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服务员依然是一脸笑容，可脸上一抹鄙夷却是一闪而过。不易察觉。
陈时涌走的也是江迪辉路线，虽然现在穿的人模狗样（十元兄见谅，哈哈）了，不过身上这些家当，也就那只江诗丹顿比较值钱，其余的大都是几百块钱的磕碜货，难怪女服务员会有鄙夷感觉，因为她认不出那只江诗丹顿是真还是假。
孙青青憋了半天，终于笑道：“是怕我付不起钱吧？放心，我不缺钱。”
她是以打趣口气说的，意在帮陈时涌解围，因为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已经看出服务员有点狗眼看人低了。
她还真怕这骨瘦如柴男虎躯一震，彻底爆发。
不过小陈同学压根就没爆发，不知道是因为他看透了服务员的表情不在乎还是直接无视，他只不过浅浅一笑，说道：“这是我最爱吃的两道菜。”
孙青青无语了。
陈时涌说的话很朴实，面色也很腼腆，这让她有种这家伙是初出茅庐的感觉。
到底是高深莫测还是初出茅庐呢？孙青青还真有些吃不透。
一边站了许久的服务员欲言又止。
最终孙青青还是又点了两个比较贵的菜，才把服务员打发走，然后她又问道：“喝点什么？”
“不喝了。”
陈时涌摆手道，“好容易安安稳稳吃个饭，还是什么都不喝好。这几天都快把胃粘膜喝出来了。”
孙青青哑然失笑，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上菜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在这段时间孙青青大体上说了些事情的原委，因为不清楚陈时涌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所以她是有什么说什么，并未做作的画蛇添足，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说到了她那个人尽可夫的母亲，以及因为她而死去的弟弟，到最后这些年一直坚强着的孙青青竟然落泪。
陈时涌一直安静的听着，吸了几颗烟，等到孙青青说完，他才长出口气：“我帮你。”
正想为失态而道歉的孙青青顿时愣住了。
是怜悯么？
这家伙刚来的时候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压根就没看她一眼，怎么这会儿这么入戏了？
出乎意料，陈时涌跟刚进来的时候大为不同，他叹了口气，语气低沉道：“天下的母亲都不容易啊。我也有一个这么伟大的娘，不过，我是个不孝子。”
说到这他自嘲一笑，其中酸甜苦辣，兴许只有自己知道。
孙青青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顿了顿，陈时涌又道：“我帮你，不是因为辉哥怎么说，也不是因为怜悯。而是你有一个值得尊敬的母亲。这个社会，良心都被狗吃了，像你这样的，说实话，这段时间来我没见过几个。谁还会因为这样保住自己的贞－操啊？所以，我尊敬你。孙姐，姑且这么叫你吧，其实如果不是遇到辉哥，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研究生而已，毕业了，找份稳定的工作，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们几乎没理由有什么交集，不过，上帝很会开玩笑，我的人生因为一个女人改变了。说不上后悔，也说不上多么憧憬，我只是觉得，无论怎么样一种人生，无论我走的哪条路，都不要被这个够－娘养的社会给同化了，九分险恶是没错，可别忘心存一份善心。”
陈时涌一只手放在左边胸口处，这个动作，看起来很傻比，可孙青青笑不出来。
身后上来送菜的那个服务员愣在那里，忘了把菜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