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墨阳太子
寒冬十一月，恋城皇宫中一片忙碌。所有御医都立在流云殿中，苏初允、苏初洺、苏初瑔先后赶到。苏初染、苏墨雪坐步撵稍稍迟来。“大皇兄、二皇兄、四皇兄安。”苏墨雪与他们并不亲近，只是微微行礼，便走进了里屋看阳帝。苏初染并未进里屋，而是与其他皇子一起立在内殿的外屋。苏初允见到苏初染和苏墨雪亲近心里就不高兴，大家都知道阳帝喜爱苏墨雪，连带着喜欢和苏墨雪亲近的人。而苏墨雪除了和苏初染亲近外不爱和他们这些哥哥一起。“怎么，三弟你就不打算和大哥、二哥打声招呼么？性子再冷也不会吝啬这一个招呼吧。”言外之意便是说苏初染不敬兄长。苏初染并未搭理，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悠闲的端起茶杯。“大胆，我跟你讲话，你居然无视我，知道长兄如父吗，我现在就可以治你的罪。”苏初允见他无视自己，顿时恼火。“呵呵，只怕你还没那个本事治我的罪吧，是想凭你嫡长子的身份还是太子？”苏初染冷冷的说着。他决定帮助墨雪成为太子就没有必要在搭理苏初允，势必都会闹翻就以此表明自己的心也不错。送到手的机会何苦错过呢。“你、苏初染我今天就代父皇教训你了，就凭我嫡者为尊教训你，就凭我是你大哥，我就有本事。来人把苏初染拉下去，按墨律，杖责三十。”苏初允恼羞成怒，大声地吼着，侍卫不敢违抗苏初允，也不敢动苏初染，在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大皇子吩咐不动你们吗？那本宫呢！”门外皇后的声音传来，寥皇后从门口踏进内殿。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寥皇后很失望，却又不得不帮他树威。对于苏初允易怒无脑的性格，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凭借朝中的势力向皇上施压，立苏初允为太子。可是，阳帝一直以苏初允品德易怒，还需考虑为由搪塞。她知道阳帝要立雪妃的女儿墨雪为太子。可是嘲朝分四党，寥皇后占近五分之二，其余三皇子有五分之一，水家五分之一，以阳帝手中的五分之一不足以抵挡才迟迟不决。“来人，把三皇子带下去。”寥皇后踏进殿后吩咐着。侍卫们不敢违抗走了进来，苏初染却依旧坐着并不着急。仿佛他只是事外之人，一杯清雪茶饮尽。
“住手，染哥哥跟我进来，其他人都滚。”苏墨雪在里面听见苏初允的咆哮声，知道他们针对苏初染便走了出来。“墨阳公主好大的架子居然这么和本宫说话，信不信本宫连你一起罚了。”寥皇后不允许一个小屁孩这么和自己说话，首先就怒了。“皇后，是不是连朕也一并罚了。”阳帝从内屋中走了出来，“皇上你醒了啦，臣妾怎敢，只是按着墨律，三皇子和墨阳公主不敬兄长和母后，理应处理。”寥皇后平静的说着，但心内却也是被吓了一跳。苏初允额头已有微汗，万万没有想到阳帝现在会醒来。“好，说得好。那么不尊太子是否也该罚呢！”阳帝愤怒的说着，“奉朕旨意，封墨阳公主为墨阳太子，住太子殿。”“什么？臣妾不同意，太子应是嫡长子才行。”寥皇后气急。虽尽力平稳，但仍然还是很激动。阳帝狠狠地瞪了一眼苏初允，“朕意已决，违者杀无赦。”“好，好，苏墨雪做了太子可以免罚，但苏初染是皇子不敬兄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可还偏袒？”寥皇后已铁了心必罚他们，即使与皇上闹翻，苏初染失去了太子之位，也一定要让他罚自己和贱人生的孩子。“儿臣领罚。”阳帝刚想说话，却被苏初染抢先了一步，苏初染起身便走出殿外。“不要不要，父皇不能打皇兄，让皇兄做太子，雪儿去领罚好么？”墨雪看见苏初染要受罚便急了，拉住苏初染跪在阳帝面前。阳帝看见哭成泪人儿的墨雪，却也无能为力，不再看墨雪，摆摆手。“就这样吧，都下去吧，墨雪跟朕回养和殿。”“不，墨雪要陪着染哥哥。”墨雪拉住苏初染的手不肯松手。“好吧，下去吧，摆驾回宫。”“恭送皇上。”众人一齐跪下。
苏初染被带进刑房，苏墨雪一直跟着，被拦在刑房外面。苏初瑔看见苏墨雪哭的伤心便走了过去。苏墨雪见苏初瑔走来，“四皇兄能带墨雪进入么？墨雪想让他们轻点。”苏墨雪不停地哭。“不哭，不哭，你现在是太子了，哪里不能去啊，皇兄陪你去吧。“苏初瑔不不知所措的安慰着。“太子殿下难道都不能进么！“苏初瑔拉着墨雪走向侍卫。“皇上有立太子么，我们并未听说刑房内女子不准进入。“守门的侍卫说着不让墨雪进去。苏初瑔心中疑惑，刑房有说过女子不能进入么，难道是……“墨雪这样行么，四皇兄进入看看，你等着好么，别哭行了么？“苏初瑔安慰着苏墨雪。“嗯嗯，好吧，谢谢四皇兄。“苏墨雪一抽一抽的转身蹲在刑房外，苏初瑔走了进去。
苏初染正在褪衣准备受刑，“三哥，你为什么不让墨雪进来啊！“苏初瑔开口说着，看着苏初染，“雪儿她怎么样了？“苏初染并未回答他，而是反问苏墨雪。“你呀，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三十杖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真搞不懂你，明明可以摆脱的，偏偏要到这来。“苏初瑔唠叨着，苏初染一眼扫过去，便乖乖闭嘴了。“出去照顾墨雪去，她若有事，你会比我更痛。“苏初染径直走向长凳旁躺下。苏初瑔在收到警告后，一溜烟没影了。“墨雪，没事的。“看见依然坐在门前的苏墨雪，苏初瑔突然觉得他俩一定有奸情，兄妹关系好的太离谱。
刑房中传来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拍打声，苏初染全程都闭着眼，眉头都不曾动一下，额头间略有微汗，否则真的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苏初染强撑着身子更衣走了出来，却昏倒在门口的雪地上。苏墨雪和苏初瑔赶忙跑了过去扶起苏初染回宫。“月姐姐快去传御医，要快。“苏墨雪还未踏进墨云殿便开始吩咐了。苏初瑔背着苏初染，完全感觉背上的人好懒，居然装晕求背。就算打得再重，也不至于晕倒吧。苏初瑔内心嚎叫着，却不好表现出来。御医很快便把脉、开药了。墨雪亲自熬药很没意外药熬干了。苏初瑔并不与苏墨雪亲近，只是在里屋陪着“晕倒“的苏初染。
“都下去吧，我给三哥上药。“苏初瑔对着屋里的宫女吩咐着，“是，四皇子有事唤奴婢们。“月儿带着宫女们都退了下去。“三哥，可以醒了么？“苏初瑔拿着药立在床边，“嗯。“苏初染没有睁开眼只是轻哼了一声表示回应，一半的腔音，一半的鼻音慵懒却很好听。“我说三哥，你自愿去挨打也就算了，还装晕，你瞧墨雪哭得，眼睛都找不到了。“苏初瑔一个人唠叨着，听不到回答觉得无趣就想转身出去了。“不准备上药了么，难不成你让我自己上？“苏初染缓缓睁开眼，慢慢地说着，苏初瑔坐到床边，看着中衣上的血迹，料想里面早已血肉模糊了，还真是没有水分地下手啊。
“雪儿，醒醒，醒醒。“阳帝拍拍在桌上睡着了的墨雪，看见墨雪红肿不堪的眼睛，心里很难受。阳帝见叫她不醒，便伸手去抱墨雪，抱着墨雪进内殿。“皇………“月儿见到阳帝刚想行礼，却被阳帝挥手阻止了。阳帝示意她禁声，不要吵醒墨雪。阳帝大步踏进里屋，见到苏初瑔和苏初染在里面，便把墨雪放在公主软榻上，替她盖好毯子。苏初瑔扶着苏初染起身行礼却被阳帝拦下了。“不必行礼了，有伤在身就好好休息。雪儿马上就是太子了，不时要搬去太子殿，染儿就在墨云殿养伤吧，不必回三皇子府了。“阳帝看着苏初染有点内疚，苏初染也知道阳帝因为内疚，“是，儿臣多谢父皇。“苏初染谢恩。“瑔儿，你先出去，朕有事和染儿说。““是，儿臣告退。“苏初瑔心中疑惑却未表现出来，而是转身退出。“染儿，你很聪明，你都把朕看透了，对么？“阳帝又是酸楚、又是愤怒、又是欣慰的说着。“嗯？是父皇把儿臣看透了。“苏初染望着阳帝，他知道阳帝都看出来了。
“你针对允儿、蔑视皇后表明你的态度，你支持朕。你自领杖刑、假装晕倒是想让雪儿伤心，让朕看见雪儿而不忍心随雪妃而去。你想让朕知道你会全力护住雪儿，但未必可以护住，你的目的达到了，没有白白受苦。“阳帝略带点艰难的一字一句说着。“父皇把儿臣分析的如此透彻，儿臣自愧不如。“苏初染并不震惊。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打消阳帝的念头，既然达到了目的，他无所谓阳帝知不知道。“你赢了，朕输了，一开始就输了。朕的子女中，你最聪颖却不想做皇帝，你最孝顺却性子冷漠。朕愧对你母妃，更对不起你。“阳帝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儿臣为的是母妃不是父皇。“苏初染说到母妃时，声音有些哽咽。当初的珍妃（苏初染之母）是恋城第一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每一样都是优秀的，一句“我想带你回府，让你只属于我“而被当时的二皇子苏眀阳带回了府。一朝成为侧妃，苏眀阳坐上皇位后被封为珍妃。珍妃章宣性格高冷却独独与雪妃交好，雪妃被陷害之时承认罪责，太后一杯毒酒让珍妃魂消玉殒。六岁的苏初染抱着他母妃，珍妃最后的交代是要苏初染护住雪妃和只有一月大的墨雪。自那时起，苏初染便越来越冷，却独独对墨雪与众不同。阳帝沉默了一会不再说话，让苏初瑔和月儿进来照顾他们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