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无耻神门 (3)
耀阳远远望着九尾狐遁去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虚空,心境再次扯回到现实当中,不禁冷哼道:“就凭你一只骚狐狸,竟想利用我得什么好处吗?做梦去吧,就算神玄两宗又如何,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
尽管如此,耀阳仍然被九尾狐挑拨离间的话说得心中有所震动,那些话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他想不到自己这么辛苦,最终得来的却是一场空,这种滋味换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绝对不会好受。
从风雪中行回军中营帐,看着灯火通明有如白昼的营地,以及巡逻的兵马在附近井然有序的巡视,耀阳心中的郁闷更是可想而知,他甚至在脑中闪过此时趁机干掉姬发的想法。
但是,耀阳暗自估量了一下姬发的修为,姬发身兼魔玄两宗法道之长,在三界四宗的年轻一辈中恐怕也是佼佼者,加上他此时也拥有一柄神器“惊锋”,虽然耀阳自信姬发仍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毕竟此地是军营要地,加上此时的姬发更是玄宗所谓的人界天子,难保附近没有神玄二宗的高手护卫,所以想杀姬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则说来,如果出手杀不了姬发,那他不仅仅是跟姬发翻脸,甚至还是跟整个西岐成了敌对之势,他若说西岐城破是姬发的奸计,根本没有证据可言,就算抓住那个刘副将,也只是增点风言风语,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况且,耀阳虽然不屑姬发的行为,但姬发的行径还不至于达至欲除之而后快的境地,尤其是姬昌对自己始终有知遇之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位仁慈的长者陷入难堪,所以这个功利十足的想法也只是泄愤的想想而已,一念及此,耀阳自觉好笑地轻轻摇了摇头。
心情不舒服,他怎么也睡不着觉,更没有心思静下来修习玄门法道。整整一夜时间就在他的心绪如潮中慢慢过去。
第二日清晨,耀阳起身迫不及待去找姬发,他自然不会因为自己将所有事情看在眼里所以去找姬发的麻烦,而是为了能尽快回到西岐城才去找姬发,如今崇侯虎新退,西岐城告急,却让他只能呆在这里,坐看姬发在西岐城搞风搞雨,怕是会被活活郁闷死,而且原地休息向来不是他耀阳的风格。
雪已经停了,大地一片银装素裹。观望此时的金鸡岭,不论天气、地势等等任一方面来说,在军事上都将是易守难攻的局面。看到这里,耀阳心中忽然明白崇侯虎退兵的原因,因为已经有法道高手预测到近日的天气变化,所以不顾与南域的联攻之势,及早地收兵整顿,为所有兵马添置防寒衣物等。
想通了这一点,耀阳心中更感沉重,崇侯虎手下的确能人无数,加上魔族刑天氏的帮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他北侯兵马的存在。
在去往将军府的一路上,耀阳碰到一些以前跟随他剿杀崇黑虎的巡逻兵士,自是被一众敬重他的兵士围住,一番嘘寒问暖之后,一众兵士开始不停询问西岐城的战事,耀阳知道此时如果说明情况只会打击现时金鸡岭的士气,当即委婉的借词说了一番,安抚了众人的心事。
耀阳心急火烧的匆匆到了将军府,对守卫的兵士说明来意,哪知守卫兵士极为恭敬地回话告诉他,姬发已经连夜出发赶往西岐城了,金鸡岭的一切军务都已经交由伤愈后的大将军南宫适处理。
耀阳心中大震,当即想到姬发此举纯粹是为了防备他才做出来的,从昨晚到早晨这将近五个时辰的时间,姬发怕是已经到了西岐。
虽然最坏的打算耀阳已经猜到了,但是他心中却仍是隐有不安之感,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即向守卫兵士问明南宫适的居处,然后离开将军府,直奔金鸡岭军中营帐。
上了金鸡岭,耀阳的到来令所有守营兵士的精神都位置一振,纷纷询问耀阳是否会留在金鸡岭一同抵御崇侯虎的北侯兵马,耀阳心中不忍拂了众多兵士的好意,只能一一应付过去,这才顺利来到中军营帐。
南宫适早已收到兵士通报,迎出营来,见了耀阳,大笑道:“耀将军,来得正好!老夫正要遣人去寻将军前来议事!”
耀阳微感一怔,问道:“不知大将军寻末将有何差遣?”
南宫适抚须笑道:“耀将军千万不要再末将、末将的自称,老夫知道耀将军因守护西岐有功,早已被圣祖母赐封为大将军,现在与老夫乃属同品为将,何来末将之称呢?”
耀阳赶忙自谦一番,南宫适将他迎进帐内,道:“公子回西岐以前,已经留书告知老夫,大意是想请耀将军协助守护金鸡岭,以免崇侯虎再来扰关。毕竟金鸡岭此道关口甚是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耀阳怎会不知这是姬发有意在拖延自己,但南宫适说的话也是实情,但此时的耀阳如何可以静心留在金鸡岭呢,稍事迟疑片刻,耀阳回望南宫适道:“大将军,昨晚大雪封山,而且看势头寒气回荡不去,加上冰封解冻的时日问题,耀阳以为金鸡岭足保一月无事!反而西岐之危只争朝夕,来不得半点延误,虽说公子已经班师回援,但始终力薄难及四方,就算将南域贼兵驱逐出西岐,后事也必然需要多多清理,所以我认为此时还是应当赶回西岐,以图后用!”
南宫适沉吟道:“耀将军之心甚是可嘉,而且说得非常在理,只是……”他颇感为难地继续道,“但是,公子之意甚是明确,便是留耀将军在此为老夫出谋画策,以应付崇侯虎的北侯军。况且崇侯虎也绝非这么好对付,如果采取与南域贼军前后夹击的手法,也将极力打击到我军的士气,但是只要有耀将军在此,金鸡岭如虎添翼,才更有胜算可言。”
见南宫适说话间的神情,耀阳清楚他绝对不会违背姬发之意。尽管耀阳未被委派军务,完全可以不告而别,但是如果没有经过南宫适的同意,这跟临阵脱逃也没什么区别,更无疑是给姬发一个打压他的机会,而且这时跟姬发乃至西岐闹翻,对耀阳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耀阳心中一动,缓缓点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金鸡岭的确很是重要,但是有大将军率数万大军镇守此处,凭城墙之固、山势之坚、天势之利,以及大将军南征北战之能,即使崇侯虎再度攻来,也定能将其杀得片甲不留,所以大将军无须高抬耀阳,我不过是一时运气亨通,才会博得薄名,说到底我一人之功对金鸡岭亦无大用。况且耀某对西岐的天时地势较为熟悉,而对金鸡岭却一无所知,所以一旦应战,恐难保证不出差错……不知,大将军以为呢?”
看着南宫适微微颔首的样子,耀阳知道自己这番话怕是已经说到南宫适心里去了,他这数月来接连打了几个漂亮的战役,甚至连威震天下的“飞虎军”也让他势如破竹一般烧了个底朝天,威名之盛在西岐可谓一时无二,难免在无意间落了这位老将军的脸面。而此时这一番自谦的话正投了南宫适的胃口,让这位老将军立时对耀阳的态度从下意识的抵触变成赏识,而且按照耀阳的推断,南宫适也不会愿意一个与己同级的将领来抢自己的军功。
然后,耀阳继续说道:“其实,耀阳也很想留在金鸡岭帮助大将军对付崇侯虎,只是初出西岐之时,侯爷曾经嘱咐过耀阳,将帛书交给公子以后,必须就要马上回去协助西岐抗贼。所以,不论如何,耀阳实在不能违背侯爷的意思,还请大将军见谅!”
南宫适禁不住一愣,想到的自是姬发为何不告知自己关于这一点,而是只让他留住耀阳,道:“既然是侯爷之命,耀将军何不早说?又或是昨晚跟随公子一起返回西岐呢?”
耀阳苦笑一声,装出很是无奈的样子,道:“一来这是侯爷说的口谕,而并未在帛书中提及这些小事情,再则公子定是心中过于担心西岐,所以连夜赶回西岐,并未跟我事先通知,所以他也是不知侯爷的意思,但现在只能跟大将军说清楚其中原委。”
南宫适当即点头道:“一切当然以侯爷意思为重,老夫这就不再留将军了,赶回西岐辅佐公子击退南域贼兵的重担,一切都要拜托将军了!”
“这是当然!耀阳这就告辞,大将军保重!”
耀阳立即起身告辞,南宫适一直将他送出营外,耀阳匆忙出城,径直施展遁法向西岐城而去。
遁至半空之中,耀阳忽而心有所感,停住前行的势头,霍然回望,只见金鸡岭方圆十里外白茫茫的一片,片刻间竟然出现黑压压的大批兵马,往金鸡岭方向席卷而至。
“崇侯虎?”耀阳心中大震,心忖道,“想不到他竟然会犯险用兵,天时地利皆不利攻坚之战,若不是大有把握,此举无疑于自困死局,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崇侯虎做出这种举动呢?”
想到这里,耀阳心中咯噔一下,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此时的西岐之战,忖道:“难道是西岐战事出现转机,所以崇侯虎迫于鄂崇禹的压力,才会犯险出兵意思一下,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攻打金鸡岭!”
耀阳颇觉安慰,但转念又暗暗叫糟不已,因为另一个可能性则是西岐大败,已经无法坚守下去,南域兵马正在组织最大规模的一次进袭,而崇侯虎在得知消息之后,自是不甘人后的大举发兵,意欲分取最后一杯羹。
但不管如何,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只有在最短时间内赶回西岐才能知道真实的战况究竟是如何,再说不管西岐之主是谁,耀阳都不愿意见到西岐有任何闪失,只因在他心目中,早已将西岐当做了家乡。
主意已定,耀阳心中大定,回身施展遁法全速向西岐方向驰去。
南宫适看着耀阳远去,回到营中后难免对西岐城的战事极为担心,为了军心的稳定,耀阳带来西岐失守的消息没有传播开来,而是仅限于军中几个高层将领清楚。尽管包括南宫适在内的大将在外表上没有任何异常,但毕竟想到西岐家小的安危,谁又能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呢?
此时,一名兵士突然急急冲入中军营,跪报道:“禀大将军,在城外十里处,崇侯虎大军约五万战车兵马突然出现,现在已迅速向我金鸡岭靠近,可能随时发起大规模攻势!”
“崇侯虎?他不是已经退兵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南宫适心中大震,他南征北战行军日久,正如耀阳方才所说,这种天气气候根本不宜作战,尤其不利于攻坚之战,却想不到崇侯虎会冒兵家大忌犯险出兵。
虽然揣摩到崇侯虎可能另有所图,但南宫适却丝毫不惧,面色沉稳地长身而起,下令道:“传我将令,所有副将级别的将士随我上城楼,擂鼓号令全军,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是!”传令兵立时出营而去。
南宫适戎甲从未离身,此时取下置于将台旁的头盔稳稳戴上,心中已经明白过来,北侯军此次犯险来袭,恐怕是准备和南域军的西岐攻势联手呼应,目的无非是让整个西岐首尾难顾。
南宫适冷哼一声,他心中想到的是上次大意被围的耻辱,这次他正好可以借机报仇雪耻,狠声道:“崇侯虎,今次定要让你知道我南宫适的厉害!”
擂擂战鼓声中,南宫适毅然踏出中军营帐,在门外众位将领的促拥下,行出营房,径直往位于金鸡岭下的主城楼而去。
城内外双方越来越急促的战鼓声,以及城外千万兵马战车驱驰而来的赫赫声势,似乎隐隐透出鲜红的血腥气息,在这大雪封山后的清晨显得格外凝重而肃杀,这也拉开了金鸡岭新一轮攻防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