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还得交房租
一碗牛肉面吃的我热血沸腾。
我决定从张蕊家里搬出来住，这是我权衡已久的事情。
当张蕊从我手中接过房门钥匙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就像站在高岗上歌唱，充满几多感慨几多苍凉。
张蕊说：“当一个女人遇到多年前的男朋友并始终深爱着他，他们之间是否还会发生一些故事呢？”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那要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值得去爱的女人。”
张蕊眉头紧锁，她裹紧那件漂亮的长风衣，黑色的风破空而来，吹动她长长的秀发，我看到一种忧伤的情绪从她的头发上流淌下来。她叹了口气，眼里却是一片化不开的温柔，她说：“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在爱情和金钱面前我只是选择了后者，这对我来说不是个错误。就连罗伯特这样的智者都会在鱼和熊掌面前摇摆不定，更何况我这种凡人了。爱情在我的心中始终没有改变过，长久的爱情必须建立在稳定的物质基础之上，我只是将追求物质的时间浓缩了而已，这也错了吗？”
“你没有错，你有选择生活的自由，我也有选择爱情的权利，我所爱的张蕊已经遗失在遥远的过去，已经死在我痛苦而扭曲的记忆之中了。”
“我们之间没有一丝希望了吗？”张蕊很忧伤地说：“说实话，我早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我想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只要你愿意去哪里都可以。就现在的经济状况，我们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你看行吗？”
我望了望了张蕊的脸蛋，那是一张充满渴望和迷茫的脸，我突然有种绝望，连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心中挤满了痛苦的呐喊却找不到方向。张蕊隐忍着痛苦的面容又问：“回答我，可以吗？”
我想拒绝却没有了勇气，毕竟她是我最深爱过的女人，我的情感连同我的青春我的心我的全部都曾经那么深刻地交给过这个女人。我就像一个戴着面具的乞讨者，当一切假装的虚伪被无情的撕碎，心灵的大厦轰然倒塌时，我却已无力承受。
“给我一些时间吧！”我说。
张蕊眼睛变的晶莹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她轻轻地走到我跟前，双手慢慢地抱住我，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胸间。
我的心中充满了那种夹杂着忧伤和痛苦的幸福。记得张蕊第一次拥抱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把脑袋埋在我的怀里，那时我的内心一直狂乱地停不下来，悲欢起伏那么明显那么的突出。而今，我的内心死水般的平静，没有波澜。
上海的冬天到处是飘扬的灰尘，让人有种世界末日般的惆怅。我抬头看看天空，觉得天好象有点黑，应该是要下雨了吧。已经是严冬了，天气太冷了，我的鼻子冻的发酸，眼睛里有种说不出忧伤在晃来晃去。
我拒绝了张蕊送我，独自坐在了公交车上。我再一次回到那间阁楼小屋。房东见到我大呼小叫，口气跟吵架似的说：“你去哪里了呀！一走一两个月，还以为你不租了呢，再不来啊我就把房子租给别人啦！”
我说：“回老家了。”
“回老家你也说一声啊。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房东说：“我已经进去你的房间了，也没什么贵重东西，房间我还打扫了一下，也就算了，要住就继续住吧，下一季度的房租该交了。”
“还有一个月啊！”我说：“不会让我提前一个月交吧！”
“就是让你提前一个月交，象你这样一走几个月，我去哪里找你要房租啊！”
“合同上可没有这么写，我们要按照合同办事的。”
“那可不行，这个星期内你必须把下季度的房租交了，不然我不租给你住了。”房东说完，又钻进了屋子，把门关的“嘭嘭”直响。
我不知道哪根筋没对，一但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塞牙。我垂头丧气地沿着狭隘的楼梯“吱吱哑哑”地走进房间。在不惊动房东的情况下，使劲地朝墙上捅了几拳，我大声怒吼地放肆着挥舞四肢，震得天花板上掉下细小的灰尘，弥漫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