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正常人一样沿着立交桥的护栏往前走,在不远的地方顺着一段楼梯找到了小面的公路。本来可以跳出第五步,一切也不用这么麻烦,但是我不想让任何可能的人看到,我在立交桥的上方翻了个跟头便消失在他的空间里,这会让人发狂。还有我不想马上出现在房雪的面前,这样会增加我跟踪她的嫌疑,也会让一次完美的邂逅或者缘分看起来美中不足。
我沿着房雪汽车运动的轨迹不慌不忙地朝咖啡馆走去,但事实是每往前走一步,内心都会增加一重紧张。我试着想一些奇妙的开场白,但想到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问候。我滑稽地笑了笑,完全没有必要为下一秒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准备,因为事情总是不会按照预料的那样去进行。
我经过了那辆甲壳虫,这种车型小巧精致,搭配上黄色更让人心驰神往,过目不忘。跟那种商务车和越野车,它突出了优雅,宁静和自由,体现人本质里最向往的生活状态。
房雪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当我把目光从甲壳虫移到咖啡馆里面时,她正隔着窗向我的方向挥手。她的脸上写着一种纯洁坦荡的笑容,没有任何做作拒绝的意思,我的情绪也被点燃了,微笑因子在脸上蔓延,开心到了心田。我迈进了开飞馆的大门。
这里古色古香,飘着悠扬的轻音乐,借着柔和的灯光渲染出一种浪漫幽静的感觉。
“好久不见了,房雪”我还是用了这么陈旧的开场白,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坐在了对面。
房雪嘴角抿着一丝微笑,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过了好几秒钟,她才说出来一句话“有多久啊?”,开启了男女模式。
我故意往窗外又看了一眼,然后把屁股向前挪了五厘米,直直地盯着房雪“很久很久了,我算了一下,从我在窗外看到你到在你对面坐下,一共是5秒钟的时间”,我的眼睛笑着,嘴唇也跟着抿出了笑容。
房雪也故意做了一个失望的表情“哦,原来如此,那我可比你久多了,已经有8天10个小时没见你了”
“在干嘛了?这么久也不给我打电话”房雪继续说。
“对不起了,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工作,忽视了你这位很重要的女性朋友”
“那怎么样了?”房雪关切地问道,她似乎明白工作对我的重要性。
“还行,面试了很多家公司,不过还没有公司向我伸出橄榄枝”一丝惆怅掠过我的眉梢,我没有透露更多细节,因为任何消极情绪的传递都是没有价值的,尤其在女性面前。
“你呢?在忙什么?还在学校实验室当助理吗?”我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确实我更想理解她的一切。
“没有,上次那次事故造成的影响还没有消除,学院那边要进行新的评估。所以我现在也在考虑找一份工作,等事情过了,再去申请助理研究员。”她脸上除了美看不出有任何困扰,似乎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哦,太好了,说不定哪天我们会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我做出了一个毫无依据的假设,然后等待房雪脸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房雪把头向前移了三公分,把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0。1米,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压低声音很认真地说“说不定就在明天”,然后大笑起来。
我愣了一秒钟,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的想法比我更加无厘头。
在房雪大笑后脸上恢复平静的那一霎那吗,我突然对她说“你今天晚上看起来很特别,跟四年前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没变,你还是那么美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可能是有感而发。
“有什么特别?”房雪认真地追问。
“tonightyouaresohotsosexy”当我试图表达一种难以启齿的感受时,我通常选择用英文,因为这种语言在我看来更加开放,同时可以起到含蓄表达的效果。
“谢谢!”房雪此时看起来表情凝滞,似乎一眨眼就变得了心事重重。
五分钟过去了,我们都静静地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我开始后悔说出那么白痴的一句话。
“雪”一个字打断了我们彼此的沉思,这个声音虽然发音不标准,但是很有磁性。我看了一眼房雪,然后循着身后的声音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朝我们走来。这个男人是David,早上面试我的那位人事经理,让我吃惊的是他认识房雪,而且称呼这么亲密。
“亲爱的,你怎么现在才来,都迟到了半个小时”房雪站了起来,摆出了一个责备的表情,这个表情看起来又带着几分撒娇。我已经开始猜测他们的关系,这个表情我见过,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David几乎是挨着房雪坐了下来,房雪很自然地把整个身体向里侧移动,使他们之间保持着让人猜不透的距离“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汉,这位是David李重生,李教授的儿子,David这是刘汉,我以前的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
我很虚伪地笑着,抢在了李重生的前面,“我们今天见过了”我并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低三下四的热情,“房雪,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这两句话几乎以绕口令的速度说了出来,一种急于脱身的想法显而易见,可以预见下一刻我将以多么尴尬的身份摆在他们面前。
我迅速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了房雪一眼,然后毫不迟疑朝门口走去,我这几步走得很不轻松,一种失败感压上心头。我又马上安慰自己,或许他们也只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但是还是无法驱散心里的疑云。
我本来想远远的隐藏在某个地方对他们进行窥视,但是这种做法有失光明磊落,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位认可我可以这么,我黯然离去,任那里变成一个未知区域。
我拖着缓慢的步伐到处游荡,外面微风拂面,但是我的心情却爽快不起来,反而每一次呼吸都充满着压抑。我渴望疯狂地释放自己,像以往一样,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总是优先选择一路狂奔直到精疲力尽,我开始加快自己的脚步,似乎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变成了发动机,
我跑了起来,最后变成了冲刺。当我感觉地面已经无法承受这种速度的时候,我本能地腾空一跃,在空中翻出了一个凌厉的筋斗。我像被电离了的等离子体,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把眼前的空间远远的抛在了后面,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欣赏这个平静的世界时,我已经处在了另外一个空间,市中心公园的草坪上,在夜色的掩饰下,我孤独的像个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