极!但一人做事一人当,罪不及我父母妻儿,请大王网开一面。”

韩信以前曾想过无数次要把常大勇碎尸万段,以解心中之恨。这时见常大勇死到临头依然丝毫不惧,心中奇之。韩信现在杀他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但这人虽然可恶,罪不致死。自己杀了他,会被天下人非议,有损无益。罢了!韩信心想:“说起来若不是这恶人相逼,我那时也不会离开淮阴,可能也学不到这身本领,创出这份富贵。”

“这虽是个粗人,但有勇气,可以利用。”韩信心中盘算“放他一马,给个官他当,他必然感恩戴德,为我卖命,也好让天下人英雄知道我的度量。”

韩信打定主意,就站起来走到常大勇面前,青铜剑出鞘,挑断了绑常大勇绳索,喝道:“站起来!”

常大勇见韩信拔剑,闭目等死,听到喝声睁眼一看,见绑在身上的绳索脱落,捡回一条命,又惊又喜,连忙跳起来。

韩信说:“你死到临头,还掂记父母妻儿,见你是孝子,我不杀你。我看你还算还有点骨气,我不但放你一马,还任命你为中尉,以后跟我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一身本领。”

常大勇不但捡回条命,还平白无故还当了官,惊喜交集,连连叩头拜谢,欢天喜地地站到一边。韩信对田仁徐缓说:“死到临头,依然强悍,这是位壮士。当年他侮辱我的时候,我背上的青铜剑无比锋利,有机会杀死他,但我也可能陪他死了。那时忽然想起了母亲的教导,感到杀死他没有意义,所以我忍受了一时的侮辱,从而成就了今天的功业,这都是天意。”

韩信镇守楚地,称霸一方的豪强纷纷来投诚,屑小收手。韩信根据刘邦的法令,把田地分给无地的农民,轻徭薄税,与民休养生息,楚国全境再无战事,升平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