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剖心抽丝盈盈系 (2)
“姐姐平日里照顾府里,星星,还要帮着管教弟弟,自然操劳很多,自己也要注意,我资质太愚笨,一点忙也帮不上,”郑心竹摩挲着筷子顶端的鎏金包头,轻声道。
李方敏忙对郑心竹道,“让我管理巨鹿公府是你们信任我,我哪里会 觉得累?只是家中无父,弟弟实在顽劣,让人特别揪心!”她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她如此反正让郑心竹觉得颇为同情,很少有人愿意把家中的丑事说与人知,特别是像李方敏这样骄傲的人。
“姐姐放心,我不会让苻睿知道这件事情的,方青受了教训,以后也定然会收敛起来,”郑心竹抬眼看着李方敏的眼睛,朝她笑笑,李方敏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然后对那些丫鬟到,“你们去外面看看,星星是不是跟了他们在门口玩,等下在门口等我,”然后看着李彦他们走出去。
她细细看看郑心竹的眉目,果然与以往有点不一样,不禁心下叹息,无论是女孩,还是女人,她都是苻睿心尖上的人。
“妹妹,你和苻睿成亲也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受孕的迹象,我看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开个方子,配两剂药吃吃看。”李方敏看着正在低头细细吃饭的郑心竹。
郑心竹一听她来关心这个,差点噎着,刘熏连忙拿了汤给她,“王妃,张太医给小夫人看过的,说身子稍微虚弱了点,休养段时间,长大些时候,就自然会有的,”刘熏看了一眼李方敏。
李方敏却低眉敛目,轻笑,然后抬眼看着郑心竹道,“妹妹也不必害羞,我也只是想永昌多几个子嗣,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多事才好,”郑心竹虽然脸红,但是还是朝她笑笑,“谢谢姐姐了!”
“永昌的兄弟都已经儿女成群,长乐公更是连孙儿都有好几个了,所以,妹妹――你看我,罗里罗嗦的,好了,我也该回去看看星星了,你们先吃着。”郑心竹和刘熏连忙起身送她,她却示意她们不必客气。
刚吃完饭还不久,李方敏就差人送了碗药来,说是她新婚的时候一直吃的,能够早点怀孕的药,刘熏趁着小丫头出去,对郑心竹道,“这药有什么好吃的,”然后就来端药,郑心竹也不想吃,又怕李方敏多心,就给她使眼色,然后刘熏便偷偷藏着倒掉了。
夜色清凉,郑心竹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和刘熏说闲话,刘熏觉得郑心竹奇怪也不以为意,反而喜欢让她讲好玩的东西,
“心竹,再给我讲个吧!”刘熏听了许多个,还是不肯罢休。
风吹绿叶,满鼻清香,郑心竹深深吸了口气,揉揉脑袋,“我就这么点东西,哪禁得住你天天折腾?”郑心竹不满地瞅着她。
“就一个好了,”刘熏拉着她的手撒娇,倒像她小的多的样子。
郑心竹拗不过,“听好了,我问你,这个故事就是谁更幸运?你正在吃桃子,突然发现吃出一条虫子,是不是觉得很幸运?”郑心竹笑眯眯看着她,“啊!”刘熏一副几欲作呕的样子,苦着脸皱着眉,“吃出那么恶心的东西还叫幸运?你别逗我了”刘熏挤眉弄眼一副难受的样子。
郑心竹笑着躺下去,随手扯了两片葡萄叶子分别盖在眼睛上,“要是你吃出半条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幸?”说完幽幽叹气,闭目养神。
刘熏一听更加难受,但是想想还真是这样,不禁一直点头。
“你的意思就是吃到一条虫子地比半条虫子的人幸运了?”她歪头从藤架外面看看月色,今天这月亮倒生的好看,白嫩嫩的,像个块水晶月牙糕了。
说完笑。却听到重重的脚步声,又笑,接着,就看到苻睿急匆匆地往园子里来,“姑爷可回来了,听着样子,倒像是家里着火了!”说完看着郑心竹笑。
郑心竹没有拿掉葡萄叶子,淡然道,“他披星戴月的,你可别惹他,要是他恼了,有的你折腾,”心竹笑,鼻息却没由得浓烈起来,顶的葡萄叶子,飘飘若蝶。
“他可来了,我去让厨房热饭菜,”刘熏起身道,“这么晚了,他吃过了吧?”心竹掀开叶子看看天,这弦月越发的清隽了。
“你以为有吃饭的功夫,他还不早巴巴跑回来陪你?”刘熏打趣她,然后迎上去见了礼,一问果然没吃,听得苻睿大声道,“本来留我吃饭,我说事都完了还吃什么饭?我自回家去吃了!然后就匆匆赶来回来,现下可是饿得很,多拿点,我能吃下一锅饭了,饿死我了!”刘熏笑嘻嘻地亲自带了丫头去厨房。
苻睿看心竹躺在竹榻上,撩了衣摆便走了过来,弯下腰去,将心竹揽在怀里自己就躺了下去,然后将她环在胸前。
虽然凉风习习,穿了外罩,但是心竹感觉他胸膛灼灼的热度阵阵传来。想坐起来,却被他紧紧地环住,苻睿低头一翻身,让她躺在榻上,却又支起胳膊托着头,另一手还是搂着她,她挣了一下,他却搂得更紧。
郑心竹想着夜间的事情,心里觉得委屈,又有点恨他,便在他怀里转个身背对着他,没有说话,苻睿稍微用力便将她揽得更贴近自己的身子,却又趴在她耳朵上轻声道,“身子好多了吗?你疼得厉害,本来想今天在家陪你,谁知道父王那里生了多好琐事,我就给羁绊了一天,现在一得空我就巴巴地回来看你,你又不理我。”他的唇贴在她耳朵上,呼呼的热气弄得她耳朵一阵阵麻痒,她将头离他一点,没有说话,强力地忍了转在眼眶地泪水.
“昨夜你疼得厉害,我却是半夜没敢睡着,天快亮了才睡了一会,早上看你睡得香,便没叫你,你要是恼了我了,我――我以后再也不勉强你就是了,我知道--”他叹了口气,幽幽道, “你恨我勉强了你,但是我若不这样,你便是一辈子,也不肯让我碰了吧? ” 他的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他本来醇厚洪亮的声音压低了却透出一股子细细的磁性,却又掺杂了浓浓的落寞,一丝丝的愠恼,如同碧风林间吹过,温温糯糯。
她只觉得心头无奈,脸又热,越发地不肯说话,苻睿看她不说话知道她恼了他,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好。
风吹来,满院生香,月影里的青藤碧碧遮遮,疏漏了丝缕的月色,清华如水。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却听到他浓重的鼻息,似乎很着急,却又没有办法解释那样呼吸急促起来。
她念着他的好处,又心中不忍,幽幽道,“我们成亲也好久了,我――又哪里会恼你?”说完,心中的叹息,便被穿过葡萄架的碧风斜斜地扫了出去,“我又不是这院子里的葡藤,你对我好了,我还不知道,这些年,你为我做的,我都细细地收着了,”她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吻落在脸颊上,“我生怕你又不理我了,像那个时候一样,躺在我怀里,却几天不看我不和我说话,我――我是怕,“苻睿低低在在她耳边喃语。
那一夜的金风细细,帘栊铮琮,月色弄竹影,竹影横窗棂,青纱帐幔,君意浓。她却看着窗外地月亮越过竹影,透过细细地茜纱,映在当地,如水洗过,明晃晃一片。
心头的黯然,仿佛浮游在水面,月下清波,风华嫣然,却是隔了千山万水,再相见,如何见君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