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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红袖添香伴君愁

第一卷大鹏一日同风起第022章红袖添香伴君愁

就在白沙村众位大佬谈论韩侂胄的时候,在游戏里同一片夜空下,这时的临安城中,吴山脚下西南侧,沿着西湖南岸,紧挨着皇宫的地方,有一片占地约六十多亩的官邸。

在官邸的西侧,花园之中,挨着西湖的岸边,在湖的粼粼波光和柳枝摇摆的烟纱中,有一处五丈多高的亭台。在亭台二楼朝向湖面的窗户边,一位老者面朝湖面临窗而立。

老者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用一个木簪固定。老者穿着件素色长袍,外罩一件白色皮褙子,肩上披着件素色的毛披风,左手握着一封书信背在身后,右手轻轻抚着胸前花白的长髯,口中念念有词。

四月的江南,仍然有些湿冷,老者踱着步子,来到靠近吴山一侧的窗户边,远眺吴山。整座吴山都被皇宫的宫墙围在中间,宫殿的立柱红墙、飞檐碧瓦沿山势而上,层层叠叠,秀美中透着庄重,肃穆中渗着脂粉之气。

吴山下往南沿西湖岸边直抵南屏山,一片如烟杨柳随风飘拂湖畔,这便是柳莺林了。夜色下的西湖,如薄纱下的少女,朦胧而幽静。抬头看去,杨柳如烟,夜色如岚,风声如丝,送来如棉吴语。

夜色下的西湖是妩媚羞涩的,子瞻有诗云: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素裹总相宜,而夜晚的西湖,则正是素裹的西子了。

吴山茂密的树林中,药王庙、东皇庙、伍公庙半掩其间,老者的视线扫过吴山,远远地掠过小瀛洲,南面碧波上横卧的三潭印月在雾气中影影绰绰。老者再把视线转向正南面,盯着雷峰夕照的光辉看了几秒钟,又把视线转回远处的苏堤。

在湖的对面,苏、白二堤逶迤于碧波之间,堤上柳树依偎,好一派东南形胜之地!

老者微微皱着眉头,隐隐忧心地想着,望着西北方岳飞墓的方向,喃喃念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念完这首绝句,老者喟然叹道:“六十年前尚且如此,何况如今!可是这块人间天堂,还能安乐多久呢?”

一阵风吹过,灯笼里的烛光晃动起来,天上的云层慢慢移动,遮住了漫天的星光,天色陡然阴暗下来。

“相爷,天色晚了,天凉,该回去了。”一直静静地立在老者身后的一个十七八岁的俏婢,上前给灯笼罩好防风的琉璃罩子,一边轻轻地对着老者说。

原来,这老者竟然是去年七月执掌中枢,如今权倾天下的平章军国事韩侂胄。

韩侂胄抬头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夜空,在乌云的缝隙间,稀稀落落的几颗星辰现出微弱地光芒。

去年金国内乱,正是大举北伐,收复中原的好时机。上个月,老夫在朝中赶走了几个不识抬举的书呆子,强行推动北伐,以薛叔似为兵部尚书、湖北京西宣抚使,出兵唐州、邓州,会两淮兵取河南;以程松为四川宣抚使,吴曦为副使,出兵汉中攻取陕西。如今,他们已经在淮北、南阳、汉中一线与金国人开战了吧?

这可以说是毕其功于一役。胜,则收复中原,成就不世功业!败,则万事俱休,身败名裂!哎!大半月过去了,怎么前线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呢?

“相爷,天凉了,回去吧?”

“啊?哦——紫檀,不必担心,老夫还禁得住。来,笔墨伺候,老夫要写张条幅。”

俏婢紫檀关上窗户,把灯笼移到书桌边,点燃两支蜡烛,挽起衣袖,铺好宣纸,打开砚台,开始磨墨。

这名叫紫檀的婢女,身高大约五尺左右,穿着一件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一条白色织锦腰束在不堪一握的腰间。一张瓜子脸上薄施粉黛,乌黑的秀发绾成一个如意髻,仅插了一根白玉梅花簪子,简洁、清新、优雅。

紫檀右手三根手指捏着墨柱的上部,左手扶着衣袖,一双凤眼看着手中慢慢转动地墨柱,深情专注,一排刘海随着身子的起伏微微颤动着。

浓浓的墨汁在纤纤秀手下缓缓流淌出来,渐渐溢满了砚台。紫檀欢欣地放下墨柱,雀跃地轻呼道:“相爷,好了!”

靠在太师椅上正闭目养神的韩侂胄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拿起一支狼毫,沾上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一口气写完,紫檀轻轻念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咦!相爷,这不是去年辛大帅写给你的信吗?”

“嗯,正是稼轩兄的那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继续念,可以大声点。”

紫檀从头开始大声念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嘿嘿,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稼轩兄啊,稼轩兄,你还是担心我草率行事,草草收场吗?”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不是我不用你,实在是用你不得啊!”

紫檀见韩侂胄在自言自语,便小心地退开了几步,提过烧开的开水,安静地把茶沏满,然后退到了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韩侂胄。

韩侂胄看着自己写的条幅,嘴里轻轻地品味着辛弃疾的这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下子眉头紧锁,一下子又神采飞扬,一下子又纠结犹豫。

忽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楼下一路上来,踩得楼梯哒哒作响,打破了整座亭台的宁静。咚咚咚——几声轻轻地叩门声响起。

“什么事?”韩侂胄问道。

“相爷,小的宋宾甲有要事禀报。”

“嗯,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家丁模样,面白无须,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年青人走了进来。

宋宾甲抬起头,用眼睛的余光好奇地看了眼这位历史上有名的权相,然后低下头,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个密封的长竹筒。

“禀相爷,刚才淮北军中八千里快马急报。”

“哦!”韩侂胄心中一紧,表面上却不慌不忙地接过竹筒,打开封口,拿出了里面的军报,飞快地看了起来。

“好啊!东路军毕再遇攻占泗州城,又在灵璧大破金兵。镇江武锋军统制陈孝庆收复灵璧,兵锋直指虹县。江州统制许进大败金军,包围新息县。光州孙成围困褒信县,指日可下。真是太好了!”这一连串的胜利让韩侂胄再也顾不得维持稳重的仪表,兴奋的喊出声来。

韩侂胄在屋子里快步来回走动了几圈,疾步走到窗户边,猛地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口气。

似乎得到神灵的庇佑,一阵风吹过,夜空中云开雾散,露出漫天的星光和一弯半月,照得楼下湖面一片银光。韩侂胄沉吟半响,突然猛地一锤窗框,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宋宾甲!”

“小的在,请相爷吩咐。”

“备轿!”

“是。”

“紫檀,准备朝服,本相要连夜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