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内忧外患 (2)
“不可能!”耀阳提出质疑,道,“如果是一个不适合埋伏的地方,我也不会太过注意了。但是在这样一个地形,即使有埋伏也无法将伏兵的作用发挥出来,以公子之能,怎么会被就此击败。难道当中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姬旦再次苦笑道:“耀将军说得不错,我军被伏击,原本不会乱了手脚,况且面对这样的地形,我更是丝毫也不放在心上,立即命全军集中反击,让自以为是的敌军吃个苦头。谁知事与愿违,这时候我军内部竟然已经乱了!”
耀阳惊讶道:“怎么可能?”
姬旦摇摇头,双目中一片迷茫,道:“可能是因为鬼方与西岐的语言不通,我的命令无法传达下去,一遇到这种事情,联军内部当即出现问题,鬼方王的兵马没有任何抵抗,首先采取溃逃的策略,引至大军军心涣散。而鬼方王军溃逃的兵马趁机将我西岐军的阵形冲散,我军根本来不及组织抵御,便被鬼方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糟糕!”耀阳惊道,他自然知道这样会引起什么后果。
姬旦露出个更为复杂的眼神,道:“耀将军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人再能把握形势。我军反而因此被鬼方军就此一举击溃。我尽了最大努力,也无法挽回战局,最后只能命大军迅速撤退。此时全军士气低落,慌张退回西岐,面对鬼方军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而更想不到的竟有鬼方叛王胡兵趁乱伪装夹在玉璇公主所领兵马之中混进城来……”
“啊!”耀阳心中咯噔一下,虽然知道最后以无惊无险收场,但如果让敌军得逞的话,西岐城恐怕早被鬼方军攻下。
姬旦叹道:“幸好圣祖母英明,对此早有防备,早已在城中埋伏了五千兵马,然后在这危急关头,不分好歹将所有胡兵尽数剿灭或生擒,这才免去一场大祸。”
耀阳舒了口气,心中却大感古怪,因为崇侯虎破除金鸡岭一线也是用的这一招,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所关系,这个想法虽然说起来有些牵强,但还是让他有所警惕起来。
除此之外,耀阳对那个圣祖母太姜更觉敬畏,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精通兵法,早就料到这个极端危险的可能性。太姜平常都不大出面,但偶尔的意见都会具有深远影响,耀阳对这点是再清楚不过了。有这样一个人物坐镇西岐城,西岐更是稳如泰山。
这样想着,只是耀阳仍然还是有些不安的感觉,一时却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言语间顿了一下,耀阳回头问道:“那不知玉璇公主此时身在何处呢?”
姬旦怔了怔,面有愧色地道:“当时形势紧急,甚是危险。我们是一起回到西岐城的,虽然安全回来,但是无论如何都有些狼狈。我自是要向父王请罪,而玉璇公主则是认为鬼方伪装胡兵作乱的事情难辞其咎,自行请罪回宫静思己过,已经有好几日未曾露面了。”
“哦?回宫……”耀阳微微皱眉,想起姬旦清楚道出的兵败过程,大感不妥。仔细思前想后,沉思良久,耀阳炯炯注视了姬旦一会儿,问了一个问题道:“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只是你率领本部兵马一路驱赶鬼方,不作任何停留,敌军是否有时间埋下伏兵?还有就是,一旦你在领兵追击的时候遇到伏兵加对手反扑,结果会如何?”
姬旦迟疑了片刻,显然不明白耀阳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犹有自信地答道:“若我军不停追击,对方必然没有时间埋下伏兵,其实就算他们早有埋伏,那无论我军是否停顿都是一样。但若只是我率本部兵马在这种地形下遇到敌军伏击与反扑,慌乱根本持续不了多久,我自信不会让对方得了任何好处。而再退几步来说,我军即便最终还是难逃退兵一途,也足以从容将鬼方拒于西岐城十里防线之外,决不会让他们有任何威胁到西岐城的机会。”
耀阳听完沉默片刻,肃然道:“如此说来,就是因为有了鬼方王军的加入,反而促使了西岐军的溃败,甚至差点导致西岐城被破?”
“确实如此。”姬旦点头感叹道,“实在没想到鬼方王军竟如此不济,也难怪会被其弟夺去王位。说起来,此次兵败确是受了鬼方所累!”
“牵累?”耀阳淡淡一笑,高深莫测地道,“以在下愚见,恐怕不单单是受连累那么简单?或许还有其他的因素说不定。”
姬旦愣了愣,他自能听出耀阳话中有话,甚是不解,大感疑惑地问道:“还有其他因素?是什么,难道耀将军怀疑玉璇公主是此次兵败的主谋不成?然而这对她并没有好处啊。”
即使姬旦再聪明,一旦对一个人形成了某种认识一时也难以改变,再则说来玉璇公主一向的表现都很不错,足以让人形成良好的印象。耀阳屡屡发生不少事情,也一直不敢确定玉璇公主与那位胡女玉璇的身份是否值得怀疑,更何况是一向对玉璇公主印象良好的姬旦呢。
耀阳自不会将没有证据的事情乱说,闻言但笑不语。
姬旦显然对耀阳方才的说话产生了疑心,道:“耀将军如此问,恐怕不会只是想知道玉璇公主近况那么简单吧?”
耀阳打个哈哈,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道:“这次兵败非同寻常,玉璇公主她身为鬼方公主,理应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才对,我想她应该需要别人激励一下了,而且一些战略上的部署也需要像她这样一个熟知鬼方情况的人,她若还是不肯出来见面,我会很难办的,所以我必须要去见玉璇公主一面,跟她好好探讨一下关于此次作战之事。三公子,此事关系甚大,迟则生变,耀阳觉得还是赶快施行为好,故而不能再陪公子看这撩人的夜色了,这就告辞!”
姬旦狐疑的眼光在耀阳身上溜了一圈,然后又极为自然的淡然一笑,道:“耀将军公事要紧,走好!”
“冬夜甚冷,公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耀阳悄然一笑,大步下了城楼离去。
姬旦看着耀阳的身影远去,思忖方才他所说的话语,眉头深皱,在城头上注视远处的鬼方阵营,不免陷入深深沉思之中,他身为“妖帝”卓长风的弟子,初战便遭遇如此大败,岂能让他就此心服。
他生就天性聪慧,性情更是从来又不愠不火,自幼便在众家公子中脱颖而出,深受圣祖母的喜爱,年长之后涉及文经武略,除了老二姬发之外,更是无人可及,更在弱冠之年得遇明师传授各门秘法,始有今时今日这般成就,哪知生平初战便吃了败仗,尽管师尊并未因此着恼,还甚是高兴一般,向他说起自己旧年的糗事,但自律甚严的他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难得这个其貌不扬却屡屡大出风头的耀阳说出了一个疑点,这怎能不让他就此深思其中更多的疑点,然而这一切的疑点都建立在耀阳的假想之上,的确让他不由为此大伤脑筋。
冬夜凉风刺骨,只是不知何时,淡月再度隐入阴云之中……
玉璇也被搅浑了,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说这个了,一切都随其变化吧!”幻面人陆压沉声问道,“倒是西岐这边的形势比较重要,你最近这边的状况如何?西岐有什么动静吗?”
玉璇微微沉吟,道:“西岐这边总体上说起来是比较顺利的,但还是难免会有些波折。我鬼方大军及崇侯虎对西岐的威胁,几次都差点被一个叫耀阳的小辈解除,几个极具威胁的杀招包括在‘落月谷’的伏兵均被他破坏!”
“又是一个微末小辈?”幻面人陆压微微皱眉道,“耀阳?名字很熟,倒像是从前两个魔星中的其一,但是如果身为魔星,又怎会一心一意去助西岐呢?以前没注意他,这个家伙又是什么来路?”
玉璇沉声道:“此子一身法道修为似乎传承自玄宗正统,但为人处事偏偏又不像,而且崛起时间较短,属于伯邑考这一系势力,身后的靠山竟是九尾妖狐,但平常在朝中行事又不像在帮伯邑考,一切看起来都很是奇怪!他先是救姬昌出了朝歌,因此被姬昌看重,从此平步青云。后助伯邑考谋事,结果‘落月谷’之役后伯邑考失势,他却反而节节高升,现在带兵作战更是连胜不败,屡建奇功,声望之高可谓一时无二,几场火攻阵势为他赢得‘火舞耀阳’之威,似乎西岐之中只有二公子姬发能与他一较长短。”
倚弦听到此处,心中感到震惊不已,最让他担忧的是玉璇口中所说的九尾狐之事,他想不通耀阳怎么会跟妲己有所勾结,忖道:“难道妲己还威胁着耀阳不成?”
幻面人陆压愕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家伙确实不可小觑,以后务必要对他加强注意,以免形成祸端。”
玉璇赞同道:“师尊此言不差,这小子本事不小,就连崇侯虎围困西岐大军之举多半也是败于其手,崇侯虎之弟崇黑虎还被他所杀。幸而我军诱使姬旦入套,出其不意大败西岐城守备大军,才勉强扳回一局。此时南域大军已经赶到,与我军商议明日攻城,如此攻势西岐城不日可下。但有个麻烦,耀阳奉姬昌之命以主将身份回来救援西岐城之围,这家伙诡计特别多,不易对付,不过……”
玉璇言语顿了一下,含笑看向石牢栏中的三女,继续道:“他有把柄握在徒儿手上,不由他不臣服在徒儿脚下。”
“把柄?”幻面人陆压随着玉璇的眼光看向铁栏之中的三女,疑道,“难道就是这三个丫头不成?”
玉璇含笑点头道:“不错,就是她们?”
“哦?”幻面人陆压愕然道,“看样子,这小子还是一个多情种子!”
玉璇神色似是一黯,道:“她们都是耀阳的女人,有她们在手,不愁他不臣服。”
“这样啊……”幻面人陆压怪笑一声,突然身形幻动,遽然消失,同时出现在石牢栏之中。丝毫没有被铁栏上的“金缚消元术”所阻。倚弦心中更为警戒,他看出施展在石牢的结界手法与幻面人这一手法如出一辙,证明玉璇的确与幻面人有师徒之实。
幻面人陆压掂量着眼神注视三女,那名红衣少女突然动身欲出击,也不见幻面人动作,强大的魔能便已涌出,立即将包括红衣女子在内的三女紧紧锁住,让他们丝毫动弹不得。红衣女子怒叱一声,蓦地吐出一口唾沫。
玉璇面色大变,喝道:“你敢!”
倚弦在暗中也是叫糟不已,对着一个身份尊崇的大魔头使这些无赖小性子,只会招致不测。
幻面人陆压不防她这无赖的一招,差点被飞沫喷在身上,不由勃然大怒,挥手魔能翻腾,当即将红衣少女封印,就要想杀她泄愤之时,红衣少女旁侧的青衣少女和白衣女子都抢在身前,闭目企图挡住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