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菲菲的这句话着实让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惊讶。她缓缓地松开了抱住李潇上臂的双手，低着头坐回位置上。
“说吧，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就更应该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这样才会对你有帮助。”马飞岳轻声说道，然后示意张明立刻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刘菲菲犹豫了一阵，低着头细声地说道：“其实，我……我交钱给他的第二天，就觉得有点不对了，然后我问朋友，朋友都说像是搞传销的。然后，我就回去跟他说我不想做了，我问他能不能把我的钱退回来，可他却说，已经把钱投到生意里了，钱退不回来了。后来，我就想到了唐小龙。”
“能不能说说你跟唐小龙的真实关系？”马飞岳问道。
“其实我和他，只能说算是认识。”刘菲菲稍稍抬眼看了一下马飞岳，马飞岳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她继续往下说。“他是XXY的常客，我知道他想泡我，可我，我对他没兴趣。不过我能看出来，他是有点‘背景’的人，所以，我就利用他对付一些客人的骚扰。这个间房也是我骗他租给我的，我也听说过这栋房子闹鬼的事情，我知道他选这里租房肯定是为了为难我，然后好让我搬去跟他住，不过后来想想，我都是晚上去上班，然后白天才回来的，所以就……”
马飞岳又问：“钟卫红被杀的那天傍晚，唐小龙跟他发生冲突也是你安排的？”
“嗯。”刘菲菲轻轻点了点头。“我要不到钱回来，所以就骗唐小龙说租房那里有个男人经常骚扰我，然后他就马上赶过来要教训他。”
蔡头开口说道：“可你根本就没想到，钟卫红看出了你们的关系，更看得出来是你让唐小龙过来打他的，所以你就更加要不到钱了。”
刘菲菲吞了口口水，接着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你就决定杀了他？”蔡头狠声问道。
刘菲菲猛地抬起头，非常焦急的样子不停地摇头。蔡头只冷眼盯着她看，她不敢与蔡头对视，又把头低了下来。“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他，也没想到，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一行眼泪又从刘菲菲的脸上滑了下来，泪水滴落在她大腿的牛仔裤上慢慢地渗开，她再一次哽咽了。
马飞岳又将一根烟放到了嘴里，点着火吸了一口，咳嗽了几声。不觉过去了半根烟的时间，刘菲菲的情绪才又缓缓地稳定下来。这时马飞岳才开口慢声地问：“你详细地说明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况，如果证实你不是有心杀他，也许能减轻一点对你的刑罚。”
刘菲菲努力地控制着情绪，好一阵，哽咽着说道：“那天晚上，我回来之后，本来想上三楼去跟他解释的。可是，我听见有其他人的声音，我怕他们人多会对我怎么样，所以就回房间等，我怕他们发现，连灯也没敢开。我等了很久，才从窗户看见他们走了。然后我上去跟他解释，可我怎么说他都不理我，只是在不停地骂我。后来，我看他像是口渴了，就说去拿瓶水给他喝，我回到房间，在水里加了很多安眠药的药粉才拿上去给他喝，他喝完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马飞岳一边听，一边看了看张明写的记录。“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在他房间里到处找，我找了好久，可还是找不到钱。然后，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药对他不起作用了，他慢慢的，就醒了……”刘菲菲眼泪像是缺了堤似的不停地往下流淌着。“可他不怎么能动，就像喝醉酒一样，昏昏顿顿的，我把他的手绑了起来。我怕他叫，又找了块布堵住他的嘴，我怕堵不死，我看见桌子上有袋冰块，可能是那些人买来给他敷伤口的，我用布包了一把冰块堵他的嘴。我找钱的时候，看见他床底下有半包香，我把香点着了烧他的手，我逼他还钱，可他只是不停地摇头。然后，我又在他的床底下拿了根绳子，套在他脖子上，他还是不答应。然后，我就把绳子挂到横梁上，我逼他站到椅子上，他不上去，他还是不停地摇头，我就用他的剃须刀片割他，然后，他就乖乖地，站上去了。可是，可是……过了一阵子，他就不动了，他就……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