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慕容冲之凤凰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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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谁人识得东风面 (2)

第 60 章 谁人识得东风面 (2)

郑心竹失去了力量的依靠,瘫软在地,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斑斑殷红,如乱红点点,凄艳无比,放声痛哭,哭得累了,又觉得孤独无助,身体的亏虚,心中的凄苦,让她再次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见他伤心疲惫地倚在旁边睡着了。凌乱的发丝,憔悴的容颜,红肿的眼眶,杂乱的胡茬,想着他对自己的种种的好,心里又恨极了自己对他的残忍,又想到凤皇受的苦楚,自己的孩子,想着想着便更加的难以自已,放声大哭,哭到痛楚紧紧的揪住心口,怎么办,怎么办,无论什么都是对她的折磨,她只有一个人,一颗心,却要承受如此多的苦痛,爱恨纠缠不清。

她的哭声惊醒了苻睿,看见她哭得撕心裂肺,他又心痛难忍,不禁伸手抱住她,她没有拒绝,趴在他的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心竹,伤害你,我必痛得更厉害,可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他痛苦地盯着她,无论她如何残忍地对他,他都不可能真的恨了她,他――重重地叹气,“心竹,现在可以扯平了吗?你对我不恨了吗?我的孩子可以抵过慕容冲了吗?”他痛心而无奈地盯着她,似乎认命。

“苻睿!你-”郑心竹眼前发黑,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苻睿,难道那不是我的孩子吗?你――”她眉头纠结,眼泪却流出来。

苻睿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恨意就慢慢的压下去,无边的痛袭上来,他的心无时无刻不浸泡在苦水里。

当得知她为了报复杀了他们的孩子,他不相信,但是他如何不相信?所有的证据都在那里,他要如果欺骗自己,她其实爱他,其实爱他们的孩子?

他用力地控制住眼泪,闭上眼睛,沉声问道,“心竹,如果我不在乎,你为了慕容冲报复我,我什么都不计较了,你原不愿意,放下一切,给我一个开始?心竹,”

他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找机会让自己难受,她不用说话,一丝的犹豫都可以让他彻底的崩溃,他不等她说话就猛地站起来想离开,却听到郑心竹沙哑的声音,她说,“好!” 郑心竹抬眼看着他,“苻睿,我愿意,去尝试,不管再难,我愿意尝试,我欠你的。”郑心竹认命的跪伏在地,如果一切的罪过,要她来背,那么她愿意。

苻睿听到她的答案,心头又涌上一阵无奈喜悦,尽管凄凉,可也是他求得的。掺进那浓稠似血的痛意里,让自己想也不想地蹲下来紧紧地搂着她。

“苻睿,我真的很爱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要害死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这样不信任我?你觉得我那样不堪吗?”郑心竹忍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失去孩子,她比谁都痛,那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的肉,她如何不痛?痛到几乎发疯。她越哭越伤心,身体不停地颤抖,哭到他的心碎了,又连连地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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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睿答应了郑心竹让刘熏回来,但是苻睿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刘熏自杀的死讯。刘熏的死让郑心竹无法接受,而且连她的尸体都没有看到,苻睿让人将她埋了,怕她伤心,不肯给她看。

她觉得自己已经痛到边缘无法再痛的时候,老天爷往往会冷笑的看着她,事情才是个开始,然后铺天盖地的痛意更多的涌上来。

后来苻睿给她讲了她想知道的。

那天他快马回来,她病得厉害,他一直守着她。后来却觉得不对劲,怎么会那么巧?然后找张茜问了,太医张茜说应该不会的,平地跌一跤不会那么容易小产,便怀疑是服了什么药然后让他将以前的药渣拿了去看看,结果发现里面有慢性堕胎药。

苻睿瞬间火山爆发,马上回家将家里的人都抓了起来细细的盘查。他向来讨厌李方敏,所以一开始就先查她,但是却什么问题都没有查出来。再后来一个小丫头吱吱唔唔地,说刘熏一直出去抓药,然后他派人去那家药材铺查了,一查之下,他几乎肝胆俱裂,刘熏抓的都是堕胎和避孕的药,而且堕胎的药都是慢性药,一点点积累起来慢慢发作,说至少三个月了。而且抓得那些避孕药都是些败血的毒性极大的虎狼之药,吃个几次估计就几年不孕,幸亏苻睿知道的及时,那碗没有喝成,后在又从刘熏买的那些药里翻出一堆的同类药材来。

刘熏开始一直说冤枉,他也不打她,只是把她关起来。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就承认说是自己使坏要害郑心竹,苻睿即将相信她的时候,她又改口说是郑心竹支使她抓药的,然后哭着说她是被逼的,她是被逼的,她死也不瞑目,她说她冤枉。

苻睿如同天地毁灭一样的绝望,所以回来便对郑心竹恶言相加,心痛到恨不立死了,却还是不肯伤害她。

郑心竹听完只觉得头晕目眩,“苻睿,我相信刘熏不会这样的,她对我们的孩子,是最欢喜不过的,怎么可能害我,”郑心竹一闭眼 就仿佛还能看见刘熏调皮的音容笑貌。“那也不一定,”苻睿冷声道,“嘎?苻睿,你什么意思?”郑心竹不解看着她。

“你生病,她替你写得信,信里还夹了一张素笺,”苻睿冷声道,“素笺?什么素笺?”郑心竹不解道。

“也没有什么,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诗句,我看不太懂,”他只记得几句思君心切,见君心怯,我为君心,君可知妾?后面那些他就不记得了,可能是刘熏暗恋他,所以才,他觉得心头又生气那股无名火。他怕郑心竹伤心,一直不处置她,他也觉得她不会这样做,但是自己却还是信了她的,以为是郑心竹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苻睿,刘熏不会是那样的人,而且刘熏从来不写字的,即使往家里写信还常常是我代劳,你那张素笺还留着吗?”郑心竹急急问道,“扔了,我看不是关于你的我就扔了,”苻睿说道。

“可是刘熏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终究是冤枉,”郑心竹忍不住哭了起来。苻睿抚摸着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到时候,给你个交待。”

苻睿一直怀疑着李方敏,但是前往百计的查,也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苻睿后来找张茜给给郑心竹看病,张茜眉头紧皱,“夫人身体里还有其他的寒毒,不止是堕胎,避孕那么简单,时间久了很可能会不知不觉中死去,”张茜沉声道,苻睿吓得冷汗直流,看着脸色苍白的郑心竹,他眯起眼睛,便叫了人,让人调了羽林军来,将家里团团包围起来,走了一个,格杀勿论。

此事惊动了太后和苻坚,都来问什么事情,他只说家里失了窃,很多次了,这次要一次除个清,太后训斥了一通说不象话,自李威死后,太后身体也不好。苻坚却只是一笑置之,任他去了。

派人将家里里里外外的补药,草药,珍贵的食品都都出来一一标注,那个房间的,哪里买来的,谁负责买的,都一一记录,然后开始一一审问。

他发了狠的掘地三尺,所有藏了的东西也都翻出来,谁说可以藏什么别人不知道?不知道的时候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一旦狠下心来了,哪个石头缝里的也可以清清楚楚地搜出来。

搜出一些有毒的草药,补品,苻睿瞪着充血的眼睛扫了一圈,就看见几个下人面色惨白。李方敏痛心地看着她们,“小夫人为人和善,你们怎么能如此歹毒?到底谁支使的?”李方敏吩咐拿出家法,那几个下人却都服毒自尽,已然做好完全的准备。

“李方敏,你要贼喊捉贼吗?”苻睿冷眼看着她,恨不得一掌劈死她,郑心竹连忙拦着他,“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能如此的冤枉好人,”李方敏冷冷地看着苻睿,“永昌,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婚姻不是我能作主的,我嫁了你,可是我得到什么?你凭什么所有的坏事就先想到我?永昌,你知道吗?你可真会伤人,痴情的人,伤人最深,无论是谁?都逃不过!”李方敏冷然地笑,泪水滑落却根本不在乎。

苻睿看着她,只是冷笑。

接下来事情却是无法预料的发展,紧接着太医院也死了几个人,刘熏抓药的药材铺也死了几个,事情成了无头案,死无对证。

“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苻睿气得直跳脚,要闹到苻坚那里去。郑心竹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忍着心头的悲怆,拦住他,“事情慢慢查,你这样劳师动众,伤了大家的心,我们以后注意些就是了,”苻睿见出了这样的事情,将众多的侍婢下人都远远地打发了,一个不留,然后亲自从外面挑了新的回来伺候郑心竹。

他不肯放弃追查,凭着蜘丝马迹最后竟然查到长乐宫去,他惊得自己都不敢相信,立时就要冲过去,被郑心竹死死的拦住,如果真的是她,却了怎么样?难道还能让苻坚杀了太后?还是让苻睿直接去杀了他的奶奶?

此后凡是长乐宫让她去请安,他一律不准去,而他再也不肯踏入长乐宫半步。

苻坚却和太后派了人来询问,孩子没有了的事情,然后叮嘱他们好生伺候,让郑心竹好好的休养。

苻睿恨了长乐宫,长乐宫的人到了门口都是直接打发出去,他也不肯说缘由,任由苻坚骂。

郑心竹身体里的毒素虽然慢慢的去了,但是身体受了很大的损害,加上心情更加的凄苦,很长的时间没有再怀孕,而且身体再如何的精心调养,也总是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此年年底,苻坚多次发动战争,十月十一月对代国用兵,统一东北、华北、漠北、西域、朝鲜半岛,成为中国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大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