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正准备将他拖到了小木屋的后面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心想肯定是穆志军回来了,情急之下,将那个人像条死狗一样推到小木屋的木床底下,然后又胡乱着擦拭着地上的血迹。
穆志军进门后,定在原地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我立即否定道:“哪有什么味道,别疑神疑鬼的。”
穆志军惊叫起来,“羊肉糊了,糊了,你怎么看着的,呀,那么好的羊肉,被你糟蹋了!”他说着,连忙双手并用地将羊肉从火上取下来,还瞥了我一眼,问,“你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差?”
“有吗?”我心虚地扭过头去,穆志军递给我一块羊肉,“你这个人就是胆子小,我刚离开这么一会,你就吓成这样,快补充点热量吧,顺便压压惊。”
我漫不经心地嚼着,嚼了两口,还是放下了,“羊肉卡在牙缝里了。”
穆志军转身去够桌子上的牙签,并递给了我了一根。“给你讲个故事吧,就关于这牙签的。”他一脸的坏笑地说。
我勉强笑了笑,“好啊。谈什么都行。”我这样说着,目光却无意中瞥到了不远处的床下,发现刚刚死去的那个人居然瞪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心里猛地一沉,明明记得我是将他面朝里的,他什么时候又侧过身子来了?!
穆志军没有注意到我的神色,已经开始陷入故事里,“从前呢,有个女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身上的毛孔太粗了,她妈妈带她看了很多的医院都没看好,后来寻得了一种偏方,就是用芝麻洗澡。这天妈妈在浴池里面泡了很多的芝麻,让女孩洗澡,可是发现女儿半天也没有出来,她觉得挺奇怪,便打开浴室的门一看,发现女孩正在用牙签一根一根地挑着陷入毛孔里面的芝麻。”
虽然我的注意力不太集中,但还是将故事听进去,顿时觉得一阵恶心,眉头眼睛痛苦地挤在一起。穆志军发现自己讲的故事有了点效果,幸灾乐祸地哈哈直笑。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刚才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居然也冲着我笑,很诡异地笑。我心里惊呼一声,闭了一下眼睛。
“看来你困了,睡吧,时间不早了,看来狼不会来了。”他说着,脱下外套,就躺到了床上,见我还愣在原地,招呼着,“跟个姑娘似的,别怕,我又不是同性恋。”
我小心地挪着脚步,发现那个人的身子也渐渐地向外挪。似乎只要等我一坐到床边上,他就会伸出两只手就会死死地抓住我的脚……
穆志军盖好被子,可能因为觉得被子太薄,伸手将自己的军大衣也拉过来盖在身上,在他拉扯的瞬间,军大衣口袋里的打火机突然滑了下来,在地上蹦弹了一下,像感应到某种力量,窜到了床下面,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人的脚边。
“帮我捡下。”穆志军随口说道。
我一直惊骇地盯着床下那个人,他扬着眉毛,喉结抖动着,像青蛙一鼓一吸的下巴,血从那里不断地流出来,冒着泡泡。让我想起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吹着自己粘不拉叽的鼻涕。