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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兄弟密谋

德吉布小心翼翼,慢慢在深海水域中潜行,观察周围的环境。

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牯犸水兽的吼叫,声音非常熟悉,却是那头已经老迈的首领雄兽所发。

那头雄兽正是瓦泰力驯养的战兽,原本是部落里最强壮的首领雄兽,如今水兽已经老迈,且身上旧伤累累,早已失去了青壮年岁的风采。瓦泰力爱护战兽,便将它养在附近海域中,再没有让它外出远海渔场,去从事渔猎的劳作。

德吉布悄悄绕到一处山崖的缺口处,向外部开阔的水域窥探。

只见两头灰色的牯犸战兽正在与那头年老的首领雄兽周旋打斗。周围四处再无其他水兽,也无“大库犸”的身影,只有那三只战兽在不断上下翻腾,巡回游斗。

德吉布本想冲出去协助自己部落的老战兽,可是转念一想,毕竟己方数量不占优势,即便自己参战也无法歼灭敌人,而且“大库犸”现在生死未明,敌方的情况也不明朗,还是先按兵不动,观察战局,待敌情明了,再战不迟。无论如何,总是保护“大库犸”的安全为首要,能够拖延一刻便是多了一点希望。于是,继续留在暗处,依仗山崖地形和海藻丛林的遮掩,观察战况。

那瓦泰札摩部落的老战兽虽然无人驾驭,但是毕竟征战无数,经验老道,又借着自己身躯庞大,独自与敌方的两头战兽周旋搏击;忽而急速上浮,忽而猛然深潜,忽而大半径地迂回,忽而发动佯攻。

敌方的两头战兽均是身形巨大的成年战兽,虽然凶猛,但是在搏斗技巧和体型上明显不如对方。多次发动攻势,均被那老兽巧妙化解,毫无成效。虽然在体力和数量上占有优势,却堪堪与对方打成平手,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驾驭敌方两只水兽的正是科尔多克的科尔多吉和他的“乌都舍”兄弟冬术。

原来冬术领着奥伦库和其他“乌都舍”离开维修站后,便连续航行,一路直奔科尔多克部落,到了部落栖息地已是半夜凌晨。此时科尔多吉已经安排接应,领着“乌都舍”到一僻静的石室休息,还派人投放食物饲喂水兽。

冬术待奥伦库等人休息以后,却又拉着兄长科尔多吉私下商议。

“都谈好了?”科尔多吉问道。

“都讲好了,只是事成之后如何分账,却要听大哥奥伦库吩咐。”冬术答道。

“看来,你们大哥的胃口不小啊。”科尔多吉面带难色,望着冬术。

冬术冷笑两声,说道:“哥哥别说丧气话,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这可是科尔多克翻盘的好机会。我也是好说歹说,才请动奥伦库大哥出马的,你可别太小家子气啦,让我在兄弟们面前丢脸。”

科尔多吉又说道:“这次我瞒着‘老布里’这么干,要是捅了篓子出来,以后可怎么办呢?”

冬术答道:“现在说后悔可就迟了,已经由不得你不干了,你说奥伦库那里怎么打发?”

科尔多吉也知道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做了,便不做声。

冬术佯装生气,继续说道:“想吃肥鱼,又嫌弃下海受苦,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说你胆小,你还不服气。哼,要想干成大事,没点胆子怎么能行?你可别学你老丈人那般地没出息。”

“那你说咋整?”被冬术挖苦数落一通,那科尔多吉心中自然不爽,可是仔细一琢磨,弟弟讲的似乎确有道理。

冬术答道:“还是按照咱俩之前计划好的。明天一早你先带上两个信得过的,去瓦泰札摩,偷袭雌兽或幼兽,只要引得部落护卫们全部出动,便是成功了一半。”

看着兄长一脸的茫然,又放心不过,继续嘱咐道:“切记不可节外生枝。只要引诱部落护卫出动追赶你们就行,其他多余的事情千万别做。”

“那‘大库犸’呢?咱不是准备向它动手吗?”科尔多吉茫然问道。

“蠢货!”冬术喝骂道:“你要是直接对‘大库犸’下手,能保证必然得手吗?即便杀死‘大库犸’,你能逃过那么多护卫的截击吗?就算你本事再大,逃了回来,难道瓦泰札摩不知道是你科尔多克的人干的吗?人家会善罢甘休吗?”

科尔多吉此刻终于明白了兄弟的良苦用心,恍然大悟,点头称是,更佩服自己的这位亲弟弟心思缜密。

“那引诱出来以后咋办?”科尔多吉又问道。

冬术答道:“引诱出来以后,一定记着要让他们始终追击你们,哪怕有点牺牲,让他们尝点甜头,也要务必领着他们到之前我们相中的海区。我已经领着奥伦库大哥熟悉过那里的海区了,他觉着也挺好,是片做买卖的好地段。所以明天清早大部队就会事先赶去那里埋伏,等你们引着‘鱼儿入网’。你可要做好‘诱饵’哦。”

科尔多吉想到明天的情形,高兴地说:“等我们将瓦泰札摩的部落护卫引诱到位,大部队突然神兵天降,一定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打的他们乱作一团。哈哈,到时候我一定要亲自教训教训瓦泰杰布那个‘木栗瘪’,让他知道我科尔多吉的厉害!”一想到明天的战斗,科尔多吉脸上腾现杀气。

“蠢货!”冬术面带愠色,大声骂道:“就知道打杀。我怎么摊上你这样一个亲哥哥?脑袋是龟壳做的,这么不开窍?”

“又咋了!?”科尔多吉虽然生气,但却无奈,反问道。

冬术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解释道:“明天你只要把部落护卫们引到咱们设伏的地点,你就赶紧回来,咱俩去暗杀‘大库犸’。”

“那瓦泰杰布和部落护卫们怎么办?”科尔多吉继续问道。

“让奥伦库大哥和其他弟兄们解决,没你我什么事,你就不要操心啦。”冬术解释道,见兄长还有疑惑,就继续说道:“只要奥伦库他们拖住部落护卫,不管他能不能歼灭他们,瓦泰札摩的防御是不是空虚了?咱们是不是就有机会暗杀‘大库犸’了?是不是就可以顺利逃脱了?只要‘大库犸’一死,……,嘿嘿嘿,咱们就大功告成了。”说罢,又是一阵冷笑。

见冬术的妙计似乎已成,科尔多吉虽然一时还想不明白,但是心中已然对冬术佩服万分,陪着干笑两声,又问道:“这‘大库犸’一死,那瓦泰札摩岂不是遇到‘大灾难’了?到时候整个特兰巴特亚都会知道,那老头瓦泰力和他们部落的德塞奇难道会放过我们?那些个南洋鬼闭着眼睛都会知道是咱们科尔多克的人做的。”

“是你告诉他们说是咱俩做的吗?”冬术反问道,“你难道蠢笨到自己承认是你杀了人家的‘大库犸’?”

见科尔多吉张嘴愣在那里,冬术耐心解释道:“杀‘大库犸’这件事,除了涅瓦大神,就只有你我兄弟二人知道,连奥伦库大哥我都没告诉他。”

昨天在德吉布的客栈中冬术试探了奥伦库的口风,知道奥伦库没有想杀“大库犸”的意愿,只是答应帮助科尔多克的护卫打败瓦泰札摩的部落护卫,冬术就再没提“大库犸”的事了,他怕奥伦库猜出自己的心思,临阵反悔,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要是瓦泰力和德塞奇那帮南洋鬼逼迫你,你就说是‘乌都舍’干的,全推到奥伦库的头上,不就行了?”冬术给科尔多吉支招,继续说道:“两个部落之间打架,那是常事,是小事情;杀死‘大库犸’,那可是天大的罪孽。到时候,你来个死不认帐,他们自然也拿你没办法。”

“部落护卫都出去打架了,谁也没见到是你我二人做的呀,对吧?只要你咬死了说是‘乌都舍’杀的,那他们就只会找奥伦库的晦气,忙着满海域地搜寻他们,顾不上问你那么多的。”

“经过此事,你为咱们科尔多克部落铲除了后患,以后他们的渔场那还不都是我们的?有了这笔功劳,部落里的那帮老头,谁还敢反对你做部落长老?等你顺顺利利地成为部落长老,凭着咱们的本事,整个特兰巴特亚的海疆那还不是咱们兄弟二人的吗?啊哈哈哈哈。”

冬术说完,兄弟二人哈哈大笑,对美好的未来充满着无限憧憬。

一大早,科尔多吉和奥伦库按照与冬术商议好的计策,依计行事,分头负责引诱和设伏。科尔多吉又召集平日里一起与瓦泰札摩部落殴斗的年青护卫,与“乌都舍”组成联军,统一行动。

待科尔多吉成功将瓦泰札摩的部落护卫们引入设伏海域之后,奥伦库指挥联军骤然发起攻击,双方立时厮杀搏斗起来,科尔多吉与冬术兄弟二人便趁机溜走,赶赴瓦泰札摩的“牯犸港湾”暗杀“大库犸”。

那“大库犸”正带着一头年幼的雌兽在“牯犸港湾”附近的海中悠闲游荡,突然遭到两头成年雄兽的攻击,便立即发出预警,召唤护卫雄兽前来保护。

可怎知此时部落护卫的战兽正在遥远的“瓦锅”海域与敌人鏖战,距离遥远,加之大海中山脉丛林遮挡,“大库犸”的示警鸣叫却没有被听到。周围不多的几头雌兽,见“大库犸”遭受攻击,却不相助,只是忙着寻找自己的幼兽进行看护。

那“大库犸”虽已老迈,却甚是灵慧,护着幼兽只是不断四处奋力游窜,却不与敌方正面对抗,冬术二人一时却也奈何不得。

总算那冬术机灵,让科尔多吉继续追逐,自己从旁策应,加以封堵,最终将“大库犸”和那头年幼的雌兽,一并赶入巢穴洞窟。二人正待驾驶牯犸战兽进入“大库犸”藏身的巢穴,突然一只巨大的灰白雄兽拦在巢穴通道的入口前,那头雄兽正是德吉布见到的老战兽。

那老战兽并未跟随部落护卫出动,却听到“大库犸”的召唤,便赶来救护,与冬术兄弟二人的战兽周旋搏斗起来,缠斗了一阵,德吉布便驾驶着牯犸战兽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