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慕容冲之凤凰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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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恍若隔世 (2)

第 89 章 第三十九章 恍若隔世 (2)

清媚和白燕一看慕容冲进来,连忙见礼,慕容冲一挥手让她们免礼,看见郑心竹似乎睡着了,连忙走上前来俯身抱她。

“太守大人,最好还是留她在我这里。”清媚急急道。

“嗯?怎么啦?”慕容冲抬头询问。

“太守府派人来说,巨鹿公现在在那里,似乎怀疑什么!”清媚盯着他黑亮的星眸,只见他眼睛眯起,睫毛轻颤,连忙别开眼去,他真是个让人看了就会堕落的人,那张脸比任何一样美丽都美丽万分。

意识到自己走神了,马上警醒不禁暗暗自责。

慕容冲一听苻睿来了平阳,看来他是有预谋了?这么多年没有来,怎么现在突然来?借着窦冲征兵的机会?他不禁暗暗冷笑。

“两位,冲有一事相求,”说着,俯身拱手下拜,慌得清媚赶紧起身来扶,但是她裹了被子不方便,白燕便站起来阻止慕容冲的拜势,“太守大人不要如此客气,您是平阳的父母官,大家都是仰仗您了, 您要有什么事情,自然尽管开口,哪里还用求,即便是命,我们也不会在乎!”白燕冷眼看着慕容冲,每次见他,都会觉得上次看得不够细致,每次见他,他都比从前更加俊雅几分。

“那么冲,先谢过!”慕容冲又俯身去看郑心竹,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微微清凉,她睡着了,替她拉了拉被子,理了理鬓角的发丝。

然后回头和白燕清媚商量什么。

……

回去太守府的时候,苻睿正端坐在前厅等他。

苻睿健硕的身体却清瘦了很多,两颊削痩,眼睛就更加黑亮。他冷眼看着慕容冲,他似乎比几年前更加俊逸了,那又如何?心下冷笑不已。

“慕容冲,你好大的胆子,”苻睿一来就给他下马威。

慕容冲施施然上前施礼,看见可足浑,几个下人都站在一边,可足浑朝她微微勾起嘴角,他便知道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心下坦然,轻笑,“未知巨鹿公大驾光临,平阳真是喜庆临门呀!”说完盯着苻睿的眼睛,没有一丝的退缩。

“我为平阳尽心尽力,可不知道巨鹿公质问之为何事?”慕容冲淡淡道。

“慕容冲,你不要装蒜,我知道她在你这里,你要是不把她叫出来,今天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苻睿怒气冲冲地说。

慕容冲却看穿他的心理战术,不急不徐道,“卑职不明白巨鹿公的意思!”低头轻笑,清眸冷凝。

“慕容冲,我可是听说你在外面置了宅子,养了女人的!”苻睿大怒,啪地将案几上的茶杯扫到地上,发出呯地脆响。

慕容冲弯起嘴角,冷冷道,“如果巨鹿公要过问在下有几房小妾的话,是不是不合礼仪了?”

“你当年不是要和她一起死吗?怎么才这几年就熬不住了,要找那么多女人来填补么?”苻睿怒目而视,慕容冲冷笑,成功转移了他的视线。

他冷然森寒的声音冷过门外投进的寒风,“是你强迫她,是你逼死她,现在却来逼问我,苻睿,你是恐慌了么?睡不着了吗?做恶梦了么?梦见她找你索命了吗?”慕容冲越说越激动,竟然冲过去,揪住他的衣襟,死死盯着他,苻睿瞬间面如死灰。

“你想见那个和我一起住在别苑的女人么?好呀,我给你看!”慕容冲冷冷的狠狠推开他,然后冲着外面喊,“叫兰心进来!”

苻睿稳住身子定定看着门口,看着一个容颜娟丽,神情淡然的女子袅袅娉婷地走进来,他一呆,待要喊出口冲过去,却生生定在那里,心里的声音几乎震聋自己,不是她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心竹?为什么!他身体踉跄了一下,可足浑丽倩拍拍守望,轻声道,“去,到妈妈那里去!”

守望嘻嘻一笑,乖巧的跑过去,“妈妈,你回来啦!守望好想你呀?今天是这位叔叔送我回家的。嘻嘻!”然后笑得天真无邪。

苻睿带兵去过别院,除了几幅她的画什么也没有,反倒都是他和这个与她几分相似的女人恩爱的痕迹,他恨恨地盯着慕容冲,“你也不过就是见异思迁,过了时间什么都淡了,当初却弄得那么圣洁的样子,真是没由地让人恶心!”他盯着那个女人,她不是她,可是为什么慕容冲就能把她当成她?

“你其实早就不爱她了吧,所以和别的女人和会快乐!”苻睿冷冷道。

“你看清楚了,巨鹿公,兰心不是别人!”慕容冲冷笑,睥睨着他。

“几分相似就能代替么?哈哈哈哈!真是不值得!心竹,我们都不值得呀!”苻睿再也忍不住,奔到门口,眼泪哗然而落。

慕容冲冷冷看着他,心头怒火焚烧,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巨鹿公,要不要,把兰心送给你?带回去,也可解相思!哈哈哈!”他笑,张狂,阴骘。

苻睿狠狠地甩出一句,“你自己留着吧,再象的女人,我也不要!”然后匆匆离去。慕容冲盯着他的背影,嘴角弯起,眉梢轻挑,眸色迷离,笑得天地无色。

清媚别院。

炉火暖融,人面桃红。

慕容冲对着白燕一揖到地,“多谢白姑娘,今天冒犯请多多海涵。”白燕冷笑,“你也不必谢我,你原也看出苻睿也不会收,不过就是气他,他也是个可怜的人!”白燕坐在那里不肯说话。清媚笑道,“白燕,看你小气,能帮上忙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你还拽了呢!”白燕斜了她一眼,“真是欠你的了,”然后看看郑心竹,“她怎么还在睡?”慕容冲抬手抱起她,轻轻拍打她的脸,“心竹,心竹,醒醒,醒醒!”她却依然双目禁闭,不肯醒来,慕容冲不禁看得着急。

忽然听得外面狗吠的声音,急急地,狂乱的。

屋内地人一惊,慕容冲连叫不好,心中怒火渐盛,眼眸森寒,“怎么啦?”清媚问道,接着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慕容冲一时大怒,眸中杀意浓烈,清媚一呆,两忙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先躲过去再说,”然后也不管自己病着急急起来,招呼下人准备东西,又指挥慕容冲和白燕赶紧将郑心竹藏起来。

苻睿带了一干人冲进来的时候,看见慕容冲怀里搂着那个兰心,发丝凌乱,衣襟微开,不禁火冒三丈,但是却忍住,冷笑的看着他,“慕容冲, 把我的夫人交出来!”苻睿冷冷看着他们。

慕容冲笑,扶起白燕,轻声道,“兰心,帮巨鹿公上茶!”苻睿却冲过来揪住他的衣襟,“我说话你没听到么?我让你把心竹交出来!”

慕容冲冷笑,“巨鹿公,难道你是不想让卑职安生,还是不想心竹安生?你哪只眼睛就断定她在我这里?她在我这里我还会找个女人替代么?即便她活着,我有了女人,她还会在我这里么?”慕容冲冷笑。

“我今天确定是听见她的声音了,尽管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她,但是我断定她从后门跑了,你不要狡辩,否则,哼!”苻睿面笼寒霜。

慕容冲斜睨着他,心头发狠,用力地攒住拳头,笑,“这可真是滑稽了,偶然听见个声音,就能断定?那我可是恍恍惚惚听了好多年了!不是你告诉我她死了么?烧死在大火中了么?怎么现在你却无缘无故到我这里来要人?”他气急怒声道。

“白天的时候,我以为我是恍惚,可是现在我却可以确定,否则,我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慕容冲,你还真是狡猾!狡兔三窟吗?”他冷笑着挥手,“搜!”慕容冲脸色骤变,“站住!”

他猛地站起身来,站在火炕上,比苻睿高出两头,居高临下怒视他,“苻睿,即便你是王爷,你也没有权力私闯民宅!何况我们同朝为官!”慕容冲冷冷说。

苻睿往后退几步,慕容冲便跳下来。

“如果你搜不到怎么说?”慕容冲怒气冲冲盯着他,玉白的脸气得绯红,细长的凤眼却瞪了起来,几欲喷火。

“我不信,哈!慕容冲,我搜到你就死定了!”他狠狠地盯着慕容冲和白燕,却没有从他们脸上发现一丝惊慌,难道――情报有误?不可能!他心中哗得裂开一个洞,深不见底,一天都在希望,兴奋,重生,失望,绝望中反复煎熬,经不起一丝的痛意了,那紧绷的弦,一拉即断。

他朝几个士兵摆摆头,他们便一涌而入,立即冲进去,慕容冲脸色大变,便待冲过去,苻睿手上一用力,刀柄跳出,寒光乍现如一泓秋水映在慕容冲玉白的脸上,映了炉火照进他琉璃一样的眼眸里,火焰灼灼。

慕容冲端眸冷凝,“苻睿,从前不怕死,难道我现在就怕死了么?”他的声音撞在寒芒闪现的刀刃上,震出微微龙吟之声。

“凤皇,让他搜好了,何必和巨鹿公大人伤了和气?”白燕婀娜多姿走过来,伸手轻轻拨开映出慕容冲面容的双刃刀,“你们搜吧!”她轻笑,眼波荡漾,盯着苻睿,苻睿却不看她,收刀回鞘,手下便冲进去。

慕容冲站在那里,身体紧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抠进掌心肉里却没有感觉到疼。

时间一秒秒过,煎熬,清晰地能看见脉络,输赢等在那里讥讽,谁输谁赢,它们都是赢家。

除了深浅不一的呼吸,静得就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那根脆弱的心弦早就绷到了极点,哪怕一丁点声音,也可以将其震断……

不知道搜了多久,“啊!流氓,都给我滚出去!”清媚尖叫。慕容冲一听,脸色微变,立刻冲过去,苻睿心下扑通乱跳,只觉得似乎可以抓到什么,哪怕一根稻草也不要放手,也立刻冲过去。

冲进那间房间,非常尴尬,他面色一沉,手一挥,“你们先出去,”然后对其中一人道,“其他地方都搜过了?”那个手下低头汇报,“是大人,就只有这里了。”苻睿一摆手,他们都退出去。

清媚宛若盛开在水边的凝露白牡丹,媚眼如丝,肌肤透白,双手环了衣衫在胸前,她冷眼看着苻睿,“巨鹿公好雅兴,跑到平阳来看小女子洗澡!”清媚将身体浸入水中,只露头颈。

苻睿冷笑,“不要耍什么把戏,把心竹交出来!”他冷眼扫过清媚,慕容冲,白燕,视线在屋里里逡巡。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房间,只有洗漱用具,一张宽大的矮榻,一扇美人拨琴的屏风,似乎没有地方可以藏人,他不由得瞪着水中的清媚。

“出来,”他上前一步,清媚隐在水底,画面洒满花瓣,都是春天里收集晒干的蔷薇桃花等干的花瓣。

花瓣被水泡涨,看不见水底,她的浴桶很大,可以容纳两人横躺在里面。他不禁微眯了眼睛瞪着那个浴桶,“吆,大人,您不会以为我这里藏了什么人吧?怎么?您家里丢了郎君找到我这里来了?”清媚娇笑,伸出莲藕似的手臂往脖颈上撩水,水汽 弥漫,香雾空濛,氤氤氲氲,美人如虹。

苻睿冷眼看慕容冲,他却根本不看他,而是笑眯眯看着洗澡的清媚,“哼!”苻睿冷哼,慕容冲果然如同他调查的那样,好色荒淫,就这样一座小小院落里,就两个女人。

他走上前,站在浴桶边上,居高临下看着水面,“大人,您要是找女人,跑到我这里来,可真是侮辱我了,我从来只收男人!咯咯!”脆声娇笑,手指一弹,蕴含香气的水珠溅到苻睿脸上。

“你不出来,不要怪我不客气!”他竟然伸手进水面,“大人,您可真有意思,就算是人,藏在这水里,还不憋死呀!”清媚妩媚看他,苻睿不管她,径直探进水里,“哎呀!大人,您摸到我的腿了!”清媚将白皙修长匀称的小腿从水里抬起来,晃过苻睿的脸,支在身前。

苻睿的手探到桶底,衣服湿到肩膀,感觉到很深,而且底下竟然是细小的鹅卵石,手收回来,掌心握住几颗石头。

“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拖出来?”苻睿压住即将爆发的怒火亦或者即将绷断的那根弦,他感觉地自己心里虚软的几乎失去了任何力气,他斜眼瞅着慕容冲,他神色如常,似乎挂着淡淡的笑,淡淡地嘲弄,那个象她的女人,挂在他的怀里,他们就这样冷眼看着他,就像看他做戏一个人傻傻的。

水里没有人,他知道,他忍不住,低头在水面,盯着水中自己的脸,那还是自己的脸么?伤心绝望,要多少次?才能让自己相信,都是幻觉?

两行清泪滴进水里,溅起一片涟漪,蒸腾的雾气,模糊了自己的眼。

“大人,您也看了,我这里没有人,如果有什么人给了您情报的话,那么我只能说抱歉, 冲向来风流,倒是得罪了很多人呢!哈哈!有那么几个来陷害也不一定,况且眼前这一幕也够卑职无地自容了!”他笑,眸光却冷冽,盯着苻睿,心底一种报复的快意划过,让他想放声大笑。

苻睿抬起头来,泪已经干了,他紧绷的脸,睚眦欲裂,蓦地转身,抽刀狠狠向后一拉,听得一声惨叫,快步走出去,心――终究还是空的。

给了自己那么多希望

一次次都是失望

自己还是不肯相信

只是觉得有那么个希望

才不会绝望

心竹?

告诉我,哪里才能再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