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林玫的家,没有见到他的爸爸,我问了下,林玫说爸爸应该是去了后院。那里有一个池塘,他经常去那里钓鱼。一个盲人还钓鱼?我实在不敢相信。林玫又说,你别不相信,我爸爸钓鱼的技术可好了,家里很穷,买不起肉,全靠他每天钓鱼给一家人补充营养。
林玫拿来棉签和酒精,将我的伤口清洗干净,然后又涂上红药水。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我揶揄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在行的嘛。”
“这有啥,山路不好走,摔个跟头,擦破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说得很轻松,最后将目光集中在我的脚踝上,面露难色地说:“看样子,你的骨头已经错位了,得等我爸爸回来给你正骨,现在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一想到要面对他爸爸,我心里不由地抖嗦了一下。
“你爸爸的眼睛……能看见吗?”我忍不住地说了出来。
林玫定住了,眼睛里流露出无限地悲伤,“我爸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看见了。”
“为什么?”
“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自从她死了后,爸爸就天天哭,硬是哭瞎了眼睛。”林玫说着,又勉强挤出了些笑容,“唉,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吧。”
我们彼此沉默了几分钟,林玫将我扶到了东屋,陪着我天南海北地瞎扯着,我竟然有了些困意,躺了下来。
我虽然眼皮搁拉着,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恍恍惚惚中感觉屋子里面多了一个人。他的脚步很稳健,每一步都走得特别踏实,甚至整个屋子都会随着他的脚步声摇晃起来。
“他在哪里?”他的声音带着金属一般的质地。没错!这肯定就是昨天深夜和林玫说话的那个人。
没有听到林玫的回答,但我能感觉到林玫的手指直直指着我。
一股沉重的气息向我压过来,甚至还能听出他富有节奏地呼吸声。我相信只要我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脸庞,但我的眼皮像是粘上了一层强力胶,怎么也睁不开。
很快,我受伤的脚踝被一只大手抓住了,那只手如同铁钳子一样牢牢地抓住我的脚,然后用力地一扭,伴随着“咯噔”一声,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从脚踝处传遍全身。
我“啊”地一声弹坐起来,眼睛睁得老大。
屋子里面只有林玫和她的父亲!
她父亲端坐在我的床边,白眼珠子依旧不知疲倦地做着游戏,两只鸡爪一般的手将我的脚踝又向一侧用扭了一下,力气显然轻了很多。
我的第一感觉是,刚才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林玫的父亲!
可是,那样也太荒谬了!
我看了看林玫,林玫一脸的平静,见他父亲摸索着站起来,将一根拐杖递到他手里,然后坐在我旁边,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晃了晃脚,感觉确实比之前好多了,林玫建议我下床走走,我下床走了几步,脚踝处居然只剩下一点麻酥酥的感觉,全无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