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心狐再一次想起那条受伤的狐狸,她睡不着,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那里是一个等待她去发掘的刺激。她有点害怕狐狸,但是她也有点怜悯狐狸。她想,狐狸肯定饿透了,我离远放下食物就走。她又想,那条狐狸可能是袭击了人被人打成这样的,我过去它可能会发起狂来袭击我。危险和怜悯就像激刺让她抉择。
心狐没想过叫别人帮忙,因为她觉得那个刺激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不愿意失去那种刺激。晨早,露水慢慢的蒸发了,草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一切就更以前的昨天一样安详平静。莫巫依旧出门去了,心狐依旧在花园的椅子上看书,但是心狐今天看来看去还是那一页书。她眼角时不时会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她看不到,在花丛什么都看不到,狐狸走了。但是狐狸把心狐留在草丛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净。
昨晚她真的心惊肉跳,她拿着食物走到花丛那边的草坪的时候她已经感受到有一双青绿得发亮的眼在盯着她,那是狐狸的眼。她即使放下了食物也不敢转过身,因为她害怕狐狸的狡猾,她还是觉得很危险。在那以后,心狐好像时不时看到那条狐狸在她眼角出现。甚至有时候它会睡在那曾经躲起来的花丛旁。
当神秘,在不神秘就不可怕了,心狐和狐狸也一样,狐狸或者知道心狐不打算伤害它,而心狐也知道狐狸不会伤害她。
她们成为了朋友,当动物把人视为朋友的时候,那种信任比任何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要浓厚一些。心狐会跟狐狸一起享用午餐,狐狸会听心狐的唠叨。生活对心狐来说好像更加美满。有时候心狐还趁着家里没人,把蜜糖末在自己身体让狐狸去舔。
“你会跟狐妖一样变的吗?”心狐总是喜欢这样问狐狸
狐狸总是跑过去舔一下心狐的手,好像表示一些东西。心狐也经常喜欢给狐狸按摩它的小手,因为那次受伤给这柔软的小手印下了一条深痕。这条疤痕对心狐和狐狸来说是相遇的恩赐。有时候心狐会感谢那个伤害狐狸的人,没有那个伤害狐狸的人,狐狸就不会跟她相遇。
家族的联合是正确的,莫巫也因此更加容易的攀上了荣誉的高峰,当心狐有趣的说出狐狸的故事的时候,莫巫沉默了,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他认为所有意料之外都非常容易产生错误。即使是微小的意外。
莫巫继承了他们家族,更加出色的继承了,用他那更加谨慎的处事精神。他们的家更加堂皇。或者以前的莫巫不会给心狐带来任何悲伤,但是可能为了家族,他不允许心狐做一些可能会印象家族丝毫的事,甚至只是养一只狐狸。
莫巫的家族只要一个文静,可以陪伴丈夫出席夜宴,和一个只会呆在家等莫巫回来的媳妇。狐狸和心狐分离了,花园的墙都有着钉刺,不会让任何外来的骚扰那高贵的妇人。
有时候狐狸会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溜进花园跟心狐“聊天”,但很快家人就会用暴力赶走那只狐狸,莫巫曾经下令再次看到那只狐狸必须杀了它。但仆人的女主人永远会用她的身体给狐狸做掩护,这就是仆人只能赶走狐狸的原因。
莫巫现在为了事业会几天不回家,有时候甚至几个月不回去。心狐以前在娘家,她的父亲也是这样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意外。她甚至知道,不会过很久莫巫就会跟她提出要娶多一个妻子。她甚至知道莫巫可能再也不爱她了。她成为了一个道具,联系家族利益的道具,那初见时候的温柔,那细水长流的幸福,只不过是灼灼其华,毫无内涵。
心狐面对着的一切,以前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在那万万千千的家族中她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莫巫在外面建了一个别院,他另外的一个家,跟他另外的一个妻子的家。再过两个月莫巫就会让他另外的这个妻子搬进他的大宅。
莫巫在外面租了一个别院,他第三个家,明天,就明天就他就会把这个家和他的大宅融合。明天就是他们在上帝面前宣誓的日子。晚上,大家都在准备明天的好日子,热闹的大宅,忙碌的仆人,粉红的灯光,和一条偷偷跑进来的狐狸都映照在心狐的泪光中,她忍不住像狐狸倾诉她的愤怒。
狐狸听着,一直听着。从一开始狐狸就只能听着。这晚,心狐在漫布泪痕的桌子上睡着了,狐狸也不见了。没用人赶走它,没有任何人再有空理会这只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走了,以后它再也没有回来。
奇怪的是,第二天的早晨莫巫也不见了,整天不见了。房间剩下一丝血丝。大家都慌了,婚礼剩下女主角,和还有一丝泪光的心狐。大家都不知道莫巫去了什么地方,有的人以为是遇到危险了,有人以为是被绑架了。但是一切都只是猜测,除了拉丝血之外,莫巫没留下任何东西。
直到六个月之后。莫巫回来了,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赶走那个安顿在他大宅的未过门的妻子。
再次之后,莫巫又变回了那个柔情似水的莫巫,莫巫时常带心狐游山****。但是很奇怪的是,莫巫的手不知道那里得来了一条很深很长的疤痕。大家都猜想是失踪那晚留下的疤痕。
可能心狐早就知道了是它,它可能也早就知道了心狐知道是它。因为心狐很喜欢按摩他的伤痕。心狐会默默的在他的胳膊沉睡。
心狐从来不问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她已经心死了。或者她根本就知道那晚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心狐也再没提起狐狸。只要她不提起,她相信没有任何人会提起狐狸。
这一天,当莫巫回家的时候,发现家变成了废墟。有很多尸体,多的可怕。莫巫整个人在发抖,他不敢看,他害怕看到心狐的尸体。但是他不能不看,他要拼命的找,找心狐。
但是他找不到,完全找不到。连像样的人样都找不到。他甚至只能用衣服辨认那个人大概是谁,但是没有人穿着心狐的衣服,他在抖动中发狂了。
这一天,莫巫的大宅变成了废墟,然后变成了火海。火不是莫巫放的,莫巫现在才发现,他的家园除了他就只剩下尸体了,整个乡镇都寂寥了。他脚开始发软,跌了下来。他怎么可能站得起来,他没有理由可以站在这世界。他想的只有四个字同生共死,要死,一定要。
这时候,他看到了生命,那种不是生命的生命,那种只会吞噬生命的怪物,那种有着狰狞外貌,禽兽一样凶残的东西,大家都叫那种是“鬼”莫巫等待着鬼的降临。他不知道鬼会怎么撕裂他的身体,他完全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睡了。或者他只是在闭上眼睛等待死亡。他相信他不能敌过这些东西,他们不是很多,但是太恐武了。连一个他都不可能敌得过,他虽然有一瞬间闪过要报仇的念头,但是很快就被敌人强大的力量制伏了。那种力量是绝对的强大,是毫无让人逾越可能的深沟。即使你是振翅的飞鸟也妄想逃出这恐怖的包裹。
他闭上眼睛,从来没有这么宁静。虽然外面有火烧声,有踩碎木板的声音,有咬碎骨头的声音,也有那些怪物的嚎叫声。然而莫巫完全听不到,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吵醒他的“滴滴答答”声。地上的雨水已经没有一丝血丝,不知道血是被烧透了还是被那些怪物吸干了。反正是没有一丝的血迹了。连续莫巫身边的那条狐狸,也没有一丝血迹。
很娇柔的一条狐狸,是一个美丽的小美狐。莫巫奇怪为什么会有一条狐狸在这里。比起任何人都会奇怪。莫巫更加奇怪的是自己还活着。居然还活着。莫巫在发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自杀,他不知道以后要做怎么。突然居然看到狐狸在地上写着:
“不能死,心狐还没死。”
莫巫呆呆的望着那条狐狸,一切的狐疑让她无法完全没反应过来。狐狸用前腿有沾起了水,在地上写:“恶鬼,带走了心狐。”狐狸望着莫巫,莫巫却毫无反应,好像被雷电击垮了一样,狐狸又写:“我带你找。”莫巫继续沉默,他好像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许久他才说了一句:“我没能力找,你或者应该回到你的世界,安分的做你的狐狸。”
但那种爱的思念是强大而无私的,莫巫最终拿起了弓箭和利刃跟狐狸去早失踪的心狐。在这些年里莫巫和狐狸知道那时候是一群丧心病狂的骷人把一些拥有优秀基因的人捉去实验了。莫巫总喜欢把一只草织草蜢放在风声,让风带着一丝思念吹到心狐能看到的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