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岳把烟头捻灭，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如此说来，死者的确很像是个传销分子。”小张接着问道：“可你大半夜偷偷摸去案发现场做什么？”
“这你还不明白？”蔡头显得挺兴奋的样子，道：“那肯定是马队昨晚给他设的圈套了。”
马飞岳神情淡然，道：“单凭从李潇他们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看来，这个死者的身份已经很不一般了。昨晚给你做笔录的时候，我发现你有所隐瞒，说明你和死者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梁仲秋听着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马飞岳又点了一根香烟，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故意向你透露，因为时间仓促的关系，我们很可能把一些可以证实死者身份的东西遗漏在了案发现场，要等过几天才能安排人手再次取证。你听完之后，你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把你自己给出卖了。”
“马队早就料到你会回到案发现场！”蔡头走过来拍了一下小张的肩膀，道：“这下你明白了吧？”
梁仲秋则低着头，非常懊悔地用手不停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蔡头两眼一瞪，咬着牙道：“其实昨天晚上就应该抓到你的！”
梁仲秋一听就又变得万分焦急了起来，连忙哀求似的向马飞岳辨解道：“哎呀！马队长，昨天晚上真的不是我，你千万千万要相信我呀！”
蔡头大喝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
“昨天晚上的确不是他。”马飞岳淡然说道。
蔡头一听立刻愣住了。李潇紧紧盯着马飞岳，细细回想着昨天晚上的那个“黑影”，确实如马飞岳所说的一般和梁仲秋不大相像——昨晚的那个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步法轻且声有序；可梁仲秋逃下来的时候步声却是沉重而凌乱。
马飞岳继续说道：“而且，我认为昨天晚上的那个，很可能也不会是凶手。”
“什么？”小张显得非常惊讶。
蔡头紧锁着双眉思虑片刻，道：“马队，那会不会是两个月前与死者发生争执的女人？”
“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看来，那个女人也是我们侦查的主要方向，另外就是唐勇。现在只能从这两个方面入手，先把他们找出来再说。”马飞岳说道。
“但是……”小张想想了，说道：“假如钟卫红真是个传销头目的话，那么跟他发生过争执和冲突的人，就不在少数了。”
马飞岳对此不作回应，捻灭烟头又问梁仲秋道：“你说你带死者去租的另外那个地方，你还记不记得在哪里？”
梁仲秋急忙说道：“记得记得，就在城东市场过去……”
马飞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梁仲秋的说话。马飞岳拿出来看了一眼，便叫小张记录地址，然后他独自往窗户那边走去。
李潇自从进来那时起就没怎么出过声，一直坐在旁边托着下巴在听，一边听一边细细地分析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倒是希望自己能从中发现一丝一缕对破解案情有所帮助的线索。只不过很多事情李潇是在场经历的却都比不上马飞岳坐在办公室里了解得清楚，他能想到的马飞岳全想到了，他想不到的，马飞岳也都想到了。李潇一直没说话，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可插嘴的机会。
小张记录下了梁仲秋交待的详细地址。而李潇的视线则紧紧跟着走到窗边接电话的马飞岳。
“我是马飞岳……哦？在什么地方？……唔……还有没有其他人？……别急，先看清楚再动手……对……好的，千万注意安全，就这样。”
电话挂断，蔡头急着朝马飞岳走去。“马队，怎么了？”
小张也抬起头来看着马队长。
马飞岳淡淡说道：“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天亮之前还有一个关键人物过来作客。”
蔡头想了想，兴奋地说道：“明白了，马队。”
马飞岳走到小张身边，看了一下小张写好的笔录，然后又看着李潇，轻声问道：“怎么样，这次没受伤吧？”
李潇这时还在想着马飞岳刚才说的“关键人物”到底是谁，突然被这么一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马飞岳定定地盯着李潇。“哦？又在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