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孔控制不住地刷红,急忙低下头去。
他转瞳移回表白兄身上,“都是男人,算我好心提醒你,挖墙脚抢女人什么的,不适合你。起码也等你学会怎么让女人脸红之后再做。”
说罢,他扯着女人走到车边,愤愤地拉开副驾驶的门。
“后座……我坐后座就好!”
罗西西不合时宜地插嘴让他脸色更加一黑,抿唇朝她礼貌地一笑,“怎么?心虚啊?不敢坐我身边,还是不想坐?”
“我只是习惯了坐座……”
“那麻烦你也习惯一下坐我身边!”他拉开前座的门,不客气地将她整个人塞了进去,不等她挣扎便直接按下车钥匙落锁卡住她。
“砰”车门被关上。商凉一不发一言地摆弄着方向盘,踩下油门驱车开离。
罗西西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她想开口解释刚刚的闹剧,可瞥见他近在身侧炭黑一般的脸孔,只好把话咽回肚子。
本来…她也没有解释什么的立场和必要。就算那是真正的抓奸现场又如何?他又不是她的谁…
沉默低压的气氛让车内异常闷热,他边开车边抬手扯了扯领扣,不经意间转头看到她一脸无所谓地抱着蛋糕盒子看着前方发呆。那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他火大到了极点。
一句解释和辩解也没有吗?那种问心无愧的蠢模样是摆给他看的吗?被他抓到和野男人单独在一起也没关系嘛?她是认定他不会多管闲事,为了息事宁人不会告诉以臣是嘛?
“盒子里是什么?”他没好气地斜视她。
“甜点。”
哼…甜点…如果没有他像个傻瓜一样跟在后头去探究她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撇下他,她此刻应该和那个男人在什么地方分享盒子里的甜点吧?
“那就是你想私奔到月球一起啃月饼的人?”忘记了所谓立场,他直接开口问她。
闻言,她皱眉,“……你干嘛偷看我MSN签名!?”
他不理她,轻笑,“走吧。找个地方陪你吃月饼。”说罢,他把车往路边一摆,伸手去撕她包装漂亮的蛋糕盒子,就好像在撕衣服侮辱人般,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惹人讨厌的眼神和粗鲁的动作让她气愤,护食地抱住自己的蛋糕盒子,“你放手!把你的脏手拿开!谁要跟你一起吃!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吃东西!”
“不想跟我一起吃吗?以臣不在,你不是寂寞了吗?我以为你只是想随便找个人解决一下寂寞而已,原来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吗?原来你也要挑吗?”
他故作惊讶地挑起了眉头,手离开撕得残破不堪的包装纸转而流连在她的肩头,深邃的眸子溢出的淡淡的轻蔑,“既然我朋友拖我照顾你。大概连你的寂寞,我也有责任得一并照顾了吧!”
“噗啪”
奶油喷发的滑腻声音突得响彻在车子里,他低头睨着自己身上被奶油洗礼,彻底报销的西装外套,前额的发丝还挂着几缕黏腻的奶油,整个人都散发着油腻的甜味。
他被蛋糕砸了。他被她本来要和野男人一起分享的蛋糕毫不客气地当头砸下来,咬牙间他尝到唇边的甜味,瞥眼间后照镜里他狼狈不堪,耳朵里听着她气愤地咆哮。
“去你的大混蛋!寂寞个毛!谁要你照顾我的寂寞!我寂寞不寂寞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有半分钱关系吗?!”
“瞪什么瞪!耍个屁狠啊!我就是用蛋糕砸你!砸得你满头满身,以为自己发型很拽嘛?衣服很帅吗?看你一副丑模样!活该,哈!哈!哈!”
见他阴郁地眯眸抽气不说话,她不想输给他的气势,抓起手里的奶油往他脸上一拍,“再给你补一下!”
“啪”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缩回去,盯着她受惊的瞳孔,将她的手心送到自己唇边,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去那层残留的奶油。
温滑的舌感让她从头顶麻痒到脚趾头,本该是她欣赏他被奶油整得狼狈不堪,惊慌失措的惨烈模样,可一瞬间的暧昧动作让他整个人笼罩在性感的氤氲之下,看起来甜得诱人,连眼睫上沾染的白奶油都带起挑逗的味道。
“你用蛋糕玩我?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哑然的声音朝她慢慢逼近,在她身边悄然散开。
他慢慢地坐近她,好似不甘心只有他一人浑身脏兮兮,他要把她当成一块抹布,她要负责把他给从头到脚弄干净,最好是用他刚刚对她使用的方法。故意低头蹭了蹭她的肩头,脸部靠近她的脖颈,他伸手按住她想远离的脖子,逼她面对自己。
嘴唇和瞳孔…都该贴近。
沾着奶油的睫毛微微抖动,他的唇快要碰上她的嘴巴了——她那不肯承认寂寞,此刻却显得期待的嘴巴。
“…你…要尝一口吗?蛋糕……”他开口问她,找到的理由冠冕堂皇却蹩脚丢脸。怎么尝?从他的身上尝吗?好糜烂的品尝方法,可是,她想试试看…毕竟是她亲手造出的蛋糕,为什么不能尝一口呢?
他的鼻尖挺挺的挂着一片奶油,看起来很好吃,他的脸颊微侧着挂一片白斑点,看起来很诱人,可她嘴想尝的是他润唇上挂着的那一小搓奶油。
倾身向前,她微微地探出舌尖,轻轻地碰上他唇间的奶油点。他没有动作,僵在原地等她主动。她侧身,正想深入品尝,叮铃铃的手机声却突然插播进来。
手机连通汽车上播放器,从扩音箱里走出来电人的声音。
“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先生,在干什么呢?”
汤以臣的声音让商凉一绷紧了身子,盯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挣扎和烦闷,明明是手一撑就能侧颜避开她的碰触,明明眼一撇就能把视线硬抽回来,为什么不在听到以臣的生意后立刻做到?
“喂喂喂!凉一。你听得到吗?是不是背着我和你女朋友偷偷在车上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干什么?”他没离开她身边,眼神停在她的黑瞳里,对着电话沉声回应。他伸出食指挡在她的唇间示意她不要说话,他们之间的禁忌是秘密。
“没什么。”汤以臣继续懒懒地讲着电话,“就想问问你,西西最近还好吗?你有好好帮我照顾她吗?”
他瞥眼看她,“我正要去好好照顾她。”
“哦,是嘛!就知道托付给你准没有错。喂…你别闹!把电话给我!”汤以臣的声音突然在电话里骤然变远,嘈杂了一阵过后,一个女音从电话里调皮地跳出来,“HELLO,HELLO,讨厌,以臣你在跟谁讲电话啦!你不是说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吗?”
“好了,只有你只有你,你别闹!我在和我兄弟打电话,是男人。”
汤以臣的声音重新回到电话里,却让商凉一黑眸一黯,他急忙皱眉想要拿起手机切断扩音,却不想汤以臣率先出声。
“嘘!她不是正牌的,玩玩而已。这个是男人间的秘密啊,帮兄弟保守一下。西西那边你帮我安抚一下。先这样,回去找你。”
“等等!以臣!你搞什么鬼…”他想把好友叫住把话讲清楚。
“啪——嘟”
“喂!”
挂断的声音从扩音箱里袭来回荡在车厢内,他头疼地扶额,不自在地从指缝瞥向副驾驶座的女人。
她毫无反应,平静得反常,静默呆愣了良久,忽然缓缓伸过手来抽出纸巾,轻扳过他刻意别开的脸庞,体贴地替他擦去鼻尖的奶油。辨不出喜怒的表情,只有他一人存在的瞳孔,他只能幽幽地看着,不知该开口说什么。他差点趁虚越过了朋友妻的禁忌,他本以为他们在一起很甜蜜很登对,贴合没有一丝缝隙供他存在,却没想到好友并没有他想象中认真。
“你干嘛不敢看我?”她端着他的脸庞突然出声叫住他,“和他一样做贼心虚吗?”
他的黑瞳斜睨着后座,始终不肯落在她身上。
他该说些什么吧?至少得替自己朋友说说好话,帮他遮掩。
他该说些什么?叫她不要多想,叫她理解以臣只是玩性太重,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嘴唇被她用湿巾轻轻刷过,留下温润的触感和暧昧的温度。
他张了张唇,违心的谎话和辩解终究送不出口。去他的一个人!去他的玩性太重!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她明明值得更好的更值得的!
贪求的念头在一瞬间滋生,扩散,蔓延,燃烧。
喉头上下滚动一番,他微微碰触她的发梢,侧过的俊颜正在踌躇着靠近还是离开。瞳孔忽被迎上来的嘴唇模糊了焦距。
“他能劈腿,我也可以。”
她在他的耳边这样说,握住他的下巴蛮横地将他拉近自己,用最简单原始的方法消灭了他的挣扎和犹豫,他瞪大了瞳孔,没想到她就这样干脆不容拒绝地一口吃上他的唇。明明亲吻的理由那么荒谬,可那浅浅的辗转,幽幽的舔尝却把他的贪念越喂越大。
罗西西闭着眼沉浸享受,那两片坚毅的菱唇味道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好,甜美的奶油被她擦去后只剩下清淡的甘烟草味,那味道飘进脑海里,找到了属于它的空位便打算长期霸占定居赖着不走。接吻的瞬间,她开始后悔自己把甜腻普通的奶油味抹去了,她后怕以后忘记不了属于他的味道。
她被后悔吓住了脚步,悄悄地想撤身退出。他却在这刻反客为主,不容许她轻易逃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紧紧缠住,舌尖压挤入她的唇舌间,吻弯了她的脖子。
他不过就是想吻她,不是因为她是谁的谁,也不想管她是谁的谁。
热度在上升,烧破了某层谁也没有说破的暧昧,捅穿了那张谁也没说破薄纸,裸裎相见,谁的脆弱也没办法隐藏。
就这样吧,不要再妄图摆脱了。
男女间的对弈较量,无非就是用最脆弱的地方碰撞摩擦,就连做爱也是如此。
她不过就是想要他,不是因为他是谁的朋友,也不管他是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