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末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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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得不救

寒流从窗缝吹进,噩号在晨光初现的那一刻传开。军方终于把早准备好的罪证公诸于世,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包围了这个小区。

朔风怒号,三千兵卫围着火寻风的宅院。怒号的不是风,是人:“通牒!五分钟内,火寻风若不出现,我们就要连屋一起毁掉。”

三十五名女仆都吓怕了,小楚慌得跪在地上问:“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冰女璇步出阳台,对下面说:“不要开火,里面还有无辜。把女仆放出去,火寻风马上出来。”

原来他们昨夜穷思冥想,却没算到军方首先对付的不是阿尔修斯,而是火寻风。火寻风看到众人灵被摄夺灵魂,就应该料到军方要对付他。但阿尔修斯的危难让他和冰女璇都失措万分,加上还多了火寻梦的事,更是弄的昏头转向。

火寻风安抚众女,冰女璇在阳台跟卫兵谈判,希望能先撤走这些无辜女子。

火寻风蹲在小楚前方,抚着她头:“放心,你们不会有事。”他翻箱倒柜把家里面的钱财贵物全部取出,交给众女,说:“我对不起你们,不能给你们安定的生活。这些钱也不多,但大家都知道,我只有这些了。”

严儿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突然来捉人?”

火寻风说:“他们以为我是那个连环杀手而已。”

众女齐声:“那绝不可能!”

冰女璇冲入屋子说:“他们答应了,大家快走。出去后,找回家人,找个偏远的山区避一下。无论听到你们少爷什么消息,都别多问,也别回来。就当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

众女依依不肯,严儿哭泣着说:“不走!死也不走!”

冰女璇喝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人不走!留下了拖累你们少爷?统统给我滚!”

众女默然,知道她一番好意,唯唯诺诺道:“是,少奶。”

冰女璇顿时气塞,结果她们还是这样叫,也懒得再责骂,安排众女列队出外。只有小楚从厢房带出一名少女,问:“这位左妹妹怎么办?”

冰女璇很想让这骷人族公主跟着众女逃走,但只要细查这斯文的小姑娘,定会辨出她是异族。她昨夜重新梳洗后,众人才发现她的头发与众不同,特别粗,像一条条有生命似的小婉蛇一样挪动。她一直抱着火寻梦的石墨球,一句话也不说。没人的时候才偶尔跟石墨球说两句话,似乎这世界上她只相信火寻梦一人。

火寻风无可奈何:“我想办法,你们快走。”

小楚依依离去,严儿又从队伍冲出,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无论你有没有事,我们等你。”

待严儿也重新回队,看着她们安全离去,火寻风吩咐冰女璇:“你也快走,我要带着这小姑娘杀出去。”

“不!”

“别任性,我不可能带着两人逃东爬西。”

厚云四聚,雪已停。大地显得格外阴森,就连雪看上去都是灰的。轰隆一声巨响,炸的宅院石屑纷飞,凛冽的西风翩索而来。他们竟然不理冰女璇生死,猛地往宅院开炮。

火寻风拖着两女奔置屋外庭院,喝:“璇儿,他们不会伤害你。以后照顾好自己!”松开双手,欲要自行闪脱。冰女璇依依紧扣,然而力气始终不济事,猛被火寻风拨开。连火寻风交给他保管的黑钥匙也跌在地上。

火寻风已远去,枪弹依然乱射。冰女璇不顾枪弹,扑到钥匙处捡起钥匙。火寻风正好回头,一阵心酸。想:“谁知到他们会不会伤害冰女璇?”转身腾冲,捏住冰女璇的手,用瞬移术闪入屋内。

冰女璇心头百般滋味难以形容,火寻风对外和:“我要谈判!”

枪弹声稍停,只听兵卫长说:“你没资格!双手举头,乖乖就擒,我能保证没人开火伤害你,”

火寻风想:“他们捉住我,肯定把我带到特制的监狱,说不定能救阿尔修斯。”想到这里,果真放开两女,趁着冰女璇还傻呆地冥想,独自缓步出去束手就擒。

冰女璇冲到门口,茫然看着火寻风被戴上锁扣。心中觉得不妥,想:“火寻风对他们来说已经没用,为何只是逮捕?席琳计划也应该已经有成效了。否则他们不会名正言顺地行动。”既然席琳计划已经有成效,他们又不杀掉这叛逆难驯的眼中钉。留着火寻风的命只有两种可能:继续吸取他身上的玥石碎片,直到吸干为止;再者,是把火寻风当做斗兽场上的怪兽,把他作为玥石改造者的对手哦,从而测试新战士的威力。

冰女璇忽地反手用小刀对准左翎雁左胸下三寸,喝:“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柏安妮。”小刀所在处正是一般是量子人用于摆放石墨球的位置。

火寻风牟然回头,觉得十分奇怪。冰女璇喝:“风,过来!别听他们的话。”

冰女璇从不撒谎,虽然那少女一点不像柏安妮平常模样。但量子人的皮囊随便更换,谁也不能保证那个不是柏安妮,众卫兵都不敢擅自开枪。火寻风奇怪地缓步回去,低声说:“我混入监牢,很可能会知道阿尔修斯的情况。”

“不,他们要不就把你的血抽干,要不就把你带到斗兽场,给那些玥石化的量子人做战斗实验品。绝不可能给你知道爷爷任何消息。”冰女璇高声往外喊:“半小时内,拿一艘最快的飞机来。否则柏小姐就没了。”

鲁弄斧此时在统军中出来,背着手说:“我们怎么知道这少女是谁?”

火寻风怒喝:“鲁弄斧!这些阴谋诡计又是你搞出来的!”

鲁弄斧坦诚道:“阁下双手染满鲜血,嘴巴原来也这么不干净。”他用特制的喇叭,聚音成线,低声笑道:“谁叫你是玥石载体?谁叫你缠住我家小思?我就是要把你搞死。你拿我什么办法?”

火寻风怒不可压,只听鲁弄斧又说:“我知道那女孩根本不是柏安妮,但你们走也可以。留下你的双手,把脸画花。以后别缠我家海凌思,因为她以后只会嫁给真正有用的人,例如摩亚或者毕文。”

火寻风喝:“你搞这么多东西,就是叫我在海凌思的世界上消失?”回想起最初种种,鲁弄斧确实在故弄玄虚,不断破坏她和海凌思的关系。

鲁弄斧只为试探被逮的是否柏安妮,见火寻风丝毫不把前面的话放在心上,猜到少女绝不是柏安妮,公开说:“因为你这种莽夫没资格!只懂沉迷美色,贪新忘旧。假造人质逃生也办不成,谈什么大作为?”

冰女璇知道不妥,低声说:“千万别理他!”

火寻风不理,冷哼:“你把海凌思当成什么了?谋权工具?”

那小女脸色毫无惊惶之状,加之火寻风不放心上的反应,鲁弄斧更加肯定自己判断,不在理他,命令到:“那女孩绝不是柏安妮小姐!是他们一伙的!大家开火!”

枪炮启发,火寻风双手已特制锁扣住,无法自由活动施展丹咒术。眼看一枚投射弹就要落地,两条黑影忽地从水池石壁处闪出,把火寻风等人扯到一处石壁后。

其中一名身材诱人的黑衣人脱开面具,走到鲁弄斧对面。

鲁弄斧装讶道:“凌思!?你怎么在这里?”他早就猜到海凌思会在附近,才故意贬落火寻风一番。

海凌思问:“你们就不能放了他?”

鲁弄斧温柔地说:“小思,你做梦也喊着要杀他,所以我帮你。”

海凌思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准任何人伤害火寻风。”

鲁弄斧完全不能理解海凌思,但也知道海凌思确实要救火寻风,他说:“但事情闹成这样,怎么救?”

海凌思也透解鲁弄斧思想,他梦寐以求的只是攀龙附凤,得到更大的权力。她低声道:“曾爷爷,只要我答应嫁给欧姆雷家族或者摩亚、又或者希隆。你们就会有办法的,是吗?”

鲁弄斧呵呵大笑,低声道:“乖孩子,真乖。在西苑杂物室花丛下有一个地下道。”

海凌思说:“我知道,但出口有兵员把守。”

鲁弄斧慈祥地说:“乖乖宝贝,你的话爷爷从来言听计从,你说要救人,就救人。我想办法撤走哪里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要海凌思也说得出做得到。

火寻风静听他们对话,怎容许这种事发生?怒号一声,化成粒子流。瞬间移动到鲁弄斧跟前,单手扼住脖子,猛拳砸去。把鲁弄斧的胳膊打了道缺口,两人纠缠,众兵不敢牟然开火。

火寻风单手吊起鲁弄斧喝:“你还是人?用曾孙女的幸福换权力?”

鲁弄斧没想到连锁扣也锁不住火寻风,后悔刚才故意把声音传到火寻风耳内。喊道:“救命!小思救我。”

海凌思反手取出钢针指向火寻风咽喉,喝:“放手!”

火寻风剑眉陡皱:“她要卖了你!”

“我被卖给谁,跟你没关系!”

火寻风狠下心,提起腿对准鲁弄斧石墨球所在处猛力踩下:“杀了你,是为民除害!”

海凌思忽然扑到鲁弄斧身上,用背脊保护他安全。火寻风收腿不住,斜角踩到海凌思手臂。火寻风惊呼:“凌思!对不起。”

“对不起?”海凌思翻身狂笑,渐变成苦笑,最后惨笑。见火寻风竟然把鲁弄斧高高举起,要当众拔出他的石墨球摧毁。

海凌思毫不犹豫,拔出银针对准火寻风颈部,逐渐刺入,大动脉里的血崩泉涌出。血不咸,也不热。这些血,既冰又苦。海凌思冷淡的声音说:“放手!”她又把银针刺入半分,海凌思几乎有冲动,猛力向前一捅,刺破火寻风的颈骨,而后拔出银针自杀了事。

这时候她不敢,鲁弄斧的性命还在他手,说不准火寻风能在临死前杀掉鲁弄斧。

火寻风把鲁弄斧扔到地上,问:“好了!他们说你想杀我。现在就杀吧。不过,我求你放了冰女璇和那少女。”

海凌思双手震抖,终于没任何障碍,没任何包袱,终于能杀火寻风了。但她犹豫了,抚心自问:“真的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她几乎忘记了是因为妒忌火寻风左拥右抱才立意杀死火寻风。

火寻风眼冒泪光,不理颈上的针,昂头仰天:“知道吗!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在地下仓库的时候,我就想:‘娶了这美丽的姐姐做老婆,就爽了。’真可惜,只差一点。”

海凌思在火寻风昂头时迅速放开手,生怕针尖挪动要了他性命。捂着嘴,忍住泪,指往密道:“走,带上那贱妇走,永远不要回来。永远别被我在看到你,否则我一定把你杀死。”

她忽然用针尖对准鲁弄斧石墨球处,喝:“不准开火!谁敢动手杀火寻风,我就杀死他!”

鲁弄斧没想到海凌思竟为了火寻风会如此疯狂,生怕她真的动手,喝:“不准动手!”

火寻风只觉一双手扯着他走,希隆与摩亚等在最后面,命令士兵不得开火追击。因为火寻风上钩了,他们不希望与火寻风这样的人物正面交锋。根据鲁弄斧分析,火寻风越被打得死去活来,破坏力就无可相信。甚至有任何人估测不了的情况出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去死。

看着他们渐往地道走去,克云急了:“火寻风!你是男人就别拖累璇儿。她这样跟你走,这辈子就完了!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不把精力放在造福社会的科学研究上,竟然让她终日奔波?过着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活?”他字字铿锵,每一句话都钻入火寻风脑髓。其实克云只是不愿冰女璇跟着火寻风去死罢了。

火寻风犹豫片刻,拌开冰女璇的手:“他说的没错,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必拖累你?你走吧。”

冰女璇忽地怔住,也拌开手掌问:“那这个呢?这究竟是什么?”

溘然是那条三十五公克的记忆,那条承载着灵魂的钥匙。火寻风丝毫不犹豫,夺手要抢回来。冰女璇谨慎地缩手说:“这是我的!唯一的!”

火寻风冰冷地说:“那也不碍,反正只是阿尔修斯我制造出来送给你的东西而已。都是假的!”

冰女璇冷笑:“你?那也没所谓这条钥匙和里面的灵魂记忆是我必须保管的。”她心中明白,想:“你能突然假造那些迂回的记忆?你能假编出这么真实而荒谬的刻骨情感?我不相信!”

火寻风不想撤辩:“反正都是假的,我们顶多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

冰女璇没走,她握紧手中的钥匙,跟在火寻风背后直走。任火寻风如何叱喝,用尽市井最粗俗的粗言恶语话气她,还是跟在后面。海凌思听着他们谈什么“灵魂”“钥匙”,又看着冰女璇丝毫不回头地跟在火寻风背后,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妒忌地骂:“贱妇!不知廉耻的贱妇!”

克云也看着冰女璇的背影,无论他怎么叫,怎么劝,冰女璇还是没有回头。原来,冰女璇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他心念也算快,想:“还有个比冰女璇动人万倍的海凌思,千万不能再失手!”他知道这时候海凌思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臂弯。抱着海凌思低声对她说:“别看了,再看也没用了。我们走吧。”

海凌思被克云缓缓扶起,呆呆地看着密道的小入口处。自言自语说:“他真的走了,真的扔下我不管了。”

清泪涧流,再也没听到克云的话。摆动了几下肩膀,脱开克云往密道处走去。

克云喊:“别去!回来。”用力牵着海凌思的手,不让她再度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