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未知才是人类真正的恐惧之源,因为未知,所以崇拜,也因为未知,所以憎恨。
火寻风也觉得冒然闯入未知的域地未免太危险,提议:“要不先挖个小洞,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再决定是否继续挖大。即使里面有什么恶兽异形,我们也能用丹咒术镇住并且快速填上。”
白星皎沉默半响,说:“这也未为不可。”
在白磷燃烧下,他们开始七手八脚地挖掘起来。这时候慕城雨显示出他们骷人族的优势,双手挖在红土上丝毫不觉得受罪和痛楚。才挖片刻时间便隐约内里的金属铁板。海凌思开始用刺刀细心地戳挖。
还在等海凌思挖出小洞,轰轰地震又来了。地底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开始膨胀一样,逐渐形成一座拱起了一米余的小山丘。
巨大的背鳍从地底突了出来,四根满是泥土的巨翅忒儿忒儿地灵活晃动。翅膀逐渐把泥土拌开后便大力拍打起来。那巨大的翅膀足足有十多米长。
根本不容多想,这些翅膀的主人自然更是巨大。慕城雨见状况不妙,不顾一切地拉开海凌思,用拳头猛力敲激海凌思所说的安全门。白星皎提醒说:“来不及了,撞开他。”
眼见那庞然巨物的颈骨已经突出地面,显然比火寻风在烟月谷博斗的那只狮鹰兽还凶猛不知多少倍,被这样一只大兽纠缠。别说要打赢它,不被它踩死也算偷笑了。何况这里方圆才那么两三百平方,巨兽的翅膀只要轻轻一扫,任凭你跑得再快也没用。
“嘭!”慕城雨狂暴地撞开钢门。不等这四翅怪物破土而出众人已经连爬带滚冲入黑漆门洞里。回头看外面那巨兽,胫背巨肋突出,简直就像一把把尖矛从它的颈背插出一样。头部略尖,有点像鹰的头,与苗占月变成骷兽的模样有点相似。羽翼一条条修长的裸骨突出,骨与骨之间还粘着一层似能量膜的怪东西。
巨兽一声怒啸,震得耳都几乎要聋掉似的。这凄厉的鸣叫几乎可以认定是凤凰的鸣声,变成骷兽的苗占月不是也同样这样叫的?
不容火寻风思索,巨兽已经不顾一切地一尾巴扫过来,吓得赤洪推起地上被打烂的钢们用丹咒术补回去。可是已经太迟,那巨兽的尾巴已经“嘭聋”一声把墙壁打得尘土猛落,把他们震的个个倒在地上。
赤洪从包囊里取出一块小小的固态酒精挤碎放入小瓶,加入引线。然后用以丹咒术催化磷粉点燃。不知他在酒精内加了些什么,黑暗的室内顿时仿佛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你这龟孙子怎么刚才不拿这东西出来?”火寻风不假思索地说道。海凌思立时笑了出来,慕城雨和白星皎一怔,也同时微微一笑。火寻风问:“笑啥?”
海凌思提示:“你骂啥?”
火寻风也明白过来,刚才自己让赤洪喊自己做“爷爷”。现在他自己却骂赤洪是“龟孙子”。那火寻风自己岂不是骂自己是乌龟?火寻风面皮厚,丝毫不觉得自己语误有什么丢脸的,反而对海凌思说:“龟奶奶。”
海凌思无暇理他,她痴迷地看着眼前庞大的洞穴:“这地方简直是鬼斧神工,你们看这梁柱的结构,梁与梁之间用弹力锁接着,每条柱子也有着防震的弹簧设置,力学架设既各自为政也互相牵连。只要材料不难,万年后恐怕也不会倒塌。真是地下建筑的旷世杰作。”
白星皎趁机附和海凌思,竖起手指头赞她:“小姐既美丽又博才,不亏是建筑世家里的才女,给你一提点,我也隐约记起来了。这样的柱子分开两节,梁也分来两节的设置是防止地壳变动把地下层挤压坏,梁柱都有着超强的韧度。是安全系数非常高的建设方法。”
火寻风对什么力学和建筑学一无所知,只听明白了白星皎赞海凌思是才女自是高兴万分,比赞他自己还开心。但海凌思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想:“火寻风尽管经历过不少苦难,但还没真正有机会遇到这些官场上的龙套马屁话。”
因为海凌思一听便知白星皎其实丝毫不懂其精髓,眼前这种把结构的建筑手法根本就是极危险的建筑方法,因为谁都知道几何边数越多,形状就越不稳定。海凌思之所以说眼前的建筑是旷世杰作,是因为建造者虽然用了许多的多边形,依然能保持近乎三角形的强硬稳定性。
突然有人说:“恩,不错,不错。”
这声音低沉苍老,显然不是他们的其中一个。白星皎首先戒备起来,闪到墙边靠墙凝望。
慕城雨喝问:“谁?”
声音回荡,脚步声好一阵子才逐渐响起,苍老的声音说到:“老夫只是个看门的,他们以前叫我阿五。”一个头发花白,身穿麻布工作服,憨态可掬的老人携着油灯满满地从黑漆中出现。老人见他们一群人几乎都是赤条条的,略略错愕,旋又摇头笑了起来。他瞥眼望去海凌思,见她身材姣嫩丰豪,胸前颤颤巍巍的肉球茁美娇艳。老人的鼻子喷出一团热气,手也哆嗦了一下。他发现海凌思似乎也在同时盯着自己,故作镇定地不在看海凌思一眼。
海凌思抢先问:“请问老师傅是否姓海?”
阿五皱了皱眉,否认道:“不是,我姓姚。”
海凌思怅然若失叹了口气,黯然神伤地说:“原来我猜错了。”
火寻风问:“怎么了?”
海凌思说:“也没什么,只是这位老师傅有点像我爷爷。”
老人呵呵笑道:“人老了以后,样子都差不多的。”
“不!我从没见过我爷爷,只知道他很怪,身上总有很多空钱袋,就像你。”海凌思说。
老人呵呵点头,突然拿出一根小枪对着他们连开几枪。谁也没料到老人竟然突然反目无情,唯有取起手挡住头部。唯有海凌思一动不动地盯着老人,笑容满脸地说:“你真是爷爷。”
老人冷冰冰地望着她,说:“不要乱认亲戚哦。”
“这玩具我以前玩过,开枪有声音是因为里面没子弹,若有子弹,是没声音的。”
“嗯,你叫什么名字?”
“海凌思。”
“你爸呢?”
“啊六。”
“为什么你不叫阿七?”
“因为七为尽数,也是断数,更是最难之数。死人祭奠叫‘尽七’或者‘断七’。而且计算中因为‘七’而出现错误的几率比其他数都要大。”
老人显然很满意,因为他年轻时便这样跟自己家人说过。老人问:“你究竟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寻亲的吧?”
海凌思冲过去挽住老人的手,说:“不是的,我们是不小心掉下来了。”
老人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碰过人了,而且现在被一个成熟骚媚的女子贴臂缠扭,那风情万代的峰峦贴在上臂处又暖又热。老人呵呵大笑起来,色迷迷地斜眼去看海凌思胸前的深沟。微笑从心里面溢发出来。
海凌思见老大脸带微笑,以为他的爷爷是因为重逢而喜悦,谁料这为老不尊的老家伙竟是满脑子的邪念。她给自己爷爷解释:“他是我朋友,叫火寻风。这个粗豪大个子也是,叫慕城雨。这两个嘛,现在也算是朋友吧。”
老头听她介绍火寻风的时候荫声细语,眼神骚到极点,顿然对火寻风起了敌意。心想:“骚妮子,姘头就姘头。什么朋友。”
火寻风见海凌思寻回亲人也十分替他开心,看着她与老人阿五亲密无比,也不觉得妒忌。纠正海凌思道:“老爷爷别听她说,什么朋友不朋友,以前我叫她老师,现在我叫她老婆。就这样。”
“呸。”海凌思轻蹙黛眉,丑得把头缩到阿五的颈脖上。火寻风自是哈哈大笑,老人也揉着海凌思背,笑道:“好,好,好!”其实他是又恨又激动,心想:“真是个小,居然玩起师生恋来了?等下非家训侍候不可。”
阿五突然严肃地问:“这里离地面足足有两千五百多米,你们可能掉下来不死?”
于是海凌思大致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一次,但缩略了白星皎的所作所为。她不知道自己爷爷的种族立场,怕他听到裁月云楼的禽兽行为激愤起来与白星皎反面。只怕他们杀死白星皎之前,老态龙钟的阿五也会被白星皎摆平,那就冤哉枉也了。
慕城雨一边听,一边盯着白星皎。白星皎哪不识机,知道现在外面有庞然巨兽,裁月云楼的人也未必对付的来。只要他们联手杀了自己后把尸体往外面一扔,骨头也势必被那些飞虫吃掉。白星皎连忙靠过去赤洪身边说:“老兄,我们现在同一阵线。”
谁知赤洪憎厌地看着他说:“谁跟你同一阵线?顾着自己把你,别托我下水。”
白星皎巴不得一巴掌抽过去,他说:“他们要是把我杀了,可以扔出去喂飞虫和怪物,你想想他们既然已经敢杀我了,你还能活多久?”
赤洪眼睛一转觉得极有道理,他想:“火寻风他们现在大可以联手把白星皎杀了扔去喂怪物,到时候即使裁月云楼的人能摆平外面那巨兽,也根本找不到白星皎的尸体了。这群小鬼自然就可以捏造故事瞒天过海。既然如此,用同样的手法杀死我自然也只是举手之劳。”想到这里连忙点头答应。
火寻风在旁完全听到白星皎的话,只笑眯眯地举起手指头赞白星皎果真奸猾。可心里却暗骂刚才自己为何不把他们其中一个推出去喂虫。现在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其实已比对方弱势。
巨兽不断往这边攻击,似乎非要把这地下室灭了不可,海凌思本想知道为何自己爷爷会在如此地下层出现,可阿五却说:“外面那肆翼龙非同小可,老夫必须去把闸门完全关上才行,请孙女婿和各位朋友帮忙把刚才那门补上,思儿你过来帮我一下。”
火寻风听阿五居然叫起自己孙女婿来,笑的张开嘴只懂点头。其他人虽然觉得有点古怪,既然可以关上闸门,为何要补上这座烂门?但也想:“难道他会害自己的孙女吗?”
赤洪首先推起钢板准备补上原处,可见白星皎和慕城雨神情严肃,立知不妥。慕城雨抢先冲出,赤洪一想也觉得不妥,跟着其余两人一起赶上去。因为只要细想一下,便知道阿五叫他们补上钢门必定是个借口。试问如此巨大的巨兽,一座这样渺小的钢门算得了什么?巨兽可能还伸不进来半跟手指头。
但冲出阿五走出的去后,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剩下一条长长的择道通往外面一个庞大的草原。他们也别无选择往那唯一的通道走去。一出择道,突然变得豁然开朗,一片如欣的深古典的气息矮建筑配着房屋间幽幽的小花园。天穹的光像是黄昏前的蓝空,柔和地让人只剩下舒坦的感觉。
他们几个都自持是孽镜幻境的老手,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自然起了疑心。一到门口就不再前进,
后知后觉地跑至的火寻风心想:“要是这个是幻境,老子把赤洪和白星皎这对奸猾鬼一腿踢进去,让他们鬼打鬼也好。”
见白星皎随时都警戒着自己和慕城雨,火寻风也不理会。不知不觉的脚步移到赤洪身后,用肩膀靠在他背后往前一顶,赤洪几个踉跄往前扑去。慕城雨在旁边暗笑起来,赤洪回头就骂:“你这龟蛋是干嘛,会害死人好不好。”一边说一边就走回来。
这地方竟然不是孽镜幻境?慕城雨首先试探地把手绕过去,觉得毫无异样,他有学着赤洪走前几步又走回来。实验证明这确实不是孽镜幻境,说:“原来个个都是疑心鬼。”
火寻风还疑心有诈,命令赤洪往前排几圈看看。可赤洪现在已与白星皎是同一阵线,怎会听他命令。唯有四个人战战兢兢地步入这幽雅的小村庄,他们一直感受着风和空气流动的变化,还闭起眼睛专心听世界的异样,抚摸眼前的物体。终于证实这是一个确确实实的世界,才松了一口气。
不料这地下小村突然有一团黑衣人一句不说就往他们开枪攻击。四人慌忙逃避,正要问发生什么事时,都发现其余的三人已经消失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