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浊酒三两杯,还余几行泪?
正所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依。
吴雨曾得到高人指点,亲授其功夫并教过他字画技艺。参加乡试、会试都得过第一。最后连探花也拿了一个。不可谓不是“福”!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毕竟很多人连殿试都没参加过!
在吴雨出狱后,他到他的恩师前又学了几年功夫。直至两年前才炼至大成,学成归家。可当他回到家中却看到一起他死也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的事,那就是,他全家上下二三十口人,被人屠的一干二尽,真的只是单方面的屠杀,完全看不到一丝希望的那种!就连他家的一条狗也没逃过被屠杀的命运。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还没死。是的,他还没死!只要他没死,那么这个家族就还有希望!
吴雨默默的灌着酒,眼中有点点泪花闪耀,心情沉重,很是忧郁。
无悔从来都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此时,他做的只是陪着他默默地喝酒,不同的是,无悔在品酒,吴雨在灌酒。
“小妹……小妹,是了,我还有你,还有你。”吴雨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亲人,还有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妹。
在吴雨小时,他的父母不知什么原因,不管吴雨和他的妹妹吴秋雨是多么的不舍,还是多么的留恋,他们的父母都是非常果决与强硬的把吴秋雨送到他舅舅家去了。而且还不准吴雨问为什么,唯一跟他说的一句就是,他的妹妹可能是他们家延续下去的希望。那时吴雨还无法理解他们的话。但是现在他明白了,明白了这一切。
想必他们家定是惹了什么厉害的仇家,或是被人牵连,料到早有那么一天。所以在吴秋雨才五、六岁时就送到了他舅舅家。平时吴秋雨在家里也是当男孩养的,而且是下人抚养的。这一切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吴雨他们家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或帮派。
然而知道他们吴家还有一个女儿的人几乎没有几个,除了那些和他们家关系不是很一般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所以吴秋雨相对来说是很安全的。而吴雨那时因“探花”事件出狱后,疯癫傻闹,游玩于各处风月场所,在别人的眼前便渐渐失去了踪迹。现在来说吴雨也是安全的,但是如果他过于暴露,那就说不好了。
从那之后,便没有了吴家的任何事迹,包括吴雨此人,也都销声匿迹了。
无悔却是在这儿见到了吴雨,感觉上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吴雨压根就没有用什么化名,似在说,本人行不更名,做不改姓,大丈夫有始有终,绝不惧怕任何势力,我就是我!
“一江春水东逝去,来年还有活水来。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往事不敢多提,实在滑稽。惭愧惭愧。”
吴雨不亏为探花出生,正经说话时还是带点儿文绉绉的。
“哦——我俩还是本家啊,我姓‘无’,单字‘悔’,非南京人士。”无悔看着吴雨皱着眉头,便干笑两声,然后道:“我在金陵住的大半年,此地口音多少也会点。”
吴雨确实是误会了,毕竟听无悔的口音有点金陵味。谁知却是如此……
常在江湖里走的人,见了面少不了客套几句。就算没听过对方的名号也会来几句“久仰久仰”、“幸会幸会”之类的话,毕竟他们最爱讲的就是面子!你不给足别人面子,那么接下来的谈话就不会那么方便了!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性。
无悔的名气虽然不能说天下尽知,但也流传广泛,成为一番美谈。他为妻而怒,生死不惧,一怒之下竟杀光了三江盗伙人,虽然有侥幸的成分,但人家的实力是铁打的。他的痴情从此在各家后院广为流传,渐渐被美化。
“无悔兄嵩山一怒为红颜啊,手刃弑妻之人,真是我辈楷模啊!不知无悔兄是打算在此安家久居,还是想继续这样游走天下呢?”吴雨听了无悔的名号,有点惊呆,他运气还真好,竟然遇到江湖上最讲义气的人,也最是恩怨分明的人。
“我暂时不会离开金陵。呵呵,以后当然是继续游戏天下啊!”无悔道:“按照年龄来说你比小我,那我就叫你名讳如何?你不介意吧?吴雨?”
吴雨点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无悔兄客气了。”
“其实我一直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吴雨没说话,等着无悔说下去。他大概也猜出是什么问题了。果然,无悔接下来说的和他猜的基本一样。
无悔问他,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特别是深夜从窗中闯进。难道是遇到什么很为难的麻烦?呵呵,还是做上了采花的勾当,看中了这凤仪阁的哪位姑娘,而又没有钱过来请她们侍寝,就过来了?
当然,后面那一句是无悔调侃吴雨的。毕竟吴雨的穿着实在是让人无法往好处想。
无悔道:“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只要不违人理,不伤天和,其他的都好说。看我们还是比较投缘,而且出生也蛮相似的。”
无悔看着吴雨有点尴尬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但出于尊敬,还是礼貌性的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
再说吴雨的遭遇也的确值得人去同情。没办法,本来的高官厚禄,锦衣玉食,衣锦还乡。举家相庆,甚至同村共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古代就是这样,你有什么喜事,乡亲邻里都是会尽力帮你办好办的漂亮。
而然,如今的吴雨却是如此的潦倒,连一顿饱饭都不是常常能有的,这样落魄的江湖豪杰怎能不让人怜悯?不知不觉中无悔已认可了这个小兄弟,故而以哥哥自称。当然这二字也有两成含义,一是,本来如此,因为比你大,也是江湖中的惯称;二是,他不介意多一个弟弟。
吴雨在于无悔交谈中,也渐渐认识到无悔的确就是别人说的那样,正直,忠义,恩怨明了,更是能屈能伸,不畏眼前的利益与冲突而蒙蔽双眼。这些在年亲一辈中真的很难得。
吴雨告诉无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些天下镖局的秘密,鲜为人知的秘密。也许那个秘密能改变整个武林的走向与命运。无悔乍一听不绝有什么,可是见吴雨的神色如此小心,有觉有点意思。无悔细想一下,也许那“秘密”还真个叫“秘密”,而且还会是惊天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