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你不在的西安还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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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有没有真正的爱情 (11)

从学校出来,准备回红砖房,有点想苗圃了,虽然我们天天都在一起。

本来下午还有一节课。上课上的有些身心疲惫了,在向左转的时候,碰到了猪。见我就吹嘘她在游泳池怎么偷窥苗圃和瑰兰的,一会儿用什么“仙人偷桃”,一会儿又是什么“水牛卧底”,真想给他俩嘴巴子。猪已经开始厌倦丢丢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见到他和丢丢已经不是当初的那种感觉。回来的路上破天荒地见到了朱婧,从来不爱打扮的她如今也打扮的花枝招展,听说她和那顺乌日图谈上了,真让人感叹,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

日子一定要仔细地去过,因为过去一天就离死亡近了一步。早起看生活,什么都看不到,眼皮沉重,肌肉松弛,精神萎靡,只想听着音乐,美美的睡一觉再把所有的事情好好的Think一下。苗圃说自己有点胖了,要减肥。我突然想起那句广告词:“快给自己的肠子洗洗澡吧!”

我不同意她减肥:“花钱又受罪,得不偿失啊。”

“不减肥,有了小肚腩,我还能在红砖房混得下去不?”苗圃撅着嘴嘟浓。

“你就是肥了我也不会赶你走,我就喜欢杨贵妃。”我打趣着。

“我真怀疑你的审美能力,现在的社会,全世界都以瘦为美。”苗圃笑着说。

“行吧,我说不过你,你自己爱减就减,只是我觉得你已经很瘦了,匀称点就好,没必要把自己整成个骷髅。”我说。苗圃笑笑,跑来紧抱着我,摸着我的胡茬子,眼睛贼亮贼亮的。我发现苗圃每次抱着我的时候就喜欢摸我的胡茬子,而且这个时候她显得极其温柔。真搞不懂她。每天被她这么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地招待着,我已经得了“爱情伤寒”,见了苗圃就流鼻涕,流口水。

天哪!这几天都是怎么过来的?病了,真的病了,鼻涕流的像直饮水,而直饮水却坏了。无奈,每天都没有学习的状态,也不是在想她,不知道自己在琢磨些什么。但现在,我想需要的不是爱,而是休息。每天这种单调的生活让我疲惫,依然是早起,依然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也嗅不到,因为鼻塞了。听着“It’s been raining since you left me”,吹着晨风,坐在教室后面独自的反省,越想越磕睡。课表换的不知所云,课上大谈八股三段论,更是不知所云,整个世界都不知所云。听说S大的网站正在搞一个评选“S大十景”的活动,第一景恐怕是小湖边的男女同学正常交往了吧。想感受雨,却没有;想感受风,却又是一个喷嚏。心跳犹如阻尼振动,越跳越平静,就像一潭死水上刮过一阵风,没有波纹,只有腥臭。

苗圃对我说:“你有没有必要把爱情说得那么美好?那个人是一个玛格,他不懂爱情的魔力,当魔鬼为他得到的一个灵魂感动的时候,我也觉得幸福,因为那个灵魂is mine。”

我笑笑说:“当一只书虫被捻死在书中时,你也说它一样是幸福的?”

病入膏肓,真的是病入膏肓了。一下午就这样的睡过去了。吃药,确是甜的,都说良药苦口,那么甜药能治病吗?会不会像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一样?头疼,腿疼,鼻子疼,连耳朵里的一小片净土也像追赶最后一班福利分房似的,不失时机地疼了起来,而且是钻心的疼。或许受到的心理折磨太多了,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反抗,剩下的只有疼。

最近得出一个结论:早上身体比较瘦,因为我从宿舍栏杆里钻出来了!

生活就是生活,与任何电视书本都好象无关。一天天的,我们已经淡忘了AmeKo,琇容和江边的那只笨鸟;已经不知道林雨翔和Susan哪个是男哪个是女;更淡忘了患哮喘的是丁敏还是杜平……记住的为数不多,比较重要的也只有进食、排泄和考试。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身后却是无限的光明。当我想以一个漂亮的跳转来改变方向时,屁股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大的脚印,当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黑暗中却传来一个声音:Welcome to our side! 自己都在闷纳,竟然开始发奋起来了,每天早起晚睡,捧着书本。苗圃喜欢我这样,因为没有人和她抢电脑了。一连一个星期,苗圃都开始怀疑起来,摸摸我的头问我:“小南,你没事吧?”我说:“我好的很。”

王译约我去打球,没打几下就崴了一只脚。苗圃慌了,执意要带我去医院做CT,我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于是又一个很好的理由,两天没去上课。生病了真好,苗圃一不上网,二不外出,整天在红砖房给我煲汤,我躺在床上,苗圃就在床边坐着看书。我真向往天天都有这种日子。但我想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明天我的脚就好了,这种日子也就结束了。

如我所料,第二天脚果然不痛了。饭后准备去篮球场去燃烧多余的脂肪,忽然想起桌子上放着的“红牛”还没有喝,马上折回,跑到红砖房,却看见苗圃正在电脑前悠哉悠哉地喝着红牛。苗圃见我满头大汗地跑来,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问:“来喝红牛的吧?可惜没了,我以为你的脚好了,也就不需要喝红牛了,所以我就喝了。”我擦擦汗笑笑:“哪有啊,我是回来看看现在几点了。”苗圃笑着问:“手机没电了?”我忙说:“是啊,是啊,真是倒霉呢。”刚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我咬咬牙,接了,一听是猪打来的,约我出去玩。苗圃咯咯地笑着。见我犹豫,说:“去吧,看在你崴脚的分上,放你一马,不过要记得早去早回哦。”我的心就像风中的小草摇曳不定,偶尔还有人踩上一两脚,而踩我的人,就和我一样是那些对“勿踏草坪”视而不见的人。一棵狗尾巴草,可以人人发泄,消除烦恼,熄灭怒火,用不了多久,自己会被别人踩死。没个人的心里都不知道在念什么经,更不知谁才是最拽的。

天空像我一样,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靠打哈欠时挤出的几滴眼泪来过过瘾,挂在玻璃上像一颗颗廉价的珍珠,大概是那种珍珠港产的。我始终没有哭出来,而天却真正的哭出来了,斜雨打在玻璃上,从出窗户往外看,那是一个破碎的,似乎不再那么完美的世界。

“还去吗?”苗圃问我。

“当然。猪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咬咬牙说。

“带着雨伞,别脚刚好了,头又让雨淋坏了。”苗圃说。我无语,直奔猪。

跑出红砖房,就听见雷声。我看见猪在门那棵槐树下双臂抱着身子蜷缩着,显然是个落汤鸡。猪见我打伞出来,飞也似地钻到我的伞下。

猪没好气地骂着:“你怎么这么慢,再慢点来,我准被雷公收去了。”

“你这种人,早都该被雷劈死了。你说雷怎么张眼,怎么就没劈你呢?”我说。

“哎,哎,嘴上积点德啊,别往死里咒人。我死了丢丢怎么办?”猪诡笑着。

“丢丢可以再找个人啊。”我笑着说。

“那不行,丢丢怀孕了。”猪说得跟没事儿一样。

“嗯?什么?丢丢怀孕了?”我惊讶。

“怎么了,嘴张那么大?丢丢怀孕了很奇怪吗?”猪反问我。

“怀的是你的,还是别人的啊?”我问。

“当然是我的,别人的我会和你说吗?”猪眼睁得圆圆的。

“我记得你们不是合不来吗,怎么就怀上了?”

“我们一直都很好啊,小两口吵吵啥的,很正常。”猪说。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来问我借钱的?”我停步问他。

“哎呀,要不怎么说你是我哥呢。简直明白得真是时候,我总给我朋友说,我小南哥就是孔明在世啊。”猪笑着。

“你以为小南哥是银行啊?今天真不巧,我没钱,前几天有几百都被苗圃没收了。”

“哥,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看在你家门前那棵老槐树的分上,你都得帮一下。我冒雨前来,冒着被雷劈的风险来找你,你不能一句话就打发我走吧?”猪就差声泪俱下了。

“我啥时候骗过你?不信你搜吧。”我敞开双手说。

“搜什么啊,我又不是打劫。陈俊中了采票,不是给你了两千多吗?”猪坚持着。

“消息很灵通嘛。陈俊中了彩票,你怎么不问陈俊去借?”我说。

“他?问他能借到钱,那我都能找西安市长借钱了。”猪有点失望。

“我身上真的没钱,都在苗圃那里。” 我很认真地说。

“那算了,我还是回家想办法吧。”猪顺手拿走我的雨伞。

“你不说要请我去喝酒吗?”我站在雨里,大声地问他。

“我有钱还问你借吗?”猪远远地笑着,朝我挥挥手。说实话,我真想给猪两个嘴巴子。

回到红砖房,我浑身都湿透了。

苗圃看着我,问我:“怎么了这是?你的伞呢?”

“被猪借走了。”我无奈地说。

“哦,他大老远跑来就是问你借雨伞的?猪脑是不是有问题了啊,简直就一烧饼。”苗圃骂着。我不敢出声,只能附和着,说了猪不少坏话。

一天一天过得还真是快,转眼又到了夜晚。黑夜从不试图去撕裂什么,它只是默默的侵入,默默地渗透,直到所有地区都在它的管辖范围之内,它就满足了。然后它无声无息的逃走,把所有的地盘拱手让人。

一夜无睡,真的一夜无睡,麻木地听小臧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