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计破敌阵 (3)
刑天抗首先奚落耀阳一番,当他感受到此时的风向,心中不由得还是一震,想到若是依照这个风势一旦烧起来,整个落月谷都将寸草不生,他的面色稍稍一变,但随即又大笑数声后,冷哼道:“你有胆就下令烧啊,难道你就不怕连谷中的西岐兵士也一起烧死烧光吗?哈……”
耀阳嗤之以鼻道:“身为一军将帅,我待手下一帮将士自然亲如兄弟,哪会做出此等不义之举!但是——如果你胆敢再如此视我等西岐将士如同无物,那么即便是拼个粉身碎骨,上刀山下油锅都会奉陪到底!”
只听这语声铿锵有声,传遍“落月谷”内外,听得谷内外一众西岐兵士热血沸腾,同声应诺,声震九霄。
刑天抗眼见耀阳一席话便将西岐士气振奋起来,更感到对方身际所传来的元能感应,不由心中大惊,知道对方绝非从前所见的傻小子,但面容仍是保持如常,仰天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凭什么来威胁本将以及我数千兵士投降呢?”
耀阳双眼精光烁然,直盯着刑天抗,道:“不错,既然两军对峙出现僵局,倒不如由我们两个主将来替代所有兵士做个了断如何?”观望着刑天抗阴晴难定的脸色,耀阳冷然一笑,道:“堂堂魔门刑天氏的顶梁柱,甚至更有可能成为刑天氏宗主的杰出人物,难道也会怯场不成?难道还会怕一个所谓的手下败将不成?难道是在担心自家的名声……”
没等牙尖嘴利的耀阳把话说完,刑天抗已经不动声色地闷喝一声:“那你就去死吧!”语罢,刑天抗双眼冰寒,怒哼一声,双手扬起魔能气势勃然而发,挥出两道炎热火劲直扑耀阳而去。
耀阳一晃便已闪开,笑道:“小心点,别把谷中的火给点着了。”话虽如此,但他手下却丝毫不慢,只手一挥之间,“七真妙法指”划出数道凌厉的炎热指气袭向刑天抗,同时身子激射而出,暗含五行玄能和归元异能的一拳狂烈击出。
指气纵横,仿佛无处不在,几乎是包围了刑天抗,让他无处可逃。刑天抗叱喝一声,双手如漫天烟花飞舞将指气一一挡消,此时狂风大作,气劲迫人,耀阳的一拳已经到了眼前。
刑天抗急急退后,手刀斩出“吞日蚀月诀”,惊人刀气向耀阳当头劈去。耀阳随意一笑,仅只轻描淡写般的一拳击出,早已运用纯熟的五行玄能立时将刑天抗的魔能击消。哪知刑天抗此招不过是虚,为的却是趁虚而入,挥舞出更加强劲的“蚀月魔能”,只看刀气有如狂涛怒浪、铺天盖地的袭向耀阳。
“好家伙!”耀阳的身影化成急电闪开,同时幻出几个身外化身迷惑对方,使出灭除炎火气劲的“乾天龙炎诀”,只看刑天抗的周围顿时起了一阵强烈的旋风,以刑天抗为中心集合,暗含无数锋利的风刃借旋转之势更添锐利,化火焰为风刃,耀阳的“五行化物”已然用得恰到好处。
刑天抗所发的“蚀月魔能”被耀阳的虚影尽数卸去,自身反被风刃包围之下,无处可躲,凝集魔能使出“幻日盾壁”结界尽数顶住,却不料耀阳也学了他方才一招,散去受阻的风刃气劲,乘机提起一脚,脚跟以千钧全力扣压了下来,正砸向刑天抗“幻日盾壁”前部。
刑天抗大呼一声,双手交叉用尽结界元能挡住,但却被耀阳饱含五行玄能的归元异能压下,整个人在半空中硬是下沉半丈。耀阳再弹出脚影如潮,却是每一脚都满含异能,刑天抗自忖抵挡不住,低啸出声,身形急退,但仍是慢了一些,受到几脚玄能的冲击,即使其势已弱,也不由身形受挫,狼狈之极。
刑天抗暗暗惊心不已,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耀阳的身手远非当日可比,而且令他在数千兵士面前如此狼狈不堪,顿时恼怒异常,身形遁飞当空,不惜暴露自身的破绽,拼着两败俱伤的后果,双手凝集魔能疯狂劈出“毁天灭地”的绝学,立时间,只见漫天无数道能劈山裂石的刀气横空而出。
速疾的魔能劲风吹得耀阳的衣衫后扬激飞,耀阳嘴角一翘,洒然一笑道:“好一式‘疯狗诀’,挺厉害的,不过,小意思!”连“邪神”幽玄的追杀也能逃脱的他自然有资格说这种话。尽管他口上这么说,心中也不敢大意,身形施展出“风遁”急幻,化成影子随意飘越,险险才将劈空魔能尽数闪过。
看似轻而易举,其实耀阳却是在全力施为之下,才能有惊无险地应付此招,其实此时他正面对向刑天抗,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其实后背的衣褛已被刑天抗的魔能刮破,甚至挂伤几道血痕,锥刺般的疼痛令他眉头微皱,但是为了数千将士的士气,他只是身形略晃,并没有做出丝毫不适的动作,乃至面上的笑容都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与静定。
当刘览做好一切准备,再次回到屋中时,发现那名土行孙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紫菱一直还在扰着不胜烦躁的倚弦。他不由一怔,但随即就当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下官带来了几套衣服,请两位‘尊龙使’换上,也好参加今晚南侯在‘龙凤阁’设下的迎接晚宴。”
倚弦见到刘览,连忙挣开紫菱纠缠,起身相迎,有些意外地问道:“什么晚宴?”
“是这样的!”刘览赶忙解释道,“南域附近的诸国使者基本上今日都已来齐,所以南侯颁诏说是今晚为众使接风洗尘。而我已经照各位‘尊龙使’的吩咐,向南侯报称龙小易公子乃是本国今次出访南域的特使。不好意思,请原谅下官将公子的姓氏改成龙姓!”
不等倚弦说话,紫菱早已喜滋滋地接口道:“龙姓好啊,刘览你做得非常好!”
倚弦没好气地摇头轻叹,别过头干脆不去理她。
刘览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是越看越看不明白,索性不去理会,只是让两人各自随侍女前去换完衣衫之后,又对他们简要地说了说此次参与宴会的南域官员以及各国使者。
夜幕时分,华灯初上,倚弦与紫菱所乘坐的马车缓缓由西向东穿过荆湘城中,进了一座中型的内城,行进一道宏伟的大门,经由一道圆巷形的门洞,进入南侯宫前的广场。
大门的两旁设有兵馆,驻屯了将近两营的兵士,由南域的城卫军指挥监管,守卫的兵士循例向刘览等人问询查证过后,才放行让他们往内宫驰去。
南域都城的南侯府虽比纣王的皇宫小了一些,但占地百倾只怕仍嫌不够,南侯宫乃是“前廷后寝”的布局,外廷是鄂崇禹办理政务、举行朝会的地方,内廷则是南伯侯鄂崇禹和诸子妻妾的寝室。外廷的三座主殿巍峨壮丽,设于前后宫门相对的中轴线,两边是各类官署。倚弦与紫菱沿途观览,只见殿堂、楼阁、园林里的亭、台、回廊等等,无不气象肃穆,非是等闲府邸所能比拟。
南伯侯鄂崇禹设宴的地方是后廷一座三层楼式的高台建筑——“龙凤阁”,也是后宫中最宏伟的建筑之一,高台上是两层楼阁式的殿堂,殿堂两旁及其下部土台的东西两侧,分布着十间大小不等的宫室,以回廊相连,宫墙上更有彩绘壁画,殿堂和长阶则铺上各类方砖,显得格外气派宏伟,富丽堂皇。
马车停在大殿堂阶下的广场里,早有一些南域的势力弱小的诸国使者与南域几名官员在那里恭候他们。见面后众人自有一番客套,倚弦初初还有些不太适应,但到了后面也都逐渐可以应对自如了,紫菱也难得地收起了天真刁蛮的性子,将龙族公主高贵典雅的姿态摆出,自然震慑诸使。
步上长阶时,刘览低声对倚弦道:“今晚除我濮国外,还有虎方、南巢、六英、夷方,甚至偏远的巴蜀与越两个大公国也有使者前来。他们这些人通常都自恃身份,专横骄傲,不要说其他小族小国,就连南域诸臣都让他们三分,你可要小心应付了。”
紫菱哪曾参加过这种凡世王侯之间的聚会,只听他人说话,却不知人家说的什么,自顾胡乱点头便是,倚弦却是心中着实感叹不已。
几人甫一跨入殿门,一声长笑扑耳而至,只见一个无论体形和手足均比常人粗大的豪汉,身穿华服,虎步龙行地向他们迎来,头戴丝织高冠,上插鸟羽簪缨,行来时鸟羽前后摇动,更增其威势。
此人年约四十,生得方脸大耳,貌相威奇,一双虎眸神光闪闪,予人格外豪爽却不是通变的感觉。
刘览悄声说道:“此人是南伯侯手下第一大将——虎遴汉。”同时示意他要小心与此人交好。
倚弦尚未来得及与虎遴汉见礼,他灼灼眸光已然落到倚弦与紫菱身上,讶然道:“我虎遴汉足迹遍天下,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是龙将军夫妇这般得天独厚的人物,真可谓郎才女貌哩!”
他有如洪钟的声音,在殿堂的空间震荡回响着。
倚弦见感强劲气势迫人而来,心中暗赞,忙谦让道:“将军夸奖了!”
倚弦偷眼在殿中转了一圈,只见除在上首设了三席外,大殿左右各有数席,每席旁立著两名宫奴,舒了一口气,不用应付那麽多人,自然轻松了点。
紫菱却是因虎遴汉那句夸奖心花怒放,偷瞧了倚弦一眼,暗道:“这家伙还算有点眼光,除了我紫菱公主,谁还能配上倚弦哥哥!”
虎遴汉毫无架子,领着倚弦三人,往设在下首靠右的席位走去,让倚弦他们坐了二席,虎遴汉则满意一笑坐到了上首。
这时,只听门官唱道:“虎方尤蒙大人到!”
倚弦和紫菱、刘览三人均自往正门望去,只见一位高瘦的男子,身穿锦袍,气宇轩昂地大步走入殿内,隔远便对倚弦与虎遴汉礼拜招呼,却对其他诸族国使者未曾理睬。
紧接着,其他各地域国的使者一一到齐,但其中的代表人物与虎遴汉、尤蒙之辈比起来,却丝毫显不出大家风范,只有刘览所说的南巢、六英、夷方,以及巴蜀与越等国使者的确都趾高气扬,与寻常国度的使节大有不同。他们虽然各自立场不同,但都同时对倚弦与刘览所表现出的亲近态度,说明濮国毕竟是诸多方外小国中的佼佼者,势力着实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